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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245)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贺南嘉同样忙愕,可不阻她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敢说能以十分的方式回待你,但定是真心实意。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瞬息万变。后宅里再多尔虞是非,我也能全身完好无损。是以,今日在法医府外那席话,是我的态度,绝非要当下就向你主导后宅之权,只不过想用自己方式,让你轻松卸甲归来、再无顾念的驭甲疆场之上。”

夜风习习,掠过略带颤抖的尾音,贺南嘉并非因傅琛这个人而颤,而是为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至高无上的皇权而颤。

好一会儿。

想了再想,斟酌了再斟酌,傅琛大致是理清二人症结所在,可又没把握,只道:“我本无后宅……”

有了你才动了念头。

“……啊?”敞开心扉这般久,傅琛丢了这么几个字,还说一半留一半、不上不下的,贺南嘉只觉脑瓜疼。

话到嘴边,终是变成:“瞧见那些情诗,当真不吃味儿?”

说完傅琛就觉可笑,她都要好好打理后宅了,何须多次一问。

分明,贺南嘉感觉出傅琛有别的话,怎么又问起这个话题了?杠上了是吗?心扉打开不易,交流更难,前路还长,这般你言我猜的过下去,不嫌累的慌?

既然要捅破窗户纸,不如一次性叫傅琛看清楚也好,不仗着被喜欢的时候直抒胸臆,难不成要等热情褪去、只留柴米油盐的平淡再有恃无恐?那多傻!!

这份气馁,叫她生出豁出去的冲动,猛地拔高了嗓门:“你若对她们动情、或者起了恻隐之心,我就收了真情实意,也别指望我待你如初,你都移情别恋了,还指望对你掏心掏肺那不能够!”

说出来真爽。

听的人也挺爽。

头回见贺南嘉如同炸毛的小兽,就差挥舞起一双小爪子,似乎提前抗|议着不听话,就利爪锋齿教训的模样,想想都觉可爱,不知不觉,傅琛薄唇弯起,还露了一小排雪白的上齿,唇边泛起的小括弧若隐若现。

贺南嘉错愕一瞬,终是安了一颗心。

微风掠来,乱了鬓发,带了一缕垂至眼前,遮了眼前俊逸无霜的男子,她抬起手却被包拢进一只宽大有着薄薄皮茧的掌心,手背轻柔缱绻的摩挲感,寸寸麻麻之意,涌上心头骨血。风大之时,她听见爽朗一声笑,之后便是:“我的后宅比心还小,只容得一个你。”

-

一夜好梦后起床,果然收到宫里的懿旨。

张华殿门前,贺南嘉身着官服,直立门槛之内位置。此处非常微妙,既晒不着太阳,还能吹着风,委实想的周到!!依着总管太监的传话,她卯时就到此候着了,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昨日傅琛多有提醒,张贵妃多半不会直接为难她,也不会变着法子来寻她错处好责罚,但磨人的法子还是有的。比如现在,让她干巴巴的站着吹冷风,就连龚房也不让去!!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晨起就少喝水,卸去了身上的繁重之物,换了双舒适宜脚的靴。这靴是好闺蜜房姗特地做的,靴底比旁的软,不知里头有何玄机,竟做出了后世鞋大卖点“踩屎感”。

且这具身体跟着傅琛习武多日,早就不似一年前那般孱弱了,别说站一个时辰了,就是跑上一个时辰,也没什么问题!

暗戳戳鼓着一股锐气,蕴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士气之时,女官来传话,“娘娘要出去逛逛,贺法医还请随行。”

出去逛逛?

不做月子的吗??吹了风、受了寒可别怪我!!

一盏茶功夫后,贺南嘉跟在步辇之后,走在铺满了鹅卵石的小径上。

那步辇从上而下盖着厚实的华丽富贵的锦缎罩幔,上头绣着白子贺桃图腾,能确保贵妃娘娘吹不到风。这座步辇也比寻常的要大上许多,不仅仅可以坐着,还足够一个人躺下也非常充裕。

前后十二人抬着走,脚下的鹅卵石虽膈的慌,可抬步辇的力却稳如泰山,动中有静。

贺南嘉就没那么能忍了,脚上的靴子底较软,走在平地上舒适得就如按|摩似的,可走在这鹅卵石的小径上,脚板能切身感受到凸起的石头扎进来似的,有的会疼,有的不稳。

不远处的高台,昭帝远远注视这幕。

身后的总管太监都不敢看,生怕露出一丝对贵妃不满的神情,那抬着步辇的小太监里头,有一个恰好是他的干儿子呢。

“贺法医可别同上回一样,迷路了。”

前面的步辇传来张贵妃生意,能听得出她尚未恢复,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态,就不知是生孩子惹的,还是因为嫡亲妹妹亡故难过的。

“回娘娘,下官紧紧跟着呢。”张贵妃说完,贺南嘉身边就多了一个位宫女,用脚趾头也知道,是防止她开溜的,所以想着洋装走错路解脱怕是行不通,那该如何?要么按照傅琛说的,装晕倒?

念头也很快被掐灭,这一大片的鹅卵石小路,晕倒是假的,可躺下去就是真的,身上定然会搁着疼。万一张贵妃故意不让宫人来抬她,亦或者吩咐点花招,做样子抬再故意摔一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贺大人,上前来,本宫有话同你说。”

彼时,步辇停了,宫人缓缓放下,贺南嘉深一脚、浅一脚的踩上前,直到步辇的侧方,仍不见贵妃。被锦缎三百六十度的围罩起来,也不怕闷出抑郁症来?再者,他们能有什么话可聊?恩怨情长吗?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心里虽小小的谩骂了几句,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回话:“娘娘,下官在此。”

忽然,她的手被狠狠拽了进去,“你这只手纤纤玉洁、肤白凝脂,却破得一手秒案,怪不得这般惹傅将军疼爱,只是比起我阿妹、昭仁县主还是差上了一大截!”

贺南嘉稍稍一愣,有些震惊地看向锦缎里看不见的人,手却被一股大力再推了出来,心里装着千疑万惑,脚上便失了重心,往身后的灌木花丛跌了过去,手触及地面时赶紧攥紧了拳头。

宫人们见此都不敢上前来扶,女官更是倒打一耙的呵斥:“大胆贺南嘉,竟敢冲撞月子里的贵妃娘娘?来人,拖出去杖责。”

几个人宫人刚刚上前,锦缎罩幔里头又道:“小皇子还未满月,不可遭怨孽。”

女官躬身应是。

“别让她再跟着本宫,轰出宫去!”张贵妃下了令,两名宫人便过来将贺南嘉拉起来。

宫人虽不算客气,可终究什么都没做,将她仍出宫门便拍拍手回了。等候已久的冬梅夏荷见二姑娘平安出来,都暗暗感谢佛祖观世音的保佑,伺候着将她送上马车,往侯府方向。

近来怕是多事之秋,还是与侯爷他们住一起安全些。

缓了好一会儿,确定马车已离宫门很远了,贺南嘉才小心翼翼的将袖子里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是折叠好了的纸。考虑到这份东西来得太诡异、太隐匿、太莫名其妙,她令坐在下位的冬梅夏荷都背过身去,这才将折叠了的纸依次展开,平铺后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