关灯
护眼
字体:

七二年,有点甜!(216)

作者: 外乡人 阅读记录

右边是台历的正面页,这一页分了上下两部分。上面是日期,阳历的,阴历的,下面则写了一道菜谱。

这是这几年特别流行那种多功能台历。医院里的供药商每年都会送一些这样的台历给医院的医生。

张妈最喜欢看上面的菜谱和生活小妙招,孩子们则喜欢看上面的笑话。至于司南,看得最多的,应该就是那个温度计了。

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司南的思维有些发散。

大学毕业那年她穿越到了十七岁的司南身上,从七二年的夏天到七八年的春天,她赶上时髦做了一回知青,下乡修地球。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又读了四年博,做了两年助教……

哎呦我去,她都...这么老了吗?

“你哪里老了?这脸蛋嫩的就跟我当初第一次见你时差不多。”方轻舟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羡慕的对司南说道,“看来还是学校更养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姑子不光皮肤白嫩的不见一点老,就是性情也和当初时两样。平底鞋,牛仔裤,一头精神俏丽的短发,白白净净的样子,走在校园里,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是在校生呢。

方轻舟这话有没有夸张,司南不知道,不过爱美的人听了这话,嘴上反驳着,心里却欢快着呢。“哪有。对了,我那还有一瓶让明哥捎回来的乳液,一会儿你拿去试试。”

于是姑嫂两个又从年轻说到了皮肤保养上。

不过坐在一旁听了方轻舟这话的柴简,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他想到了第一在火车上见司南的情景,也想到了他们下乡时的一幕幕。这么多年,司南好像真的没有多少变化。

柴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他心里却多了份在意和不安。

不过精神病的想法一般人都琢磨不透,所以他的某些行为也叫人一头雾水。

柴简开始注意个人形象了。

不光洗完脸会抹雪花膏了,他还开始注意防晒了。

男人一这样,多数女人都要心慌一慌了。

泥嘛,这是有情况了吧。

这位除了上班从不去旁的地方,真有什么情况了,也应该是在单位。于是最近多少有些多愁善感的司南直接化身战斗南,特意跑到柴简单位送了几回下午茶点心。

热情大方的送上下午茶点心,又亲切诚恳的与办公室的女同事们聊天,只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让人以为自己是她解剖课上的实验品……

不瞒你说,这是卢雅姿第二次见到司南。第一次还是入京城那年去给导师拜年,与柴简俩口子在导师家撞见的那一回呢。

摸摸自己风吹日晒的脸,再看看司南那张白嫩如昔的模样以及最近越来越叫她不忍直视的柴简,整个人都有一种她被整个世界的恶意包围的感觉。

卢雅姿一想到最近一叫柴简出去,柴简就说自己怕晒,然后转手就推她上前的事。你一大老爷们作的什么妖?

嫌弃的剜了一眼柴简,这对俩口子真特么有毒。

柴简只是担心司南老的慢,他自己老的太快,过几年走在街上...人家还不得以为他是司南的爹呀。

也因此司南疑神疑鬼了好几天,见是真的没有什么情况这才又恢复了正常生活。

等到司南也意识到她的脸是真的不显老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母女走在京大校园时,真的跟对姐妹花似的。其实她也不是没有老,而是老的比旁人慢一些。

虽然看起来比别人老的慢,可到底在一点一点的变老。旁人只以为司南这些年始终没有步入社会,夫妻恩爱,家庭美满,富余多金,生活顺心又极会保养才会如此,虽然羡慕,却不想太多。估计也就柴简会那么‘不淡定’了。

时间到了,司南有些近情情怯的去了她回避多年不曾来过的城市。只是,亲眼看着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打击还真挺大。

不过至少解了她多年的疑惑。

那些年,她总在想她穿越到了1972年,那她的身体会怎么样,会想所有影视小说里写的那样黄粱一梦还是失去生命体征下了户口。

那些年她也时不时的会想到原来的司南会不会接手她的身体和人生,会不会替她去国家动物园报到入职?

会孝顺她的父母吗?会...会去打听司东和司北吗?

也许她会去阳市,可阳市那边的筒子楼多年前就已经拆迁了,街坊邻居也都早就各奔东西了。

也许她还会去厂子,可她一定不知道厂子黄了,地皮厂房被一家合资企业收购,如今是一家规模不错的饮料厂了。

司南很矛盾,也很纠结,她每天都在猜测‘她’在想什么,‘她’会做什么。

直到某一天,司南从教室出来时看到了‘她’。

‘她’竟然真的找来了。

第132章

柴蘅的年纪都比‘她’大。

用这个角度看‘自己’,真的很新奇。

以前,司南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偷。越是过得幸福,越觉得自己偷了旁人的。可当司南看到‘她’时,突然间就悟了。

谁偷了谁的还不一定呢。

至少曾经的她就没上过农村的旱厕,有记忆以来看过的电视就都是彩色的。

生活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如果生活方式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那她至少可以选择用什么样的心态去生活。

“南,南教授,我,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她’有些紧张的上前,对着面前被岁月眷顾的女人请求道。

司南这个姓特别的吃亏,带些口音的人喊她都是死呀,时呀的。所以打从在京大助教那会儿开始,司南就让学生们以‘南’字称呼她。

南助教,南教授,时间一长,校内外的人就都习惯了这样称呼司南。

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司南便知道这人来前是做了功课的。眼睛在眼镜下面微微闪了一下,然后便浅笑点头,一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湖心亭,一边问‘她’,“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不是京大的学生吧?”

“不是。”走在司南身侧,一边小心的打量司南,一边心不在焉的回道,“我三年前就参加工作了。”

“那你是想来京大进修?”与迎面而来的教授点头打招呼,等拐上通往湖心亭的木栈道时,司南才又提起了话题,“你在哪家医院工作?是想主修麻醉学吗?”

“...我在国家动物园工作。”被司南问的一噎,呐呐的说道,“我不是医生,是兽医。”

“呃?”司南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转瞬间便一脸惊愕的看向‘她’,“你找我是想...转行?”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我”‘她’急的不知道怎么跟司南解释自己冒然找上门的动机,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知道我来找您很冒然,只是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弄明白。”

“那你是挺冒然的。”

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司南笑着调侃了了一句,便示意‘她’坐下慢慢说。

“大四毕业前夕,我,我一觉醒来就发现,发现我成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