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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据(55)

作者: 闻大俗人 阅读记录

橙子榨汁,兑入新鲜的芒果汁,再压碎一点柠檬。是晏珩西常做的果汁。

男人定睛看了韩琛一会儿,青年收起森白的齿牙,难得有副乖顺的模样。还是为数不多的主动示好,晏珩西想,他可以勉为其难原谅韩琛。

晏珩西接过果汁,啜了一口,眉毛不悦地拧起来。

细脚杯噔地一声放回桌上。

晏珩西皱着眉对韩琛说:“酸。”

“有多酸。”

“很酸。”

韩琛轻轻笑起来:“那柠檬倒是没白加。”

“加了多少?”

“八个。”

晏珩西简直要被气笑,柠檬兑水一两片也就足够,狗崽子拿八个整的来榨汁,跟拿原液来给他喝也没差了,压着愠怒问:“你在耍我?”

“不。”韩琛抬手,轻轻拂过晏珩西拧起的眉间,低低说道,“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很酸。”

晏珩西怔住,愣了半晌,忽地笑起来,抬手拿起只动了一口的柠檬汁,仰头喝进一口,捧着韩琛的脸凑过来。

韩琛没想到晏珩西会突然吻过来,无措间正好给了男人机会,把嘴里的液体都渡了过来。只是吞咽了一小口,韩琛便也皱起眉头。

好酸。

韩琛隐忍惯了,对着晏珩西的突然离去也不能像对方一样说走就走。只是心底到底还是在意的,失联让他担心,出走又让他想念,韩琛做不来撒气的举动,能报复的也不过是一杯酸涩的心情。

晏珩西得逞,如愿以偿地酸麻了对方的舌头,笑着握住人的下巴:“现在呢?是不是没有这么酸了?”

“让我想想……”韩琛凑近了些,拿下晏珩西的手,说,“还是酸的。”

撒谎。

晏珩西闻言,更近地靠过去,双手搂上韩琛的脖子,送上柠檬味的亲吻。

绮念一触即发。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一起,韩琛自然地搂上晏珩西的腰,隔着西装按上男人的脊背,把人更近地按进怀里。

亲热间,晏珩西跨坐到青年腿上,弯腰的弧度像一枝垂落的妖冶花朵,揉着鼓起的胸肌,笑得勾人:“自己脱。”

韩琛不理,解下一颗衬衫扣子,敞着领口凑上前去,任人予取予求一般,说:“你来。”晏珩西挑起眉来,审视般打量着身下的人。看了一会儿,晏珩西扶上韩琛肩膀,故意说:“我来什么?”晏珩西说着不来,手却不老实,一路向下,满是情色地在韩琛块垒分明的小腹上游移。

感受到手下身体微微颤动的弧度,晏珩西笑得更不怀好意:“你不怎么听话呢,医生说了不能剧烈运动,以防伤口裂开。”

“所以要劳烦晏先生多出点力了。”

“怎么出?我坐上来自己动好不好。”晏珩西说着,长腿有意无意地蹭着韩琛的侧腰。

“未尝不可以。”韩琛顺着晏珩西的话接了下去,手上也没闲着,从男人挺翘的臀部摸到紧实的大腿。

晏珩西轻嗤,按着韩琛的肩膀把人推得向后,四目相对,韩琛不退不让,晏珩西面无表情,随即勾着唇,说:“得寸进尺。”话落,再度吻了上来。

两具身躯交缠在一起,衣服一路走一路脱,从衬衫到裤子,再从内裤到腰带,整座典雅的别墅一下成了十八禁现场。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

晏珩西得了空了就要撩拨几下韩琛,撩拨的后果就是流理台上,沙发上,岛台上,都留下了做爱的痕迹,而最后又往往会到了床上。

韩琛今天又比晏珩西起得早,捡起掉落在沙发上的外套时,不禁想,近来一周似乎都过于纵欲了。又想起自己骗晏珩西说放了八个柠檬,韩琛忍俊不禁,这种事上就意外得好骗。原来吃不了酸啊,仅仅两个柠檬就被酸得一脸苦相。

收拾完衣服,韩琛上楼去叫晏珩西下来,手刚放上去就见人睁开眼睛。韩琛来不及反应就见被子外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拉下他的脖子接了一个温柔的吻。

好像睡美人醒来吻他一样。

第51章 探访

秋日天气晴好,海市经济发达,少不了化学物的排放,湛蓝如洗的天空少见,晏珩西和韩琛两人在公事之外,难得心平气和地共驾一辆车出行,恰好天公作美,遇上了天色明朗的一天。

车窗摇下大半,晏珩西被沁爽的秋风吹得舒服,入目又是苍茂的梧桐托举起的灿金擎盖,眼睛也给养得舒服,精神散漫下来,身子骨也就懒洋洋地向后靠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机屏幕。

路上清静,晏珩西放松地看着窗外,间或听到清脆鸟鸣和轮胎轧过沙砾的磨响,听在耳朵里有股三角铁混着抖落纸张的颗粒感。叶子落在风里的轨迹被清晰地收入眼里时,晏珩西才反应过来,车子比平时开得更稳更慢。晏珩西见过韩琛飙车时的速度,火红的晚霞在天边熊熊燃烧,青年把着方向盘的样子似飞扬的旗帜,凌厉得让他难以移开眼睛。

现在换了一辆车,倒变得温吞和缓了,像是破空飞行的箭矢膨胀成了敦圆的气球,拖着一摊轻飘飘的气体迟钝地游移。

一戳还会停下来的那种。

晏珩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动静不大,笑容悄然无声,韩琛小幅度地侧头看他一眼又转回去,问:“晏先生?”

“有片叶子落下来了。你开得再慢一点,它就能落到我的手上了。”

“叶子?”韩琛本来看着前面的路,忽然向车外望去,打量了片刻,说,“路边种的是法国梧桐,学名是嗯……二球悬铃木。”

“你要它的叶子干什么?”

晏珩西这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韩琛的疑惑是真的,秋有凉风和碧空,沿途栽满梧桐,副座还有人陪同,也就懒散地松懈心思,一时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意识到说了些傻话,被晏珩西笑话,韩琛止声,重新坐好,耳朵上却悄悄爬上了一抹薄红,像漫山遍野的金绿中,绯艳的枫叶尖。

韩琛面色微热,暗自窘迫时,耳朵尖落在了纤长的手指里。

晏珩西揉着韩琛的耳朵,翻来覆去揉搓秀挺的耳骨,像在催熟一颗红豆,怠惰地想看到果子在枝头红透,眼角余光处暗暗收尽青年隐忍的神情,看到领口上方的喉结,像枚尖巧的橄榄上下滚动了一下。

手指滑过韩琛喉结,晏珩西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若即若离地抚过青年颈上皮肤,随意招惹了几下,就听尖锐的刹车声急促响起。

手腕被轻轻握住,晏珩西看韩琛似乎苦恼又似羞赧,眉头浅浅皱起,说:“在外面呢。”

“嗯,在外面。”晏珩西反而解了安全带更近地靠过来,眉眼含情,倾身欲吻。

韩琛使了点劲,抵住晏珩西的肩膀不让人亲:“还要给小朋友去过生日。”

此行要去城东的福利院。因为一杯柠檬水引发的好几个混乱夜晚后,某天醒来的早晨,晏珩西拉下俯身的人,如愿以偿摘下一枚吻,听到青年问:“后天……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