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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99)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陆怀远已将黑不溜秋的绯袍脱下,单手揽着,被兄妹二人这么一看,又无奈有憋屈,“我一到工坊门口就进去了,没耽误过一刻的功夫,这来办差,自然要身穿官袍,这也是我的问题?”

贺南嘉挑眉,懒懒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陆怀远:“……”

王厨子称:三日前收到一封、一打银票、一缸火油,要求他连续十日观察工坊可有绯袍官员来此,若有即刻火烧伙房,那火油就是三日前备在自己灶台下的。

伙房的厨子都有自己的灶台,平常也不会随便用别人的灶台,有偷艺之嫌,加上火油存放油缸里,一点儿都不打眼,乍一看就以为是存放食油的油缸。王厨子贪财,二话不说就干了,信早就焚毁。

圣人命大理寺十日内破案,盗贼虽做了一出戏,可还是买了层保险,万一笼箱发现已被调包了,查到平阳官工坊就是迟早的事,大理寺少卿一定会来此。陆怀远那身绯色官袍,就是传信方式,此举可保一个用无后患,若来人是别的绯色官袍,主事房也会被烧毁。

户部侍郎身着紫色官袍,且他并没进工坊,而是去了隔壁的农坊视察粮运,便排除了他的嫌疑。

陆怀远沉着熏黑的脸不做声。

“二妹妹觉得,平阳驿站还有内鬼吗?”贺文宣问。

傅琛将平阳驿站封死就是个暗示。

贺南嘉摇头:“还不知道,但我建议我们别回平阳驿站了,走一遍京兵押送官银的路线吧。”

平阳驿站的线索已捞不出来了,现在官银如何被调包、何时被调包都不知,回去也无用。若有内鬼,防范起来也困难。

“现在?”陆怀远抬头看了眼高挂的明月。

“少卿大人,”贺南嘉看向陆怀远似笑非笑道:“您觉得白日里调包官银方便,还是夜里更好下手?”

陆怀远懂了她意,别开视线不做声。

几人打马前行。

平阳官工坊距天临寺驿站不远,几人慢速策马两个时辰便到了,此时天幕低垂。

“可有发现?”傅琛问。

贺南嘉明白他问是否有发现适合调包笼箱的地方,她丧气摇头。

几人慢速策马就是为了让她能沿途仔细观察,可惜,这段路连颗树都没,别说调包笼箱了,就是男子想行个方便都不成,何况她是女子,她早憋的膀胱要炸/裂了,进了天临寺驿站就直奔恭房。

解决完紧急的大事,贺南嘉总算舒坦,去院子里的池边净完手,而后拿出腰间的丝帕,却顺带出了之前傅将军给她包手的雪帕。

夜风轻轻一捎,雪帕就飞了起来,落在院子里平车轮轴承上。

在平阳官工坊的伙房里,那雪帕弄脏了,她就想着找时间洗一洗再还给人家。她走到那辆平车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抽出雪帕,这材质当是桑蚕丝类的,可得注意别勾丝了。

雪帕抽下来时,上面还落了几片金色的花瓣儿,她拿起来看了又看,只觉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二妹妹?有事换一声!”

贺文宣的声音,不远不近的响起。

贺南嘉将雪帕收起来,拿出自己的绢帕将车轮轴承上的花瓣如数取下,又走到对面儿,发现这个车轮轴承上也有许多。

这家驿站显然不如平阳驿站干净,车轮上的泥土结了薄薄一层,她没再耽误时间,起身去跟另外三人会和。

夜黑风高,贺文宣担心二妹妹,毕竟是女儿家,他过于靠近恭房总是不妥,便站的离远一些喊。

陆怀远、傅琛两人站的更远,虽然二人都是背对着贺文宣关切的方向,但前者心无旁骛,后者耳朵警觉地竖起来。

“大哥哥,你可识得此物?”贺南嘉小跑而来,将托着花瓣儿的绢帕展示出来。

贺文宣眨眨眼:“花啊。”

“什么花?”贺南嘉追问。

贺文宣摇头。

这可难住他了,风雅花月他可是一窍不通,且家中的美妻也不爱弄花花草草。

贺南嘉越过大哥哥,跑向后边的二人,“傅将军、少卿大人,你们可觉此物眼熟?”

陆怀远背过身看一眼就烦的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贺娘子还有心思搬弄花草?”

傅琛拿起一片花瓣,凝视了许久才放回绢帕,“应当是金茶花。”

这就对了,贺南嘉又问:“此花民间可有?”

陆怀远轻嗤一声:“金茶花极其稀有名贵,其花瓣可做茶饮、药材,我朝所有的金茶花的花匠都是为皇城养殖,哪怕是王侯将相都没机会领取。”

别说这个时代,就是后世金茶花也不便宜,一盆长全枝叶、能开花的金茶花盆景要上千元。

话音落,贺文宣听出了不对经,“二妹妹从哪获得?”

“恭房院子外一辆平车的车轮轴承上。”

傅琛桃花眸微眯了眯,看向贺南嘉来的方向。

金茶花的花瓣因为淋了雨,所以干瘪中带了些湿润,上头还有一些泥土,这些都能说明此花在车轮轴上待了几日。皇城才有,民间没有,那么那辆平车就并非出自民间了。

陆怀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辆车一定是从皇城出来的。”

-

驿丞刘和睡眼惺忪地将厚厚的录薄拿出来,递给几位官员。

他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心中幽怨无比。这些官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官银是在平阳驿站被盗的,来他天临寺一个小驿站做甚?

可他最多是心理嘀咕,可不敢宣之于表,光一个皇族傅氏就让他够呛了,更别提两外两人一个位四品文官,另一位五品武将、还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

“可有什么不对?”他小心翼翼的问。

贺南嘉指着四日前的记录问:“这些都是什么货物?用什么车推运?从何而来?去向何处?”

驿丞刘和心下一梗,他都一把年纪,怎记得这些?心理埋冤者,身体还是老实照做。

他凑近来看,回忆了一番,称第一个到驿站的这是马车,上头都是丝绸,从南下上京要进供到宫里的。第二个也是马车,里头都是首饰、珠宝,是渭阳四大家族抄家所缴,也是要上供朝廷的。他指着后边两个道:“这两辆都是平车,里面装的全是石土,用作天临寺翻修用的,从周边的平阳工官坊运来。”

贺南嘉、傅琛、贺文宣、陆怀远相互看了看。

贺南嘉指着最后两辆的记录:“刘大人可翻箱查看过?”

这是常规操作,驿丞刘和笃定,“自然。”

他指着最后一个记录,“这便是盗窃于平阳驿站的官银,他们是最后进入驿站的,下官也翻箱查阅过,走时亦然,并无异样。”

他生怕会背锅,又指着前面的从平阳官工坊出来的记录说:“这其中一辆车的车轮坏了,上不了山,所以就留在驿站,就在恭房院子外。”

至此,四人没再询问,傅琛要求驿丞刘和不可将今日一事说出,直到破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