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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277)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袁奕,善奕。”原来他的字出自原来的名,回想以往种种,傅琛从不谈及自己的父母,去金陵的路上,贺南嘉曾主动问过一次,那时候的傅琛表情就很古怪。

“宫里头应当还不知傅琛的身份,否则,对我等就不会只是幽禁了。”贺南嘉的分析。

赵将军先是一愣,点点头认同却缓缓道:“嘉娘,现在撇清关系还来得及。”

贺南嘉杏眸溢着春日,她笑了笑摇摇头,并不做回复,而是道出关键:“现在想想,顾柏源的奸计一开始就是冲着傅将军来的。地道一早就存在,打不过往下逃便是。他故意等傅琛到了金陵,就是要让梁固衍成为证人,目睹自以为的所见所闻。”

“顾芳舂负责彻查皇上、太子中毒,他与顾明可是堂兄弟,顾明还过继了一个竖子给他养老送终,也不知此人能否公私分明。还有梁固衍,他太过激进、偏激,茹娘的死已是我们两家根深蒂固的仇苗,一拉就爆。”贺南嘉委实担心傅琛。

大部分人的消息,通过收/买禁卫军都能探出。

飙凌卫虽被关押了,可都在赵宏晔看管之下,个个都没事、雪石被他保在府邸养胎。刑部侍郎谢危将赵世子“扣押”府里,常常送消息进来。大理寺卿方大人则将法医府的人都归入名下,他们暂时也都是安全的。除了傅琛,就如消失似的。

“刑部尚书顾芳舂前不久丧宴,是燕伯爵办的丧礼,试试让他去帮忙走动走动。”赵将军提议。

贺南嘉远远见着一队人来,“不必了,他来了。”

顾芳舂把提审设在前院,整个侯府的人都来会审,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且都信任傅琛,绝不会给皇上、太子下毒,是以各个都把腰板儿挺得很直。

“六日前,赵将军欲带贺氏去往何地?”

赵将军、贺南嘉同时回:“去城外走走。”

幽禁以来,侯府的人核对过无数个问题,等的就是今日。贺南嘉干的就是这个,是以早就演练了许多回。这个答案很扯,事实上不论他们说的多么合理,结果都会很扯。三更半夜的:一个中老年男子带着一个妙龄女子,不让人想入非非就不错了。

顾芳舂是查案的老江湖了,自当发觉他们串了供,又问了善书琴、贺文宣、赵锦烟,结果亦然。几个主子早有了准备,侯府的下人几乎一问三不知,他将笔一扔,打发随行的禁卫军。

皇后不让谢危、方文来审,显然是担心他们二人偏私,顾芳舂是愿意效劳的,可厌恶禁卫军看守犯人似的跟着。

“顾尚书,小人走了,如何保护的了您?”禁卫军很忠心。

顾芳舂冷哼嗤道:“他们动手,岂不正好说明是凶手,还能快些结案?”

禁卫军想了又想,脸上露出脑子不够想的神态。皇后娘娘的目的是查案,有结果才是重点,于是便离的远远的。

“这回能说实话了吗?”顾芳舂捅破窗户纸。

赵将军一屁股坐下:“本将说的就是实话,你爱信不信。”

他很无奈,打了一辈子仗,也说了不少浑话,头回跟三法司的人扯谎。

“傅将军可不是这样说的。”顾芳舂诈道,说了什么却不明言,为的便是观察几人神态,可除了担忧,他们并无惧怕。

“让我见见傅将军,见了我便说。”贺南嘉提出交换,一则试探傅琛究竟如何了,二则试探此人对他们的态度。

“小小女娘,有情有义。”顾芳舂丢下这话,起身离去。

丢下一大家子人愣在原地。

没能从顾芳舂口里探听到消息,贺南嘉越来越不安,没想到了夜里,顾芳舂再一次来了,且领着她去了大理寺。

回了熟悉的地方,却不见熟悉的官员。

“方大人、赵寺丞都停了差事,”顾芳舂似乎看出贺南嘉疑惑,脚步往地牢方向去。

听见这般说,贺南嘉强行镇定,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咽了咽喉:“我乃朝廷四品官员,在无实证、举报的前提下,按律不可用刑。”

顾芳舂又是冷哼了声:“小小女娘懂的还算多。”

听不出究竟是意外还是讥讽她学男儿涉朝政。说着话,人已停在一间牢笼们前。

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贺南嘉看过去,里头关押的犯人缕缕发丝垂乱,全然遮掩了脸,根本瞧不见模样,他的身型很高,头深深的垂下,没了气息一般,双手左右高高的挂在铐锁立,肩上似乎有丝丝的献血往外一点一滴的冒。

视线缓缓下移,贺南嘉觉得越来越熟悉,熟悉到身子禁不住冷颤,脑子里不断地祈祷着“不是,不是—”

可看见地上碎的七零八落的血玉,以及那些碎玉上头还散着根根乌发,贺南嘉终于确认,眼眶瞬间潮热,冲上前要过去,却被铁栏狠心地拦住。

“你这是公报私仇!宫女下毒指正傅琛后即刻赴死,这样的证据按律根本不可立足!将他伤成这样,你个老不死的是什么居心?”贺南嘉气疯了、也急疯了。等的那么多天,她有想过傅琛有可能遇到不测,可亲眼看见昔日光鲜为国保家的男人,血肉模糊沦落至此,就心如刀绞,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贺南嘉冲不进牢房,就想着跟老头狠狠干一架,哪怕揪光他的头发也城,可这个老头竟然是有功夫的,轻而易举将她的攻击制止,再反手扣在铁牢栏杆跟前。

听见嘉娘的声音,傅琛努力抬起头来,血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眼前的人,但那纤瘦的身型、熟悉的声音早已刻入骨血,他努力挤出两个字:“……不是。”

声音太小,被贺南嘉的咆哮淹没。

“放开我!有本事给我剑,我们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贺南嘉和傅琛学过剑术,一般的人不在话下,也许输是必然,可她如今觉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值。

“哼,硬气倒是跟傅将军挺相配!”

哐铛—

牢门锁打开,顾芳舂将贺南嘉丢了进去,再重新关上,而后双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摔了个狗吃屎,贺南嘉没顾上疼不疼,爬起来就往傅琛跟前去,可手一轻轻挨着他,就觉他身子迅速紧绷、嗓眼里发出闷闷的忍耐声,显然弄是疼了他。贺南嘉缩在原地不敢动,细细望着眼前。他身上遍布了道道伤痕,有的是鞭子、有的是刀刃、有的应当是烧红的铁嵌、多数已结了痂、有的还与衣裳粘连。

最严重的便是双肩的锁骨,血红模糊,可见里头的经络,现在还留着血。

“他们竟然……”贺南嘉记得有种刑罚,是用铁链穿过锁骨下、穿透肉里,疼的人钻心,只想求死。眼泪夺眶而出,咬牙咒骂:“禽/兽定然不得好死......”骂着骂着抽泣出声,她想为傅琛止血,可什么都没带。从前她遇上危险,傅琛总是能化险为夷,现在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就像无数只手往她身上打。

身后有脚步声,接着便是一小布包丢了进来,贺南嘉转过身时那人已走远了,她拾起发现竟是止血的伤药,还有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