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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据(67)

作者: 闻大俗人 阅读记录

“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

韩琛明明只提出了一个问题,晏珩西却给出了很长的回答,语意详尽得让韩琛觉得他在做一道分值十足的大题。韩琛出神地想,晏珩西读书时成绩一定很好,所以就连他脱口而出的问题都能答得有始有终,全是重点。

“……没有。”韩琛没想到晏珩西会回答,惊讶之余有些无措。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该你说了,这几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不可以说没什么。”晏珩西抢在韩琛前面说道,“也不可以说和我没关系。”

拿来搪塞的话都被说尽,韩琛顿时成了个哑巴,故作强硬地回:“我有权保持沉默。”

晏珩西轻笑,低声说了句“小古板”,然后说:“不说就不说吧。先送我回枫蓝湾可以吗,韩先生?”

停车场里的对话像针缓冲剂。韩琛听到心里去了,回来后上网搜索了晏珩西说的火灾事故,浏览器里显示结果却寥寥无几。内容和晏珩西说得差不离,只提了小偷入室偷窃被撞,遂起意灭口,晏家的公子入院静养,所幸无人伤亡。

韩琛信了八九分的坦白,守了一两分的真心没给。

豪门秘辛,连报纸都避讳着只写了寥寥几句,晏珩西又怎么可能真的全盘托出,且无人提起犯罪人的去向。

韩琛想将此作为晏珩西示弱的把戏,可看到此时此刻的晏珩西,总会想起被困在大火里的少年。

从前困在火里,如今困在水泥墙里。

晏珩西的回答又给了他很多信息,比如他和家人不睦的关系,比如他独居黑暗的寂寥。

还有他只为他而布置的心意。

走进房间里,韩琛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房间的种种摆设。床很大,目测能睡三个人;窗户很大,高度在两米左右;灯具很多,从墙周的灯带到地灯,壁灯到床头灯,还有雕塑形的落地灯。晏珩西像是生怕他磕了摔了,房间里还铺了厚厚的地毯,赤脚走上去很舒服,桌椅柜橱更是陈列有序。

韩琛走近床头,拿起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罐子。

男人为他挑的香氛——沉静宁神的薰衣草。

放下香氛,韩琛注意到拉开一条缝的抽屉。按理说他的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放完东西不合好的情况少之又少。

拉开抽屉,韩琛一眼注意到了躺着的银色手镯。

周六那场大雨把韩琛从上到下都浇透了,他身上的穿戴也无一幸免。他和晏珩西怄气,洗完澡出来时才意识到银质物不能碰水,急急拿擦银布擦干净了,等手镯干透才放进抽屉里。

现在又翻出来,韩琛百感交集,一会儿想晏珩西强硬地给他戴上手镯后笑盈盈的夸奖,一会儿想狮子和麒麟保人平安的寓意。私心作祟,韩琛总觉得男人那么深的目光里藏满了欲言又止。

他三番四次地为他出头,又是礼物,又是照顾。两个人一起飙过车,在冷酷的月光下赤身裸体;也一起吃过饭,从白粥吃到西餐,白天吃到傍晚。青年和男人同过床,也吻过他的伤口。

他们之间有过无限贴近呢时刻。

韩琛对杜邢潇的话起疑。晏珩西不该是他口中的阴暗小人。他的玩弄也该和他这个人一样,明目张胆,无所谓遮掩。七年前的事情真有男人的手笔在,那也只能说韩琛运气不好,毕竟他们从前是陌生人,互不相识。

说来说去,还是身份差距罢了。

韩琛拿着镯子,陷入久久的沉思,直到手的温度把金属捂暖。

第二天一早,晏珩西没睡好,只披了件睡衣就下楼来找水喝。刚走下楼梯,就听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天气凉,该加件外套了。”

晏珩西一瞬愕然。

韩琛不做他说,只笑意浅淡地望向晏珩西。

我想相信你。

韩琛摸着左手上的银手镯,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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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完了写不完了,本来计划是写到破镜的,但是只写到了和好(慌张

内啥,如果俺足够勤快的话,开站那天我们可以直接大结局见(maybe?

第61章 戒酒

重归于好后,韩琛又开始了每天的养花日程。早上的第一件事从为晏珩西泡咖啡变成了去花房探视花苗的情况。

和晏珩西冷战的几天,韩琛没有按时每天到花房来,幸好只是落了一场雨,冷潮没有洇进来,小建筑里不至于温度骤降。等到韩琛来看时,已经有小小的绿尖开始冒头。

白昼越来越短,韩琛思索着将花盆挪个位置,好让种下去的花球可以充分受光。

花房占地面积不大,本来就只是设计师服务这座房子的主人,额外建造用来晒太阳的地方,落成时又移栽了大量花卉藤草,开花结果时绚烂得像伊甸园的极光。顶层又开了五彩玫瑰花窗,有光时整块室内地面被映成透明琉璃灯下的圈彩,斑斓灿烂,明明灭灭。

晏珩西人懒,开始还愿意来这处地方坐一会儿,拿着本不看的书,挡脸,挡光线,散漫地消耗一下午。后来没有人打理,活物和白壁一起荒芜,晏珩西也渐渐去得更少。

花草死完的第二年春天,晏珩西叫来人把花房清了个干净,几乎清空了这个地方,只有一把椅子,一张圆桌,孤零零地支在原地,玫瑰光圈像八音盒在盘旋。

韩琛养伤时闷在枫蓝湾里,左右也是闲着,在房子外随意走动时发现了这座花房,有了栽点什么的念头。现在再想到那时的心情,也许已经有了私心在隐隐作祟,想要植物代替他的根茎,不论盛开还是化泥,总有点存在的痕迹。

韩琛向晏珩西征询合适的种植场地,男人却叫他随意。

“我这里地方多的是,你要是愿意,随便找片草坪挖了也可以。”

韩琛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了那处花房是否可以。

晏珩西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个地方,听到时反应有一瞬间的延迟,笑着说,随你。

韩琛也想过在宽敞的大草坪上种上一片郁金香,届时春来开花,晏珩西走出来,就能看到一片盛放的红色。

后来又觉得以他一个人的行动,很难在上班日兼顾大面积的花坪。或许以后可以,他成为花农,开着推土机与喷灌器,慢悠悠地在枫蓝湾种出一片花海。

只好暂且退而求其次,只准备了花盆盛放种球。

韩琛想着来年春天的景象,嘴角也沾上浅浅笑意,轻手轻脚地把球苗移到北侧。

盆底做了疏通的排水孔,移动过程中漏了点土到盆外。韩琛拿来清扫工具,三两下把土屑装袋后,下一瞬手里的袋子被拿走。

“原来每天早上都是到这里来了。”晏珩西往袋里瞧了一眼,又轻飘飘地合上,说,“大早上不睡觉到这里来吹风啊。”

晏珩西见韩琛衣服上蹭到了些土,正要拂手掸去时,韩琛侧身躲了躲,说:“脏。”

晏珩西看了看自己的手,点点头,认同道:“是有点脏。”转而伸出另一只手拍掉刚才没碰到的土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