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破案后前夫失业了(211)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贺南嘉垂着脑袋,可没注意这些,得了长公主的恩准赐座,恰好是在傅琛的右侧。

厅外,徐徐进来几个女使,她们两两抬着长条案几,分别搁在长公主夫妇前、还有她与傅琛前,而后便是布善、碗筷。

长公主先是告知,已交代刑部彻查话本子还有盏儿的死因,定会还贺氏兄妹俩的清白,也顺道宽慰了贺南嘉几句:“自古以来,升官发财之后就会有灾祸,佛说这是渡劫,女子也是一样的。嘉娘莫要将那些诽议听进去,气伤了身子,就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至今为止,这是贺南嘉听见最受用的宽慰了。

多数人都安抚她女儿家的名声固然重要,但流言蜚语早晚都会淡去,时间会冲刷一切。

无疑是变相的认栽!

当然,安抚她的人都是发自真心,古女子极其注重名声,被编排的成这样,哪怕是抓住了幕后之人,这些非议也不会彻底埋葬,而是就像偷腥似的,偶尔拿出来挑弄一二。

贺南嘉是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的看法,但绝不是不还手,她颔首欠了欠身,“长公主说的是,臣女受教了。”

“已是晌午了,嘉娘若是无要紧的事,便与我们一同用膳吧。”长公主想着边吃边聊,说亲这事她有的是经验。

傅琛明白姑母用心,为嘉娘先盛了碗汤,淡声道:“趁热喝。”

一顿饭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何况贺南嘉也确实饿了,就也应下。就是和傅琛用一张条案,感觉特别奇怪,两人才刚刚恋爱,怎么气氛总有点儿往老夫老妻那靠啊?

殊不知,傅琛面上悠哉,内里似炸了火油般。虽已立春了,但外头寒风不减,屋里头热了火炉取暖,当下他却觉得燥热难耐。

贺南嘉丝毫不觉傅琛的紧张,小口小口的喝汤,长公主府里新鲜玩意儿多,其中膳食很是对她的胃口,这羊奶肉沫汤尤其美味,甜中带鲜,稍稍浓稠,有点儿后世西餐汤的前身。

傅琛瞧她喝了个底朝天,就又给她盛了一碗。贺南嘉其实喝一碗就可以了,她还想尝尝别的菜,可傅琛都帮她斟满了,不喝似乎不大好,于是拿起白瓷勺,一勺接着一勺喝下。

“多谢傅将军,臣女自己来,”眼看傅琛又拿起她的碗,贺南嘉赶忙阻止他。喝那么多趟水的,一会儿全贡献了龚房,肚子就空了,根本不顶饱,好不好。

傅琛哪里知晓女儿家的心思,只当以为嘉娘不好意思,故作镇定安抚:“姑母与嘉娘一见如故,你不必拘谨。”

而后,再为她盛了满满一碗汤。

助力长公主当然同意这话,笑着打趣:“琛儿还不曾为哪个姑娘布菜、盛汤过,嘉娘就让他多练习练习。”

贺南嘉:“……”

还要多?练习!

她想吃点别的。

三碗汤下肚,乌鸦嘴就灵验了。

“可是身子不适?”傅琛发觉嘉娘捂着肚子。

贺南嘉点点头,暗暗腹诽不过是多喝了几碗,也不曾受寒,怎会如此?那感觉,就像是要拉肚子......

“寻医官来!”长公主比傅琛还要紧张。

听见动静,厅外等候的夏荷疾步进来,视线落在长案上的碗,着急的快哭出来,“二姑娘怎么食奶了,这物您食不得啊,忘了上回险些没命吗?”

此言一出,傅琛悠然起身,将坐上的女子拦腰抱起来,径直往医官的庭院冲。

夏荷脚步当真是快,就稳稳地跟在傅琛的身侧跑,顺道将贺南嘉去岁喝羊奶泻肚了好几日,郎中再三再四的交代,贺南嘉应当是不耐受羊奶,所以日后不能再喝。

不耐受正是过敏啊!她怎么没想到呢!肚子痛的值!

索性就医及时,医官用药稳准狠,贺南嘉腹泻了两三回就止了,但腹痛还未完全缓解,整个人没什么精神,神情恹恹地躺在厢房的拔步床上,傅琛始终守在一旁。

长公主和驸马来瞧过两回,确认贺南嘉无碍各自松了口气,别好好的一对有情人,还未成眷属就阴阳两隔了。

贺南嘉再醒来时,天已黑透,睡过去前,还惦记着过敏,以为是在法医府,张嘴就喊:“冬梅夏荷,快拉我起来。”

“要做什么?”傅琛的声音入耳。

贺南嘉打了个机灵,蕴水般的眸子眨了眨,缓缓巡视一圈,问:“这是何处?”

“公主府。”傅琛将她扶坐起来,给她背后垫了厚厚的细软,确保她靠的舒适,再端来杯盏,温声道:“已放凉了些。”

“多谢,”贺南嘉缓慢饮尽。

傅琛柔声问:“可还腹痛?”

贺南嘉摇摇头,回他:“不了。”

屋内烛火昏暗,瞧不清他的容颜,只觉他似乎很沉重,声音似乎透着深深的恐惧。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傅琛怕过什么。

“是我不好,叫你受罪了。”傅琛回想用膳时,嘉娘婉拒几回,是他执着在别处上,乃至于全然不觉她的抗拒,害她这般田地。

“无碍的,傅将军不知者无罪,此事怪不得你。”贺南嘉打心眼没怪傅琛,原身喝奶腹泻她压根不记得。

嘉娘越是宽慰大度,傅琛就越内疚、挫败,心知她牵挂案子,便想着帮上一把,问:“夏荷回侯府报平安,稍后会携带些衣物过来,嘉娘若是有吩咐,善奕亦可。”

傅琛的脑子好,贺南嘉便将自己的推测如数告知。

“过敏?善奕从未听过,嘉娘可有把握?”虽然问一问,但傅琛选择信任嘉娘,他道:“梁茹回府后就称病养生,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她身边另一个贴身的女使,应该不知晓内情,否则梁茹不会留下她,且即便此人知晓什么,她们也不会再出府。”

另一个女使即便不知晓内情,但一定知晓自己主子不吃什么,贺南嘉杏眸弯弯,狡黠的精光一闪而逝,“我有法子!”

-

一日后。

京安坊内。

一处极为不显眼的民宅里,传出各种瓷器破碎、桌椅摔打、还有皮肉之躯的踢打之声,期间还夹杂着尖锐刻薄的谩骂。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要不回一具尸体?还有脸空手而回??你们平日里吃进去的都是屎还是尿,半分力气都使不出?还不如我养几条狗得力!外头那些混账话是怎么来的?你们都哑巴了吗?说话啊 !”

尸体没要回来,还给自己主子惹来一身膻腥,妇人和几位扮演围观的免不了被骂。

“不说我就剪了你们的舌头!”梁茹气的拿剪子。

今日一早,京城各大茶舍、楼宇、酒楼的说戏先生,都在说唱同一场戏,全是关乎梁茹对赵宏晔的穷追猛打,还将盏儿的死也加了进去,可内容却是天翻地覆,讲述梁茹对贺文宣追求不成,心生妒忌,于是便污蔑其奸/杀盏儿。

戏说的有条不紊、可谓是有鼻子有眼,凡听过的人都觉是真的。

梁茹做的话本子只保留了贺南嘉的名字,可戏说的唱词儿用的地名、人名、时辰竟全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