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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据(98)

作者: 闻大俗人 阅读记录

“这都太俗了,况且,你不稀罕我的钱。”一掷千金对韩琛来说是侮辱,他如果稀罕的话早就应该被捕获,而不是现在还要晏珩西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

“所以,我思考了好几天。从亲密度到契合度,自我需求的表达、依赖程度等各种指标进行评判估计。但这是不对的。”

“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寻找另一半,不管条件允不允许都想要进一步缔结只有彼此的关系。把我的一切全部渗透到你的意识里去,想追求你并在占有你。韩琛,我喜欢你,是那种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喜欢,想要彻彻底底占有你的喜欢。”

“不是应该,我是真的爱你。”

“你是认真的吗。”

“是。”晏珩西说,仿佛不是在旧事重提剖白,只是在和韩琛聊起今天天气怎么样,韩琛问了,他也就答了,对着青年坚定地说道,“韩琛,我爱你。”

想要你也依然爱我。

这句话晏珩西没说出来,他终于也走到了这个地步,卸下所有姿态,来求取一个重新开始的资格。

“我不会再避开你了,你也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记得你的长辈告诉过你喜欢就去追。我一直都喜欢你,如今也只会比原来更喜欢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韩琛默不作声,晏珩西抱着一大束花走上前,递出去:“送给你的花,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心想事成。”

晏珩西语音刚落,便看见韩琛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痛苦。

“太迟了。”韩琛没接晏珩西的话,手垂在裤子两边,虚虚握起来。

“你来得太迟了,我现在已经不想要了。”

过了保质期的东西就要扔进垃圾桶了,晏珩西的爱也是,何况还是过期两个月的,到了要整理干净的时候。

晏珩西握着郁金香的手僵在空中,韩琛伸出手,轻轻把花束推了回去。

“前几天的的烟花和郁金香都很漂亮,谢谢。到这就已经够了。”

“你就……不要再给我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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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无意中想起晏珩西说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于是直白地问:“我有个问题,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

晏珩西当时手上有工作,随口说:“我喜欢骚的。”

于是当天晚上韩琛拿出了一套蕾丝内衣,**还是镂空的,晏珩西见了后起了兴趣,以为小男朋友要穿给他看,被韩琛按住扒了衣服,才意识到不对,皱着眉看着他,韩琛正帮他穿上内裤,手松开边缘弹到皮肤上时激得晏珩西发出小小的惊呼。

韩琛看着男人的反应,笑意微不可察:“我赞同你的审美。”

“今晚再穿一次给我看吧。”

虽然俺更得慢,但俺不是月更(为自己正名?

第81章 舍得

地板上酒瓶子横七竖八,晏珩西手里还握着一个深棕色的,半瓶子液体晃荡着,从瓶口流入喉咙。他嗜酒无度,胡喝了好几瓶还没醉,但变成了一只人形热气球,亟待找片天地遨游。

暖气开得太足,他头脑发晕,颤巍巍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室内外温差大,晏珩西外套都不穿,只扯了一块毯子披上,乍触到冷空气冻了个激灵。出了大门,他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傍晚的花园里涌起寒潮,男人裹紧身上的薄毯,开始漫无目的地逛。

他像灵魂出了窍,踩在实心地上犹觉得脚不沾地,整个人轻飘飘地浮着,身体的重量全都维系在被冻僵的皮肤上。

这里的灯光都熄灭下去,只有模糊的一团橘黄柔和地发亮。晏珩西在看清暖黄的光源处时,心有灵犀地朝那里走去。

走到跟前,他想起来这里是他废弃的花房,不知何时被人打理过,荒草被锄尽,小夜灯重燃,整座小建筑上流动着剔透的月华,风吹得云四处飘散,那些月光也就跟着动起来,起生回生般活了过来。

冰凉的触感从掌下传来,晏珩西手搭上门把。他的动作放得很轻,怕惊扰了沉睡的夜晚,更怕毁坏梦中人的痕迹。

金属光泽粼粼一晃。

门开了,晏珩西轻手轻脚踏进去。他没有开灯,月亮的光辉就肆意妄为地洒了一地,明明本来应该冰冷得像结了一层霜,进入的瞬间却扑面而来满身的暖气。

原本空荡的房子里多出了一个个花盆,挨着墙壁一圈圈排开,一盆挨着一盆层层叠叠,规整地构成圆形环带。黑色影子密密麻麻,晏珩西站在干干净净的空地上,不敢去看。

光影摇曳间,植物的影子受惊般颤动着,宽阔的叶子伸展开,有几株甚至碰到了一起。

有人种下了球茎,将它们一直养成了花朵,花盆放置的位置也是估计过的,没有想到总有几株长势惊人,叶片伸到了其他盆植的地盘。

除此之外,花房里多了一角置物架,借着昏暗的月光,晏珩西能认出来喷壶、铁铲,以及沾了灰的白手套,底下还靠着簸箕一样的东西。

俨然花农矜矜业业守着一隅土地,辛勤养护花朵。

栽下了满腔的爱意,最后黯然离去,在花束盛开之前,在春天来临之前。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里面种的是什么?

“是郁金香。”

晏珩西问过韩琛的问题瞬间有了回答。男人抬头看向韩琛,执拗地说道:“你种的对不对?在我家的那个花房里。一共三十一盆。”

摁下开关的瞬间满室大亮,黑夜中的透明房子里栽满了火红的郁金香。每一朵都是韩琛亲手栽下,从他的手里接过水露,听过他温柔的絮语。晏珩西记得好几个早晨他伸手时的味道,沾着一点干净的自来水的水珠,还有股很淡的泥土气息,温声地对他说话。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韩琛听见晏珩西说起花房里的花时,表情短暂地破碎了一瞬,很快又拼得严丝合缝,长叹道,“竟然已经三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开花了吧。”

“怪我考虑不周。”

晏珩西尚未明白韩琛说的“考虑不周”是什么意思,就听他说道:“郁金香花期很短,不会超过一个月吧,等花谢完,就碍不到晏先生的眼了。”

他的喜欢也是。

想要植物代替他的根茎,不论盛开还是化泥,总有点存在的痕迹——这种念头也会一并埋入泥土,不再给晏珩西窥见的机会。

晏珩西辩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他看见韩琛突兀地笑了起来。那都称不上是笑,只是冷漠地扯了扯嘴角。

他没来由地心跳加速。

“不重要了。”韩琛退回门内,抬手就要关门。晏珩西一动不动,直到房门半关,一把抓住了韩琛的手,男人梗着一口气,不厌其烦:“重要。”

“为什么你不挑别的唯独选了郁金香,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这是我父母的定情花,悦笙的庭院里有一整片我父亲为我母亲种的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