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后前夫失业了(88)
罢了。
爱与不爱慢慢体会,先好好睡一觉,明日还得进宫。
日次一大早,天还是灰蒙蒙的。
贺南嘉就被冬梅夏荷给拉起来,沐浴、梳洗、打扮的时候善氏也来了,从着装、首饰、头饰每一个都是亲自过目。
“这套裙衫不行,嘉娘穿了太过出众。
“头饰上有珍珠,不可戴。”
“束腰别太紧,万一人紧张会更难受……”
坐上马车,贺南嘉才觉自己不是个提线木偶。到了皇城脚下,马车不能再进,必须得步行。
贺文宣身着校尉官服,通身气宇精神抖擞,他看了颜贺南嘉的装束,点头笑笑:“二妹妹殊容绝代。”
夸她漂亮,自然爱听,贺南嘉笑时迎上善氏的视线,赶紧敛了笑颜。
善氏幽幽叹息,起了个大早将女儿打扮的端庄贵气之美,女儿有必要这般怕她?
此时,也是文武百官进宫的时辰。
大臣们都从午门走,贺南嘉是女眷,要与外男、大臣分开,得从皇城东面的角门进去。
圣人没昭善氏,所以她陪不了女儿进宫,眸光触及平阳王世子时,心中微微一紧,她看回贺南嘉,手将女儿高鬓上歪了的步摇,轻轻拉平,嘴里低声提示:“若遇上张氏一族,不可冒尖,忍一忍。”
贺南嘉微愣,颔首应好。
渭阳一案,贺氏彻底得罪了张氏,傅琛是皇族,张氏不会将他如何,她就不同了,的确应该谨慎小心。
接应贺南嘉的女官远远走来,脸上挂着笑,见了善氏、贺南嘉恭敬示礼,“侯爷夫人安好,嘉娘就交给奴婢吧。”
善氏微微颔首致谢:“有劳了。”
告别善氏、大哥哥,贺南嘉跟随女官走。
女官很周到,一路上遇上位阶高的后宫人、或是前朝大臣,都会提前告知贺南嘉,她应付自如。
第二次进宫,与记忆里的变化不大,朱墙碧瓦、池水环绕阁宇、偶尔遇上井然有序的禁卫军就避让、遇上了排着队的宫女、太监就能得一个礼。
昭帝不但仁慈爱民,还比较勤俭节约,皇城没有后世影视剧中浮夸的雕梁画栋,却隐隐透着低调、森严。
走了许久,女官在牌匾上刻着:太和殿前停下,她福了福身:“嘉娘子到了,您先进去候着,圣人下了朝就会来,届时贺校尉会伴驾跟随。奴婢就先去忙别的了。”
贺南嘉谢过便进了太和殿,里头一个小太监引她入座,上了茶就躬身退了出去。等待时就想,古人皇帝传诏的确麻烦,这一等大半天功夫就得荒废,真是浪费时辰。
小太监就像有个监视器似的,她喝完了一盏茶,就重新上一盏,从不间断,可喝多了茶水的结果就是尿急。
贺南嘉跟小太监去了恭房,解决完出来时不见了小太监。
方才来的时候满心憋的慌,压根儿没记路啊,真是的,也不等等她。更无语的是,她转了几圈彻底迷路,连原来去恭房的路线都找不到了。暗骂活地图没带脑子。
走着走着听见了交谈声,她心中一喜,就循声急步过去,见到一身华服的女子,容貌有一丝丝眼熟。其身后跟着好几个宫女,这阵仗还有华服女子满头的装饰,应该是个后宫的主子。
“大胆,见了贵妃娘娘,还不行礼?”华服女子身旁的宫女道。
完蛋!
昭帝后宫一后、一妃、两个夫人,那么眼前的贵妃就只能是张氏、张贵妃!真是冤家路窄啊,贺南嘉吞了口唾沫,即刻行礼:“贵妃娘娘息怒,臣女迷了路,听见声正想过来询问,这才失了礼。”
只要人不问,她就不报家门。
“起来吧,”张贵妃淡淡的声色透着骨子里的矜贵,她没为难贺南嘉却问:“你是哪家的娘子?”
贺南嘉想哭啊,只得说实话:“贺武侯嫡长女,贺南嘉。”
宫女脸色一冷,看向张贵妃,她只是稍稍皱了下眉,脸色虽冷,眸光却平静,便也不吱声。
张贵妃视线落在那张绝尘的脸上好一会儿,她微微勾唇,缓慢微手由小太监搀着继续走。
队伍走了一会儿后,贺南嘉松了口气,也打算走,却见张贵妃转过身走了回来,“可是去太和殿?”
她颔首应是。
“本宫也去,跟上吧。”懒懒的声音听不出真假。
贺南嘉有些犹豫,后世宫廷剧看多了,像她这种导致张贵妃母亲圈禁、姨母被斩首的小角色,一般都是被弄进宫随便咔嚓的。
“呵,”张贵妃看出了她的疑惑跟顾虑,似笑非笑道:“若是害怕就远远跟着,不对劲儿了,跑便是。”
贺南嘉:“……”
果然,混后宫的女人脑子都不简单,都这么说了,她反而不担心了,远远跟着。
看见“太和殿”的牌匾时,前头的张贵妃却缓缓停了下来。
不论张贵妃存了怎样的心思,贺南嘉都应该道谢,他小碎步上前行礼:“方才臣女小人之心了,还请娘娘将罪。”
既被看出来了,她没必要隐瞒。
“本宫是不喜欢你,”张贵妃轻笑了笑,手轻轻抚着肚子,并没看她,而是远远望着朝堂方向,懒散道:“但犯不着与你一个微不足道的侯府过不去,”
顿了顿,晒笑一声:“何况贺武侯身陷牢狱,未来如何,谁又知道呢。”
听出张贵妃的奚落,贺南嘉并不做声。
此时,一道尖细的嗓音慢悠悠响起,“皇上,您慢点儿。”
张贵妃掩去眸中笑意,即刻提裙跪下,唤出饱含深情折磨似的声音:“皇上。”
昭帝身后的贺文宣先看到贺南嘉,又见到张贵妃,心下一紧。
“爱妃?”昭帝扫了眼跪立的贺南嘉,加快步伐而来,问:“怎么了?这位可是贺家二姑娘?”
贺南嘉应声是。
身边饱含深情折磨的声音又响起:“孩子想见他父王,可他父王不想见孩子的娘,臣妾无奈,只得厚着脸皮过来了。”
张贵妃看了眼贺南嘉,“遇上贺家二姑娘迷了路,这不顺路带了过来,想着皇上看着臣妾引路的份儿上,定然不会责怪臣妾的,就斗胆儿跟贺家二姑娘一起候着了。”
贺南嘉明白了,张贵妃是借着给她引路,来跟圣人和好如初。听大哥哥说,圣人因为渭阳一案,疏远张贵妃许久了。
“啧,瞧你说的,”昭帝让众人起身,亲自扶起张贵妃,他知道张贵妃的算盘,可也熟悉她的秉性,对她疏远的确是因为渭阳一案,朝堂与后宫一脉相连,即便他知贵妃也是无辜,可也不得不做个样子,他给张贵妃拭泪:“都是有身子的人,别总是哭,孩子听见了不好。”
“皇上不理臣妾,臣妾不会哭,可臣妾怕皇上不理腹中的孩子。”张贵妃说着眼泪汪汪。
“胡说!朕的孩子怎会不理?”昭帝低声哄了哄,“前些日子太忙,抽不开身,一会儿商议完了事,朕就去看爱妃。现在还有要事要跟贺校尉讨论,你身子重,也早点回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