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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76)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其中一位,脸上布满了疤痕,自称鬼脸郎中,“二十年前,老知府赵大人身染恶疾,召集二十余名郎中看诊,小人便是其中一个。到了我们才知,并非是给老知府看诊,而是给在岐山受了伤的六十余人救诊。”

“他们本都是签了死契的,可某一日,不知为何,他们忽然狂躁吵嚷着不够、休想打发、具体太久了小人记不清说了什么。但有件事很清晰,他们主动告知岐山有盐矿。”

鬼脸郎中说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身子难以控制地颤抖,他指着都是疤痕的脸,眸中惊恐痛恨的水淋淋外溢,变形的唇抖若筛糠,“也就那日,他们随便给我们安了罪名,锁上门实施火刑!”

什么?

贺南嘉脑海里重复着几日听见的谈资,杀人放火、山体滑坡。

“我用血水沾湿的布挡住眼,勉强保住双眼……”说着,鬼脸郎中仿若跌进火海,浑身筋挛战栗。

几人慌了。

贺南嘉即刻上前将人扶坐下,给他按|摩手臂、肩部,边道:“先别说了,你深呼吸,大哥哥倒水。”

说着给人拍背、前胸顺气。这是典型的创伤后遗症。

贺文宣立马递来水给那人喝下。

傅琛莫名拧眉,身后的手捏了捏。

缓和后,那人觉破容自惭形秽,侧过脸躲,“多谢贵人,残容骇人可怖,贵人离远些。”

贺南嘉摇头,“无碍,你若不适就不要说那段。”

创伤后遗症的人应当避免回忆可怕过去。

鬼脸郎中称醒来后是三日后,他躺在岐山后脚峡谷,当时暴雨冲刷覆在他们身上泥土,裸|露出来好些尸体。他不敢回渭阳,便去了外族,得一个好心药铺收留养伤,身子好了后就在药铺干杂活。后来,靠医术被掌柜重用,给人看诊,一待就是十年。

渭阳与外族互通商贸后,他思念双亲便回来一探,得知官府告示他们死于山体滑坡。不想双亲被连累,他只得以好友身份维系往来,这回正是送药材回来,得知飙凌卫打听当年一事,又听闻老知府赵雍和已死,这才敢出来。

其余五人是一家子的老弱妇孺。

年长的已神志不清,得了像是后世的帕金森。中年的是一对妯娌,从衣着上看得知是农户。最年轻的是对堂姐妹,二人有些怯生生地看着生人。

妯娌的丈夫都曾是岐山的矿工,她们男人死后,军师盛大人与户房典吏的大人来家里为她们更换奴籍,也说了意味深长的些话,她们上有小下有老,不敢声张。

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压着妯娌俩心里不安了二十年。

“我跟阿嫂曾找过渭阳的总参领,”她说着有些担心的低声补充,“就是前朝叛将何阳,他答应会帮我们出面,只要所言属实,定会为我们讨回公道。”

说到这,那个嫂子热泪盈眶,“我们哪里知道,再听见他的消息竟然成了叛党谋逆被诛杀了呀。”

另一人用袖子拭泪:“总参领一家一夜间全死了,我们真的太怕了,想着都落了农户籍,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第二天就离开了渭阳。”

贺南嘉心中大骇,原来是因为这层矛盾,何阳知晓了岐山盐矿和那场矿难,所以被关、顾、赵、盛四家联谋陷害。

如此当年真相清晰了。

所以黑衣人定然跟何阳有关。

飙凌卫称,其余改了户籍的人家对二十年前大多闭口不谈,有极少数愿意讲述过去的可都不敢出面,唯独这家人敢来。

傅琛派陆怀远再走一趟这些改了户籍的人家,他是大理寺少卿,录下的证词有利于定罪、也有利于给何阳翻案。那黑衣人恐怕就是何阳亲近之人。

眼下只有一事还不明,就是王映雪,傅琛已派人去调查知府王大人的外家,只能先等结果,而后安排飙凌卫带这几人去刑房公府,由张大人将他们录供词。

几人各自休憩。

翌日,傅琛率领一众人上岐山。

奇怪的是,月石说山脚下的兵防竟撤了,傅琛担心有炸,他命几个京兵先去打探,可为安全起见,让贺文宣将贺南嘉先带远一些。

贺南嘉遵从傅琛所有安排,刚转身还没走出几步,脚下土地微微震动起来,还能听见由远及近的许许多多马蹄声,男子驰骋的驾马声、她转身只闻傅琛警备之音:“晚了!”

“列阵!”

作者有话说:

傅琛:我给你按/摩,你却给别人?

贺南嘉:......他是病人

哈哈,评论区有小伙伴猜对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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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河神娶妻

山路拐口茂林涌出浩浩荡荡的骑兵, 他们手持长/枪、背挂弓箭、打头阵的几个与贺文宣戎装同级,手持长矛、双头剑冲来。

户房典吏舒大人想哭,搜山拉他这个文官来做甚?领头的独眼龙校尉跟副都尉关大人是过命的交情, 见他从不给好脸色。

所有人被骑兵包围。

战马围着他们嘶鸣、马蹄踏起阵阵尘土,周围林木灌丛发出窸窣响动,瞬间, 每十步不到间距灌木里冒出一人,是手持弓箭的兵卒,环绕骑兵之后。

拢共估计六七百人。

京兵有八十人, 加上飙凌卫,不到百余人, 悬殊较大。

“舒大人, 副都尉关大人呢?”独眼龙校尉问。

户房典吏的舒大人登时一喜, 扯慌:“去了临城。”

独眼龙校尉眼眸眯了眯,贺南嘉预感不妙。

“放屁!”

唾沫横飞。

副都尉关大人已死渭阳人尽皆知, 守在岐山的兵卒只要进城便会听闻,贺南嘉真想骂舒大人蠢。

傅琛手落腰间软剑柄上。

贺文宣手握紧兵刃, 其余京兵亦然。

“关大人是被军师所杀, 你还想诓我到何时?”独眼龙校尉手持长矛指向户房典吏的舒大人, “去把军师那油泼猴押来, 老子亲自宰了他,慰藉副都尉关大人在天之灵。”

户房典吏舒大人哪有本事应?只得跟独眼龙校尉周旋。

贺南嘉感觉独眼龙校尉并非真心复仇, 更像是在套话。渭阳兵卒不知贺文宣可理解,但不知飙凌卫就有问题, 天晋朝只有飙凌卫双肩雕刻睚眦兽首。

这群人恐怕都分了盐矿的利钱。

户房典吏舒大人口风严, 独眼龙校尉换了个人套话, 他将长矛扫向傅琛, “你就是那飙凌小儿?”

他呸了口吐沫鄙笑,“这么精瘦的身骨也能封飙凌将军?那老子也能封个镇国公了!”

“哈哈—”

周围奸笑起。

傅琛面容无变,周身戾气如血口大开恶兽,正龇牙、立抓伺机咬向猎物。

“你们来此做甚?”独眼龙校尉笑过后问。

傅琛冷戾直言:“擒尔等伏罪。”

房典吏舒大人心里苦啊,他编了那么久的谎话,傅琛怎么不转弯啊?对方人多势众,怎么打?

贺文宣淡定,从这群人包围列阵时他便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只是后悔带了二妹妹来。

贺南嘉也后悔来了,她相信傅琛、大哥哥能全身而退,她可就说不好了,指不定会严重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