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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256)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赵宏晔如伺候老佛爷似的,两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雪石的后腰和轻轻搂着肩膀,夫妇俩二人畅谈着孩子出生后的未来,赵宏晔斗志勃勃,雪石期望的花蕾含苞待放。

“其实,嘉娘只需写一封信交与我与官人便可,特地抽功夫陪同我夫妇二人走一趟,真是劳烦了。”雪石察觉出贺南嘉比较安静,便是以为她还在为祖母的消息着急。京城里谣言她听了不少,想到自己曾在渭阳的日子,最是难熬。这时候,应当尽量在屋子里躲着,眼不见为净。

听出雪石的担忧,贺南嘉并不做解释,而是笑着称无事出来走走也好,心里却是想着:梁固衍的先锋带着伤回京求援,不知傅琛可否会被调去。

走着便到了禾家巷子口,可这片都是普通民宅区,小路磕绊,贺南嘉抬手指了指:“禾大娘家就在前头,要不雪娘与赵寺丞就在此处等,夜路不好走。”

言罢就抬脚往深巷子里去,但一会儿身后跟上两双脚步声,贺南嘉的手肘缓缓沉下,是雪石跟了过来,还挽上她的胳膊。

“官人不善言语,平日里说的都是孩子或者差事,我委实无聊的紧,难得与嘉娘聚一聚,就想多说会儿话,你可别嫌我烦啊。”

赵宏晔憨憨笑而附和:“是啊,雪娘总提起贺法医。”

哪里是雪石无聊啊?分明是这对夫妇刻意要与她谈心,想着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别因为京城那些破事胡思乱想。在渭阳时,雪石便是这般用埋汰、甚至取笑自己的方式来贴心旁人。这份好意与真情,贺南嘉像宝贝似的捧着,另只手缓缓覆上雪石的手背,温和有力,属于女子之间特有的情脉在肌肤里的血液流淌。

不多时,便到了。

“就是这户。”贺南嘉走在一处朴实大门前停下。

赵宏晔上前一步,抬手拉了拉门上的环,不轻不重地连扣几声,“禾大娘在吗?赵某前来叨扰,多有得罪了。”

回应他的是寂静无声。

“会不会是临时出去了?”雪石问。

贺南嘉仰首看去,是一桩两层高的小宅,二楼还亮着光晕呢,她道:“人走烛火当会熄灭才对。”

雪石、赵宏晔也仰首看过去,的确如此。雪石摇头叹了口气,走上前抬手用手掌扣门,那声响比赵宏晔用铜环的声音大,赵宏晔神色讪讪。

拍门声将附近民宅的狗都惊得连吠几声,贺南嘉忍不住想笑,想着雪石与赵宏晔这样的结合应当在后世多多推崇,看哪个不要命和脸的男人还敢家暴。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同时还伴随着一声脆脆的“咔嚓”,再接着就是两声连续轻而闷的“砰砰”。

原来是门后的木栓断裂成两截,掉落在地上。

三人同时缄默一瞬。

“这个……不算有罪吧?”雪石悻悻地问。

“……不算,雪娘莫怕。”赵宏晔淡定道。

就连贺南嘉都听出来他憋着笑,雪石登时转过头瞪过去,赵宏晔原本抿弯了唇,强行回正,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

贺南嘉含笑跨了进去,想为这份唐突先解释解释,却见院子里的水井边躺着一人,她疾步过去,心中猛然一抽,赶紧蹲下去探查此人的鼻息、脉搏。

同时,雪石与赵宏晔一起进来,雪石警惕地盯着四周,飙凌卫的职责瞬间叫她忘了身怀有孕,赵宏晔责想查看伤势如何,却被贺南嘉挡住,摇摇头道:“她死了。”

“这是……”赵宏晔欲言又止,又惊又叹地看向地上的禾大娘。

贺南嘉闭了闭眼,点点头未说话。夫妇二人都明白过来,这便是他们要寻的禾大娘。死者胸口的血还未干,是一剑毙命。

“什么人?!”雪石忽然就往屋子里窜了进去。

贺南嘉心都要跳出来了,与赵宏晔随后跟上,三人前后跑上了屋顶,却见一个壮汉挟持着一个女娃娃。

天色虽暗,但夜空的月霜撒了满地,虽瞧不轻二人的容颜,却能看得见壮汉的身形不高,上肢被衣料包裹宽厚结实强悍,贺南嘉下意识反应就去看壮汉的手,可太黑了,看不真切。

被挟持的女娃娃已是泪流满面,张着嘴哭却无声,样子虽然瞧不清晰,但地上小小的身子影子抖如筛糠。

“放开她!!否则,我杀了你!!”已为人母的雪石看不得孩子受一丁半点的伤害,戾声如地府里的判官!!

“不管你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孩子是无辜的,她才多大,不该沦为你们大人复仇的牺牲品!!现在回头是岸,否则后果便是连你的家人也会受罚!!”赵宏晔是读书人,放起狠话来都带着说教的腔调,不似雪石那般激烈。

壮汉只是猛地摇头,支支吾吾了什么,一手胡乱地比划着,另一只手仍旧死死地捆着孩子的躯干,那孩子抖动的更厉害了,眼泪珠子汹涌地掉,模样格外惹雪石怜惜,只恨不得立刻将壮汉给千刀万剐。

可贺南嘉看出了一丝奇怪,孩子只是哭,却不闹?也不挣扎?

正是此时,壮汉身型忽然猛然抽了抽,似被什么电了一般,嘴里喷出一口血,撒落了孩子满头。女娃娃却忽然哭的更凶、更狠了,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双脚猛烈乱蹬,双手强行挣脱壮汉的手臂,想要下来。

雪石等不下去了,即刻拔剑就冲了过去,贺南嘉、赵宏晔都来不及阻止。可偏偏这个时候,那壮汉忽然发力,竟然将女娃娃给仍了过来,与横冲直撞的剑端相对,贺南嘉、雪石、赵宏晔大骇,都喊出声:“小心!!”

雪石被迫空中强行收剑,却被自己的剑气所伤。

赵宏晔奔过去稳稳接住了雪石,贺南嘉同样奔了过去,半接住了那孩子。可孩子落稳了地面之后,却用力推开可贺南嘉,往方才被挟持的方向跑。

三人都看了过去,周围已不见壮汉的人影,方才的地方留了滩血迹,三人走过去,发现血迹是从石栏上消失的,石栏外头便是林木、院墙、再外头便是别家的宅院。

女娃娃沿着石栏看了一遍又一遍,走了一圈又一圈,忽然跌坐地面上,干嚎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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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末了,皇城东宫的书房还亮着烛灯,太子坐在书案后、绣着万里山河的屏风前,他手持书卷,眉心轻微拧着。

屏风后的窗子“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窜了进来,再将窗棱紧紧的关严实,黑影缓步行至书案另一侧,单膝跪下:“殿下,属下请罪。”

太子没说话,视线虽继续落在书卷,嘴里却淡定地问:“砸了?”

黑衣人摇摇头,“禾大娘已死,但有两个活口。”

听此,太子视线从书卷移开,落上黑衣人,不再如方才那般云淡了,而是镀了层浓浓的狠戾。

黑衣人即刻跪下另一条腿,叩首道:“属下本来已经的手了,可关键时刻……”他不知怎么说,或者不知说出来,是否死的更快。

“哑巴了?”太子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