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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35)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侯府一切面上看着井然有序。

没人提及李都尉两日后会如何,也没人慰问善氏如何,但人人都悬着一颗心、嘴门关紧,绷着神经行事。

晨间,一家老小汇聚主堂用膳。

贺南茵贺文岩称想要去天临寺为文氏祈福,期望她早登极乐,侯爷准了,姐弟恋就免了禁足。

贺南嘉不由怀疑姐弟用心,侯爷府到天临寺要一日,再祈个福回来俨然错开了李都尉行刑,若俩姐弟认定文氏死于李都尉之手,以他们的性子定要看到李都尉身首异处才好,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走前跟好好地规矩地跟父亲还有母亲道别,就是看贺南嘉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似乎在说:走着瞧!

这日侯爷破天荒的极其体贴,言语措辞讲究、听起来文化底蕴满满的的。什么,夫人胃口不佳,早些回屋歇息,为夫回来给你带岳东酒楼的名菜。什么,嘉儿进来辛苦,人都瘦了一圈儿,若是在那陆少卿不痛快,就多待些日子……

而后才去上的朝,弄的贺南家莫名其妙。

贺老夫人身子利落不少,听说赵将军来寻了善氏,还着人安排好厢房,称若人再来好让留宿,还言赵将军并非京官,在京城又无宅院住赵礼那如住侯府,赵家大娘子也好跟她这个老婆子叙叙旧。

听此善氏既没答应,也没推辞,只将一切推给赵将军夫妇,“回头我叫人送去请帖,看赵家夫妇如何决定。”

贺老夫人笑笑称好。

文氏二七未到,膳食索然无味,贺南家随意灌了几口,就起身见礼离了席。前脚回了屋,后脚善氏便跟进来。

“这两日,没我的命令,不许再出去了。”

贺南嘉“啊”了声,还未来得及问原因,善氏已消失门前,转头回了自己屋,还带上了门。她愣在原地傻了几瞬息,懵懵地看向冬梅夏荷问:“我今儿做错了什么吗?”

俩女使摇头不知。

不能就不能吧,阿通与陆怀远暂没消息,又没可追查的新线索,出去也是无头苍蝇。

白日过去,黑昼覆来,她这天简直无聊透顶,就差整日躺在床上了,后来索性去厢房看何卫的情况,巧遇傅琛与医官从屋内出来。

医官与傅琛、贺南嘉见了礼,就辞行。

“他两日内能醒过来吗?”唯一有可能见过凶手的何卫,是眼下唯一直接的证据,贺南嘉很着急。

傅琛摇头。

见傅琛安排的侍卫一个接着一个离去,厢房外一个不留,贺南嘉不解:“现在就撤走,万一凶手来杀人灭口怎么办?”

这摆明认定凶手是李都尉了。

初见傅琛,他一下子就能看出文氏死的蹊跷,可见观察缜密侦查细致过人。他的审案方式,利落决绝很快就让后宅众人开口道出不为人知的密事,还用扮鬼的戏码去套一众主子的阴私。这样行事果决不计后果的人,并非陆怀远嘴里的区区武将。

弯月爬上树稍,清冷梳理的霜辉覆上她精致眉眼,再慢慢移下到恰到好处翘挺的秀鼻,徒留绛红的朱唇未染银霜,因这小半张脸的弥留,徒增了几分倔强不屈。风徐徐而来,女子广绣飘扬。

傅琛便移开视线,“凶手已服罪,过了明日便斩首示众。”

冬梅夏荷说傅琛可怕,贺南嘉不以为然,但这一瞬,她当真觉得眼前男子陌生的可怕。

去渭河找翠湖之前,明明他知道是自己在文氏指甲里找出线索,但命人检查时不透漏一星半点儿,她是感激的。翠湖死在渭县,仵作要对其剖尸,她想参与,他大约是知晓她通晓尸语,却并未对仵作言明,她也是感激的。还有她将文氏院里的人用他的名义找来审问,他全程没扒马甲,她更是感激的。

一切的一切,她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傅琛想要揪出真凶的。可他方才那句话,叫她忽而明白,自己想多了。

“原来傅将军是这般认为的,看来揪出真凶是让枉死之人安息,现在想来并非甚好。”

前不久的一席话,贺南嘉还给了他。

傅琛深凝远处,身后的握拳的手悄然攥得更紧些,人走远了好些时候,他仍驻足原地。

顽石有些气咻咻的缓步上来,安抚道:“少主千万莫要听进了去,那贺娘子不知好歹……”

忽而他感觉眼前一寒,就见自家少主正侧眸逼视而来,眸中冰刀似正霍霍要飞出,他即刻垂头躬身退后。

回去后的贺南嘉心若鼓垂,她忙给自己倒了杯果茶压压惊。

冬梅夏荷则朝外头看了又看,这才放心下来。

“姑娘,方才你胆子也太大了,他可是傅琛,傅将军啊!就是皇后都要鸡蛋忌惮三分的人!”夏荷手捂着胸轻轻抚顺,仿若庆幸自己还活着。

皇后忌惮傅琛那是担心太子的位置不保,毕竟人姓傅,贺南嘉没所谓的耸耸肩:“这是侯府,并非皇宫也不是飙凌司,怕他做甚?”

嘴里虽这般说,可心里小鹿猛烈叫嚣,似想撕下她假镇定的面具般,方才她可是说完就跑了,才不会给机会让傅琛生气发火。

“那姑娘跑什么?”夏荷嘀咕。

贺南嘉噎住,杏眸凝视过去,有那么明显?她已经尽量控制了,可腿脚不听脑子的使唤她也没办法呀。夏荷都瞧出来了,想必也没满过那测谎仪咯。

哎,脑袋丧丧一垂。

“姑娘,您要真惹怒了他,可没人会给您兜着善后呢。”冬梅一语戳中贺南嘉痛处,可也是因为真敬爱她,才会这般说实话,她忙应知道了。

又过去看似平静的一夜,可外头却有了大动静。

“她们都说,我们大娘子不满侯爷宠爱文姨娘,心生怨怼,常跟李都尉诉苦。然后李都尉见不得大娘子受委屈,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文姨娘给灭了口。还有翠湖,因她背主忘恩。至于管家,说是打侯爷的脸儿。哦,还有连文氏的双生子阿弟都不放过,因为大娘子不想让三姑娘四哥儿将来有倚仗。”

夏荷只不过是去门房探探,就听到了这般多。

现京城富贵人家怕是早传变了,不过一夜功夫,竟编纂出这般多流言蜚语来,不但做实大娘子雇李都尉杀人的事实,还将二人清白的关系抹黑。

委实歹毒。

“我听说大娘子一早就气晕了,二姑娘您要不要……”夏荷试探问。

贺南嘉摇头,眼下还是不要去撞枪口。

“会是谁这般黑白颠倒,添油加醋杜撰呢?”冬梅自问。

贺南嘉喝尽盏中果茶,放下青花瓷盏,杏眸望向一处,忽而想起那抹挑/衅的笑色,当下明了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轻哼了声鄙笑:“这宅子里,最不想我们安生的是谁,那便是谁。”

此去天临寺,既把自己摘干净了,又可放心肆虐的做未了的事,过去,她小看姐弟俩了。

夏荷挠挠额间,不明所以。

冬梅顺着方向看去,当即了然,凑近问:“要不要禀告侯爷?上回侯爷把人都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