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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264)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刘大人与顾大人若是同窗,倒是可以说的上话。”傅琛言下之意便是邀请刘大人通行,能知晓金陵镇知府这般多的事,定是挚友故人才对,二人祖籍不近,年岁相差无几,还都是进士出生,最大可能便是同窗。

傅将军何其明锐、剔透,会发现此,刘岸山并不意外,点头承认了同窗,却婉拒了,“忠孝自是两难全,岸山无法与之相谈。”

看似推脱,但另一面已表明立场,二者昔日同窗情已逝,再见便是仇敌,不若不见。

人走后,贺南嘉问掌柜要来纸笔,在那张写了字上的纸添上:前任工部尚书顾明,金陵镇知府顾柏源。

在茶舍做了两刻钟,傅琛的鹰飞了过来,同时还引来了老朋友。

“傅将军的鹰吃什么长大的,跑死了末将三匹快马,才能勉强追的上。”赵卓气喘吁吁,将鞭绳往案上一撂,一屁往傅琛的对侧坐下去,拿起案上的水壶往口里灌,好好漱了几口,洗去沙尘。

出发时,傅琛便以飞鹰给赵将军送信,将禾大娘、禾贵与骷髅门恩怨示明,以备赵将军所用。他们收了信,若是有交代大可遣飞鹰即可,专程跑来,“可是前线有变?”

赵卓灌了好些茶水下腹点点头:“骷髅门要求见傅将军就放人,家父担心信件被截获,要末将亲自前来,家父与之对峙着。”

赵将军费心了,这封信一旦落入旁人的手中,傅琛便是水生火热皇上都没法帮他。

“有劳赵世子,”傅琛以茶代酒为敬,也许一开始,骷髅门的目标便是朝廷。

贺南嘉蹙眉:“赵伯也无法攻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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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镇外东向三里,大军驻扎一座山坡背面。

主帅的战营帐,是阵阵鄙斥声。

“他奶奶的,打的真憋屈!狗屁骷髅门,不如叫乌龟门!每每落于下风就使下三滥的伎俩,龌龊之极!!”

左右先锋都阴沉着脸,其余立在身后的将领也是义愤填膺。

金陵镇两面环山,西面一处水道,属渭江的下游,还是最湍急的河道,无从落脚对战。唯有东面可陆战,可因为周边皆是山地丘陵地势,难以列大阵。

但赵将军是个强攻猛将,有勇有识,驻营一日的功夫便想到了列阵,由多条单列阵、从金陵的东面分四十道进攻,第一战虽未攻克城墙,却好在摸清了敌寇的弱项:不善射战。

这好办。

第二战在第一战的基础上,赵将军改单列多阵为双列多阵,且攻克时左右列阵跳换,为彼此打掩护,一开始打的非常漂亮,敌方是应接不暇,侧边的小门上的守兵死了大片,眼看成败要有定数了,这城墙上忽然向强攻阵投下巨大的麻布袋。

士兵们有的灵活地躲开了,有的躲闪不及则用兵刃抵挡,这一档险些叫他们吓破了胆,看着血一点一滴染红了麻布袋,赶忙打开,里头不是东西、石头,而是活生生的人!有的甚至是孩子!!

赵将军自认是个莽夫,可有血有肉有人性,做不出踩着旁人的尸体去攻胜,当即下令撤兵!如此,便叫敌方捉住了不可逆袭的软肋。

之后第三战用了类似的伎俩,第四战干脆直接从城墙上扔孩子,现在墙上还挂着白旗,这不故意戳人的肺管子!!太嚣张、跋扈、卑鄙了!!赵将军恨不得能飞上城墙,大开杀戒,以泄心头之恨。

左右先锋、及下属的将领也是这个状态,打得抹不开手脚,要死不活的最气人。

左先锋道:“属下有一愚见,不知……”

赵将军怒气未消,打断:“说!别磨磨唧唧!”

“是,不若谎称我军元气大伤,假意求和。我军士兵扯营帐、卸铠甲、分团营原定扎守,静观其变。”

众人也觉做先锋言之有理,当下又没有更好的法子。

赵将军还未同意,也未反对,而是问:“世子走了几日?”

“以世子的马程,应已与傅将军相会。”

“传军令,每隔一个时辰便撤一座营帐。”全部撤了,赵将军会气的原地升天,下去了还无颜面见祖宗!先一边耗着,同时想想其他的出路。这般不出两日,还能与傅将军他们会面。且那帮孙子既无底线,他便好好故弄玄虚奉陪到底!

金陵镇城墙上的守兵靠着墙檐、举着长长的千里镜遥看,东面三里外那处,一群士兵挥举工具,围绕着营帐敲敲打打什么。守兵擦了擦眼角,在靠着筒孔盯视了许久才确认的确是在撤营帐。当即,转身兴致勃勃地向议战房跑过去,进门后见顾知府立在书柜前,静静阅书卷,赶紧收住脚步声,走的跟蚊蝇似的,还未开口,却闻书柜那人料事如神地般问:“赵家军撤营了?”

守兵咯噔一下,不仅仅被料中而叹,更为顾知府沉稳在握而叹,赶紧溜须拍马道:“顾知府用兵如神,打的赵家军灰头土脸,自是无颜再战。”

听此,顾柏源轻嗤笑了几声,讽味儿十足,“用兵如神怎比得上用心险恶?呵!”

以人命苟且着不吃败仗,是以为耻的行径,却妙用百效、屡战屡胜。是以良善价值几何?不过是世人给自己加注虚无的枷锁罢了,抛去这些华丽无实的盔甲,一句痛快淋漓都不够言语。顾柏源将手中书卷齐齐稳稳塞了回去,再摆好,转过身吩咐守兵:“继续盯着,赵家军可从不退缩,只有战死疆场。”

守兵拱手应是,转身往外走向城墙。书柜后右侧方,那只墨靴还在,彻底没了脚步声,人才从后方而出。

“你不该来。”顾柏源已到门槛处将门带上,隔绝一切日光,就似他们二人如此,见不得光。

“兄长不必担忧,京城有人替我,且是害了瘟疫之症身躯,”说着顾柏年带着笑腔调:“他们怕的要死,屋子都不敢进去,是以绝不会被发现。”

顾柏源仍旧剜着眼对顾柏年,没因他的嬉皮笑脸有半分好脸色,顾柏年却不恼,笑呵呵地走到沙盘图旁,啧啧啧了几声,赞:“兄长的雄才大略,仅仅小小个知府,也太屈才了。”眼神里满是可惜。

“屈不屈不牢你费心,直说何事。”去岁得知叔父死在狱中,顾柏源就大病了一场,便是那时候顾柏年寻了过来,邀他一起为顾明干一番大事。

起初,顾柏源并想不应他,可知晓叔父被逼自缢,他无法坐视不理。逼他自缢的不仅仅是那些亲族、还有皇族傅氏与贺氏。天晋能在战后迅速崛起,叔父功不可没!即便是功过相抵,按律便是抄家。可叔父却落得这般下场,顾柏源忽觉为这样的朝廷效力,不值当。最可悲的是,诺大的顾氏宗亲几百余人,只有一个庶子愿意为叔父去讨伐。

可笑!可怜!亦可悲!!

“啧,兄长还是这般生分。”顾柏年是一条活泥鳅,八面玲珑惯了,玩笑了了几回合便回归正题,“禾大娘被杀,凶手应该是傅琛。”他手把玩着沙盘上的旗帜。

沙子从指腹缓缓流逝,淅淅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