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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颜酡之春阳·别篇·九秋· 续篇· 青霜筵(19)

作者: vagary 阅读记录

我如愿以偿的,不过是他全心全意。

我们度安宁生涯,如寻常伴侣。摒除所有顾忌,他嗜甜贪嘴一如小孩子,又有好酒量。最喜欢的零食是白兰地泡樱桃。我们常去超市搜寻苹果大小的小甜瓜,洗净挖空,注入葡萄汁和白兰地,在冰箱里冰二十四小时。冰凉甜蜜,酒香四溢。他中意得不得了。

为他,我练出一手不错厨艺。闲散日子,衣食无忧,将有限时间浪费在无限快乐里面,是我此生所求。快乐不会自己寻人,可我总会踩到它的尾巴捉回身边。中文里有四个字叫神仙眷属,我想我明白。因为我的同,他在。

我明白我们何等相爱。他向来矜傲,不善温存。一旦情不自禁,总是自窘。

他生日是阳春三月,最后一日。

春光潋滟,我约乔和哀来家里,还有驻店乐队的人,素日里同跟他们玩耍,大家亲近。悄悄开了Party给他庆祝。酒我选的是德国冰酒,糖份极高,同向来喜欢。百分之二十的酒精含量,却容易上头。

那一晚他当真高兴。乔看准机会使起坏来,八面玲珑,倒正称了我心。乐队成员给乔鼓动,便抢着和他拼酒,接二连三给他放倒。我只看着好笑。他酒量虽大,坐得虽稳,眼神也已水意盈盈,我过去抚他肩头,他顺势靠来,身子软绵绵火热,吃吃地笑。手里还抓着酒杯不放。

乔向我使眼色,推哀过来。同迷迷糊糊只是笑,撑起身子,眼色仍妖娆挑衅,脸颊却涨满红晕。

看着英国美人手里满满一杯不掺水威士忌,我忍俊不禁。

好吧,good luck,my baby。

哀绿绮思靠在乔怀里对我微笑时,同已经给她灌得软在桌上。

乔打了几个电话,叫人把乐队成员挨个送走,扶着哀离开。她对我吹个飞吻过来。“有个完美的夜晚,老板。”

我看着怀里醉得咕咕哝哝只顾磨蹭的他,哭笑不得。

将他抱回卧室,他一沾床就缩起身子,几乎立刻就要睡着。

我轻吻着他,低语,“我爱你。”

他翻来覆去,用力扯着领口。我轻轻给他脱了衣裳,拉过毛毯裹住彼此。他低声呻吟,一口口湿润烫人呼吸酒气浓重,扑上我脸庞。精巧细薄的唇嫣红欲滴。我忍不住抱紧他,细细地吻。他神志不清地躲闪,皱紧眉头。

也许这是个机会。他软弱得挣不开我。我贴在他耳畔低声重复那句话。那句我不敢期待的诺言。他像水中温柔摇摆随波逐流的芦苇般勉强挣扎着,嘴唇和眉梢微弱颤抖。额头上一点纤细皱纹,俏丽脸颊蒙了一层汗意,益发莹润媚人。

我重复着。他烦恼地别开脸,陡然含混不清地说,“……我也是。”

我忍住笑,冷静质问。“是什么?你也是什么?”

他突然咬住嘴唇,眼都睁不开,却仿佛察觉什么。手指掐在我肩上,努力推拒。我考虑一下,便向毛毯里探进手去。他猛然绷紧身体,睫毛受惊地急颤。舌尖微微滑出嘴唇,被细白牙齿狠狠压制。

太熟悉他的敏感,哪一个角落哪一种方式能让他迅速崩溃。

他是我的人。

他求恳般蜷缩起来,用力摇头,说不。

如果现在放松他,我才真是白痴。

“我也爱你……”

他低声尖叫,却只像微弱咳嗽。“我也爱你……好了啦!好了啊……”

我真的很想笑,可是我想要更多。咬紧他纤细优美的锁骨,一面轻柔含嘬,一面问他,“我是谁?”

我猜他几乎要哭出来了。脸涨得火红,下颏抵在我额上,喉结不规律地滑动,喘息急促。他整个人软成一条溺水的鱼。

“烦死了……”他说。

我加快一点频率。他陡然吸了口气,半声哽咽刚刚沁出便压了回去。痉挛着的指尖狠狠抓挠着我,却醉得用不上力。

这一头醉软的猎豹,抑或只是只娇柔的雌猫。

“我爱你……晏雪匆……我爱你。”

他紧闭着眼睛,偏开脸庞,低哑嗓音柔腻不安地自枕套边缘滑出。

“……好了啊……”他哀求一样呻吟出来。

我慢慢放松他,他长出一口气,滑动着缩紧身体,渐渐陷入沉睡。

我环抱着他,感受着他。均匀呼吸,灼烫体温,柔软腰身。他睡得像一朵安静而繁盛的花。

我的花,我的Dreamflower。

我爱你。

You are my flower in my dream.

I'm your pain of your love.

第七章 小食·甜雪玉露

两个人的快乐是,正因相知,故此刻意妒忌,点缀幸福。

巴勒莫的HITOMI夜总会,乐队的漂亮鼓手。

缪斯乔微笑说,“真可爱,老板和Jackal真可爱。”

那一对甜美弥合的恋人,好得蜜里调油。

台上,那个修长清瘦的男子甩落晶莹汗水,和一天一地馨香茉莉般紫而迷惑的艳。柔韧手指扣紧鼓棒,瑟瑟带出一串颤巍巍清脆。

是他的SOLO。他技巧太高明。再怎样撇清也不像玩票。队长笑说他手势有当年一支传奇乐队鼓手风范。EL

DORADO。他们说。

而他冷下神色,跳下舞台跑回阴影里那个人身边。

晏雪给他酒,按他坐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和长发,吻他的脸。

“同同,我还在。我在的。”

晶亮亮蔚蓝长发无声垂落,他偎着晏雪,在他肩头抹干潮湿嘴唇。晏雪叹气,然后抱过他来,轻轻品尝他被一口气喝干的纯净威士忌灼出暖香的唇舌。

他们相爱。

所以记忆或生或死,都不相干。

要眼前,要现在,不要离开。

他常在台下看他打鼓。队员们常故意让他SOLO,酒客听得尽兴。

偶尔,表演结束晏雪便到台前对他微笑。哄孩子般拍拍手,惹得缪斯乔和相熟的人大笑。晏雪想要抱他下去。他气冲冲躲开。只是偶尔玩得高兴,心情极好,一不留神,也就给拖了下去,拦腰兜住,换满堂喝彩。

心照不宣,是所有人暧昧暗号。乔最喜欢在颜苏同经过身边时对了哀甜甜奸笑,带三分嘲弄。那机敏男子发觉也无话可说,只恨恨咬了牙,努力藏起肩颈手臂上点点瘀痕。那痕迹艳丽如玫瑰花瓣凋萎在丝白肌肤,分外显眼。

偏他一上了台就不是他。屡屡忘形,玩得热了便肆无忌惮脱衣服,陡然惹满场沸沸扬扬笑叫,窘得他几乎恼怒。下台便拿始作俑者出气,恨恨地冷淡不睬。哀只看着这一幕微笑,同爱人道,“赌个东道,乔,明天他身上的记号更多。”

乔白她,“有什么好赌。这谁还猜不到。”

“多可怜的Jackal。”哀笑。

那一夜他刻意穿了高领T恤,上台去,一阵狂飙。台下人声欢沸,灯光满场天魔乱舞。乐队的人全数疯起来,奏出劲爆调子,和了他的鼓,一声声抓着人魂魄撕扯,揉搓,抛掷,抢夺。

所有人大脑中碎了掌管理智那一根弦。高亢情绪亮晶晶HIGH到最高点,变成星空般闪亮的密密麻麻银箔片,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