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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74)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后宫不得干政,张贵妃并不想僭越,可飞鹰从渭阳传信,莫非是昭仁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傅琛?她所知昭仁此行的目的,即刻吩咐殿内的宫女打起精神来伺候,下塌稍稍整理仪容去接圣驾。

昭帝来时眉宇间带笑,张贵妃却不敢松懈,伴君如伴虎多年,了解圣人很少怒颜相对、仁慈和善、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可后来已很不常见了,除非是有打了胜仗这样的喜事。

行礼后,她如从前那般,亲昵地挽上圣人的胳膊往里头引,“皇上可真会挑时候,臣妾刚命人送来冰镇的香瓜,伏天里食,最是解暑呢。”

昭帝顺着应:“嗯,朕尝尝。”

张贵妃挽着昭帝同坐罗汉塌,宫女端来水盆,两人都净完手,用帕子吸净水渍。

昭帝拿起香瓜送口里,几块下腹后点头:“确实舒适。”

宫女自觉躬身退出去。

张贵妃亲手剥了几颗核桃,放在精致小碟中,“皇上莫要贪凉,多了胃受不了,食些果子吧。”

昭帝点头去接核桃仁,随口道:“琛儿与昭仁的事,朕琢磨了好些几日,觉得还是算了。”

张贵妃剥核桃的动作一滞,暗想果然是昭仁惹怒了傅琛,她笑了笑,放下拨核桃的钳子,“云溪是被父亲宠坏了些,但是她……”

“琛儿不比昭仁。”昭帝打断张贵妃,眸光仍旧和善微笑看着她,可其中有些她瞧不懂的深意:“他自小就无父无母,颠沛流离几年才被朕寻回。可怜他小小年纪在宫里事步步惊心,从不敢松懈,就怕给朕添了什么麻烦。朕,只想随了他的意愿。”

侍奉昭帝多年,张贵妃明白傅琛与昭仁的婚事已没了指望,更听懂昭帝的言外之意:不会让张氏与傅琛联姻,她点头笑着道:“臣妾明白。”

昭帝牵起张贵妃的手,笑言:“这日是平阳王的生辰,朕差人送去的贺礼想来也到了。”

张贵妃眸光里的笑色微暗,手几不可见地颤了颤,她很快调整好笑颜,抽出手反握住昭帝的手,“臣妾代父亲谢过皇上。”

昭帝再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人一走远,张贵妃就命人备笔墨,她要给父亲平阳王写信。

宫女都觉得张贵妃有些草木皆兵了,纷纷安抚起来,可她知道往年父亲的寿宴,昭帝也会送去贺礼,但从来不会跟她提起,事出反常必然总是觉得不安心,最好先知会父亲一声。

-

平阳王府府邸。

今日是平阳王六十大寿,平阳城当地的官宦人家都来了,有头有脸的商贾也是云集而来。

谁都知,张贵妃正是盛宠之时,平阳王膝下的三子又都身兼要职,还有传言,他的幺女昭仁县主会跟昭帝唯一的侄子傅琛联姻,因此,来席之人都莽足了劲儿讨好、巴结。

寿宴隆重盛大,宾客高朋满座,各个都举杯畅饮,众人自觉由高到低给平阳王敬酒,说着贺寿的吉祥话,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平阳王喝下儿子敬的三杯酒,面不改色,酒量一看就不低,他正笑呵呵等着第四人来敬酒时,王府总管张公公行色匆匆而来,走到平阳王身旁低语。

“来的可是赵雍和的人?”平阳王问。

张公公摇头:“大都统顾迭的四姑娘,顾惜。”

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

平阳王拆开阅读后脸色大变,碍于人多只看了眼王妃,可王妃察觉出眼神有责怪之意,他起身寻了个借口,“本王有些不甚酒力,先去醒一醒,诸位还请自便。”

平阳王三子也看出父王脸色不对,纷纷起身先说了暂送词,阻挡了诸位来宾要绊住父王的说辞。

顾惜在书房等了不过一刻钟,平阳王就来了,他往外头看了看,没见着人问:“赵雍和人呢?”

-

傅琛、陆怀远到的时候,枯井下的地面恰好被贺文宣凿开。

轰—的一声。

井口的拦石随之震震,井边草木晃动,灌丛里的蝉受了惊扰鸣声阵阵,小厮们紧张的躬身弯腰,相互搀扶着。

陆怀远惊慌地扶上身后的树,“有地动!”

古人将地震唤为地动。

贺南嘉手臂微微一紧,她看去正是傅琛的手闻闻抓牢,以为他也害怕是地动,顺手拍拍他的手背安抚:“别怕。”

傅琛:“……”

想说的被说了,他其实有点莫名的窃喜,可又觉得有丝难以言说的别扭。

谁想,后面一句彻底叫他高兴不起来。

“放心吧,不是地动。而是井下面的暗道顶塌了,若真是地洞,扶哪都没用。”

傅琛觉得他手被什么给烫着,收回手后冷淡道:“我知。”

那句扶哪都没用,陆怀远也听见了,因为井下轰塌送上来的尘灰遮挡了视线,他误认为贺南嘉内涵自己胆小,不悦地反驳:“小心驶得万年船。”

贺南嘉挥手散灰,“小心过了,船也驶不出。”

陆少卿心知说不过她,惺惺止损。

震动送上来许多尘土,小厮、管家用扇子来回煽,待飞扬而上的尘粒散净,井下暗淡橘芒若现若现。

“二妹妹,真的有地道!”在井塌的瞬间,贺文宣双腿蹬在井壁,双手携力支撑。

道道道—

回音悠远弯转。

小厮与管家面面相觑。

“小的来府里十年了,从未听闻府里有暗道。”

“建府时,小的就来了,不记得此处有暗道啊。”

贺南嘉先唤贺文宣上来,再命管家拿来梯绳、烛台、干净的棉布和几桶水。

他们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送来了。

贺文宣检查梯绳扎实可用,便将它放下至井底,他最先在下去,到了井地就传声:可下。

贺南嘉脚踏上井口栏石,一只大手捏住梯绳。

“我先,”傅琛拦住梯绳,下面情况未知,即便贺文宣打头阵也不能掉以轻心。

贺南嘉没所谓,点点头就让开了。

等傅琛下去后,再是她,最后是陆怀远。

暗道高、宽各约一丈,地表铺了青石板,墙上用土砖堆砌,每隔一段距离壁上与人齐高处有一盏烛台,有的还有烛火、有的已燃尽化成一摊烛油。每盏烛台下都有细细长长的烛线,那烛线堆砌了一层又一层,表层的还是暖白色,紧挨着墙的那层已泛黑。

说明这个暗道存在有一段时间了。

“这会通向哪?”贺文宣尾音的回声在暗道里荡漾,夹着若隐若现丝丝呜呜的廊风,阴森诡秘。

无人回答,贺文宣不再问,他手拽着贺南嘉的手腕。兄妹二人身后,傅琛手搭在腰间,随时准备拔剑,绷紧所有神经。

陆怀远是最紧张的,他甚至后悔下来,可因贺南嘉都来了,他一个大男人不下来定会被嘲笑。

越走到后面,壁上的烛火越少,贺文宣点燃带下的油灯,每人分了一盏。

走着,他们都感觉到暗道似乎变的开阔起来。

“这有烛台。”贺南嘉举着油灯靠近墙边,用油灯点燃壁上烛台,小小的橘光亮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