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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据(38)

作者: 闻大俗人 阅读记录

“晏先生。”韩琛率先打破沉默,“您心情不好?”

闻言,晏珩西侧头,眼神依旧是冷的,扯开一个轻慢的笑容:“没有。”

见人不愿意说,韩琛也不再追问。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静坐片刻,晏珩西突然出声:“去哪里都行,随便转转吧。”声音里有些许疲惫。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韩琛载着晏珩西在海市四处打转。

日头倾斜,天色从昼亮变为辉橙。时间临近傍晚五点,晏珩西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韩琛微侧过头,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人。晏珩西侧身对着他,手支着脸,一动不动看向窗外。

车速渐缓,韩琛把车停到路边。见人突然停车,晏珩西转头,挑眉以示询问。

“你心情不好。”青年神色认真,眉宇间还有藏不住的担忧。看到韩琛这副样子,晏珩西反而漫不经心地笑起来:“是啊。我心情不好,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

“直到我心情好起来。”说话间,晏珩西眼里是尽显的恶意与任意拿捏人的恶劣。

“去哪里。”青年表情不变,面不改色应下了晏珩西的要求。

韩琛的回答出乎意料,晏珩西微怔,随即又摆出玩世不恭的作派,狎昵道:“去殉情。”

海水晃着碧蓝色的血液,水面摇曳着躯体撞向横陈的长道。顺着海滨大道往前的坝下,黑色的迈巴赫小幅度地震动。

月光从车前窗投进去,照亮了一片雪白柔腻的后背。男人很白,衬衫被拉到肩头,垂垂地挂在手臂上,在昏暗的夜色中,后背透出洁质的光泽感,皎皎似脂玉。

啪。一只指骨纤长的手骤然按在车窗上,掌心的温度烘得窗面蒸起一层水汽,手指蜷曲收紧,瞬间又把模糊的窗面抹得干净。

白皙的手上很快覆上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双修长的手指握住男人的手腕,轻轻摩挲了凸起的腕骨,向指尖摸去,触到温热的指尖时,韩琛确认了晏珩西身上的温度。男人手不再冰冷了,韩琛顺着掌下光滑的皮肤解开身上人衣袖的扣子,手掌探进袖口,情色地抚摸至男人上臂。

两人下身相连,晏珩西坐在韩琛身上,被身下一下下小幅度的顶撞磨得难耐,此刻手臂上的刻意挑逗更是让他后颈发麻。

晏珩西睁开迷蒙的眼睛,居高临下,撞进韩琛欲望浓重的眼里。青年下半身只解开了裤子,上半身仅着一件敞开的衬衫,胸膛到脖颈遍布鲜红的吻痕,低低喘息的声音像一剂春药,顺着呼吸注入晏珩西的静脉。

俯下身,晏珩西抓住韩琛的头发吻下去。二人吻得激烈,两具身躯像交尾的蛇紧紧贴在一起,有节奏地律动起伏。晏珩西顺着韩琛的顶撞摆腰扭屁股,却突然受到一记深顶,蓦地仰头,惊叫出声。

身上的人一下子软了腰,韩琛却不给人适应的时间,两手握着晏珩西的细腰,就开始狂风骤雨地挺腰抽插,小腹一下下向前,磨着男人立起的茎身。

呻吟混着喘息响起。

“韩琛……韩琛……”

“我在。”

“太……深了,唔!”

回答晏珩西的是一下比一下更激烈的深顶。

晏珩西被弄得没了力气,软了骨头,只能垂着头,额头抵在韩琛肩膀上:“我要、死在你身上了……哈啊……”

又一下撞击,男人脊背向后绷紧,后仰着头,双手撑在韩琛身上,被身下的人顶得发出失神的叫声。

看着晏珩西潮红的脸和闭紧的双眼,韩琛知道,那场雨落下来了。

情事过后,沉沉睡去时,晏珩西想起了夸父逐日的故事。神话里,夸父去追太阳,最后死在路上。这个傻子死后,他的身体变成了山,眼睛变成了太阳和月亮,血变成了河流,毛发变成了树,就连扔掉的手杖,都变成了桃林。

很长一段时间里,夸父在晏珩西心里就是最没用的傻子,连着他追逐的太阳都成了晏珩西心里避之不及的毒丸,看一眼,就要失明。

但此刻,海水变成魔毯,天穹垂直倒转。而那个落下的太阳真的变成了火种,熊熊燃烧。

坠在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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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更太久都不太有手感惹(′口`)本来想要写成博尔赫斯劳斯那种浓烈荒凉的浪漫感的,but我太菜惹,就只能写到这种水平(′⌒’?)不过可喜可贺晏西和韩哥哥感情又进一步。

晏西:睡到韩哥哥+1

第35章 留下

偌大的卧室里,孤零零地亮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韩琛靠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晏珩西睡着的样子。男人睡着的样子比平时温驯多了,没有不良习惯,既不打鼾,也不磨牙,平躺着,额发柔顺垂下来,眉眼宁静,皮肤在暖光的映照下泛出一层温润的触感。韩琛知道眼前人每一处雪白皮肤的触感,揉得狠了,男人身上就要出现鲜红的印记,显出指痕的形状来。

算上这次,是他第三次把晏珩西这块金贵的羊脂白玉放在手里把玩。

白腻皮肉的质感仿佛仍然残留在指尖,韩琛无意义地捻了捻手指,看着晏珩西于睡梦中拧起眉头,不经思索便伸出手去。

指尖触上眉头的一瞬间,韩琛突然停下动作。他好像才是陷入梦境的那一个,从第一次踏入枫蓝湾开始,就落进了迷幻的错觉中,明明头脑清醒意识清明,却一次次被蛊惑,步步都行差踏错,要去靠近遥不可及的蜃楼。

不应该留下来的。韩琛心想。

两小时前,韩琛送晏珩西回到家里。

一个半小时前,晏珩西清理完从浴室出来。

一小时前,晏珩西在韩琛告别之际,拉住了他的手:“今晚,不走可以吗。”

手好凉。

手腕上传来温凉的触感,韩琛回头看向晏珩西,男人语气波澜不惊,既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卑躬示弱,就连神色也平静,仿佛下午说着要去殉情的那个不是他一样。

想起拿着烟却只等烟草燃烧殆尽的晏珩西,坐着车乱转却始终郁郁难乐的晏珩西,抓着他强硬吻上来的晏珩西,以及坐在身上香汗淋漓的晏珩西。

一整个下午,男人的情绪始终不太稳定。尽管不知道晏珩西突然离开公司是去哪里,见了谁,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但韩琛明显能感觉到,再次见到的晏珩西,像根紧紧压缩的弹簧,不好的情绪都拧成一团,失控一触即发。晏珩西抓着自己的领带吻上来的时候,韩琛甚至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发泄情绪。

他心情真的很不好。

这根弹簧弹到人会很痛,韩琛却没有办法松手。

韩琛从小装乖到大,上学时不抽烟不打架不喝酒,成绩永远位列前茅,奖状年年拿到手软,却在海滨大道上,把车速从90km/时提到150km/时,超出限速近一倍的速度违规驾驶。原因无他,没有哪个心情不好的人还会想着循规蹈矩,要讨好一个坏心情的人,越是离经叛道,越是卓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