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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151)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赵将军这番话,无疑将信件后续的内告知,堂内众人先是一愣,而后,他们忆起燕宸对平昌伯爵府的态度,所有的疑惑都茅塞顿开。

陆怀远久久看着舅父梁国公爷,期盼他能说点什么扭转乾坤,可他的沉默叫他怒而不甘的怒火一点一滴熄灭。

“怪不得,燕氏一族,慢慢的,没落成了这般。”贺文宣可叹可惜道。若非出了燕宸进士及第,京城早已没了平昌伯爵了消息。也怪不得,燕氏与温氏水火不容。

很多年前的燕氏,是人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神邸。那时候贺家还没封爵,贺文宣也只是听大人提起过,燕宸的姑母突然暴毙。

试想,一个世家大族的嫡长女,摊上这样的丑事,除了死没有别的出路,想来也是为了保住已故的燕爵爷之位。

“不知诸位大人信否,梁某也是事出之后,才得知,是我那胆大包天的幺妹所为。即便我有心制止,那也是无力回天啊。”梁国公爷双眸亮起水光。

陆怀远即刻就安抚道:“舅父,你的为人外甥信得过。”

大理寺卿方文神色难看,梁雯一事若是夫人也知晓,那可就罪孽深重了。

唉!

“国公爷,赵某问你一句,事后你知情了,可做了什么?”赵将军灵魂发问,噎的梁国公双眸的水光微变。

贺文宣看了眼梁国公羞愧无言,暗笑世家大族不过如此。

岳父可以为了李都尉劫狱,甚至也可以为了贺氏隐瞒赵礼案的秘密,但前提都是不会给旁人带去危险或伤害,哪怕触动了任何一个陌生人的安全,他都会大义灭亲。

但是,梁国公却做不到。

大理寺卿方文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妻子梁氏究竟知道与否?

陆怀远有心为舅父说两句:“虎毒尚且不食子,永忠伯爵娘子梁氏,毕竟是我的亲姨母,乃我舅父的同胞血亲,舅父不忍心下手,也是人之常情啊?”

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可是。

大理寺卿方文神色惊变,他沉重地提醒道:“陆寺丞,你我都是三法司官职,面对刑犯,要时刻谨记律法在前。”

“哈—”赵将军讥笑三声,学着陆怀远的道理反驳道:“燕氏嫡长女乃是温然的生母,房韵乃是温然的发妻,还有那个孩子,他们三可都是温然的至亲骨肉。所以,照陆寺丞的意思,温然为母、妻、子复仇,也是人之常情啊!”

堂内众人都是咯噔一下。

贺文宣问出众人的疑惑:“温然与燕氏还有这层关联?”

温氏二房、温然的户籍众人都去看过,几乎没有其母族、还有妻族的内容。妻族正是房韵,发生了那样的事,家族嫌弃她玷污声誉,结果多是会被从族谱上除名。同样的道理,燕氏也是这般被除名的。

因为赵将军打断了梁国公爷的话,所以后边的来不及说。

“温老爵爷要让温家二房、温然袭爵,正是冲着温然的母族,当时的燕氏声明在旺。”赵将军简单解释。

堂内几人颔首。

兜兜转转,燕氏、房氏、温氏、的关联|总算是理清楚了。

梁国公心有戚戚地望向赵将军:“可,瞻哥儿是无辜的,赵将军可愿意……”

“不可!”西侧,始终缄默的傅琛缓缓走至两侧人间,桃花眸如火如荼地望向梁国公,凉薄道:“国公爷以为,让赵将军假装去国公府羁押自己,就能骗过温然?”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都是一愣。

尤其是梁国公,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可至始至终都没说出来过。原本是计划将幺妹所作所为道出以后,请求赵将军帮个忙的,没想到他的算盘竟被傅琛看个底朝天。

赵将军点着头,转着“哦”的腔调,即便不愿意苟同梁国公的意思,可梁固瞻的确无辜,他愿意救。那封信除了接发了梁雯,也提了要求:梁国公请罪。

他不明问:“温然为何不信?”

傅琛反问:“女子与人通/奸乃是七出罪之一,若诸位的家族中,出了这样被构陷的骇闻,会如何?”

赵将军第一个气骂道:“下内狱,上告示,游街示众!”

梁国公脸色惨白,方才还有点滴希望的火星子,彻底堙灭。

陆怀远神色方寸大乱,与梁氏有姻亲的大理寺卿方文亦然。案子的结果若是如赵将军所言,他们家族中所有梁氏名下的女子,这辈子声誉也算是毁了。

静默的思索、犹豫不决地考量、左右徘徊不定,人性最赤/裸/裸的利益纠葛面一旦撕开,最冷最阴暗的一处就会一览无余。贺文宣与赵将军对视,都从对方眸中看到了悲哀、苍凉。

这时,松石、寒石在门外回禀:“少主,全城都搜遍了,没有三人的踪迹。”

“梁国公若想救儿子,就得有所牺牲,那梁雯稳做伯爵娘子十多年,福分、脸面也都该还了。”赵将军不关心梁雯罪孽曝/光会如何,他只要恒哥儿与嘉娘安全归来,见对方磨磨唧唧不吭声,不耐烦地催:“要命还是要脸,赶紧选。”

事实上,不论梁国公选不选,他都有所准备,只是当了官儿了,凡事得讲究个什么先礼后兵。

大理寺卿方文焦虑难安,妻子与梁氏乃是宗亲,至于陆家大娘子比较走得近,这番罪案连累下来,女儿、儿子都会被波及,委实冤枉了:唉!头疼!想不到法子,他只得手扶额。

这时,外头又道:“属下觉得奇怪,但又不知如何说。”

“进来说。”傅琛道。

松石:“属下察觉,三人并未出城。”

顽石颔首附和:“若三人都被带出城,必然是用载人、或者载物的马车,可属下询问所有的车夫,近日,他们并没接神秘的马车出入京城。”

有道理,大富人家、官宦人家的马车都不会外借,要将三个大活人弄出京城,就得租赁,车夫就是临时请的。

贺文宣点头:“是这个道理,但温然总不能把他们三个,藏进皇城吧?”

傅琛缓缓走回窗棱,外头的天色低垂,圆月爬上树梢,落了满菜园子的霜华。他想,温途夫妇已被限制,温然要梁国公请罪,必然不会离京,否则怎么得知京城的动态?

除了皇城,还有哪儿没有搜?登时,他桃花眸闪出华光,忽然转过身问:“飙凌府可搜过了?”

顽石:“啊?”

松石:“……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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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边的阴翳中,闪烁着淡淡的橘光,温然坐在浅浅的光晕里,用沙哑包含粗粝的嗓音,慢而有叙地讲述许久,将温氏、燕氏、房氏过去的纠葛说清楚。

被绑来的梁固瞻不知何时醒的,他大概是因为吸入了曼陀罗,所以听的过程中,没什么力气质问。而是听完了所有后,他反驳道:“我一个字都不信,区区宵小,休想污蔑我梁氏。”

橘光圈里,坐着的温然,面上喜怒不辨,他端起茶盏缓缓饮尽,放在黑暗中的查案上,一言不发。

“你究竟要做什么?”梁固瞻言语虽还克制,但听得出情绪已有些崩溃。自己心目中高尚无洁的姨母,忽然变成了做尽恶孽的恶妇,换做谁都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