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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犯罪日(82)

作者: 寄春野 阅读记录

纪成君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民意与追捧,于是成为三城的第一领袖,他的儿子继承他成为万众瞩目的新贵财阀,天资过人而优越无比。

这他妈都是假的。

都是纪成君的谎言,朝衡才没有做错任何事。

富豪还在大哭,他觉得这不公平,他曾在这间医院送走了自己的女儿,今夜又送走了刚领养的小孙女和小孙女的亲生母亲。

苦难。

他活在苦难里,一生信佛一生未做坏事,他的女儿生前为守护观音城几经生死,死后便背上了肮脏的骂名,那些人说是她毁灭了观音城,人类无法回归故土只能在半空存活,多亏纪成君先生倾尽所有才保护了他们,朝衡是该死的。

“我的女儿……不是、她的错。”

是神明的错。

神明没有恩赐于他和他的女儿,那些做了错事的恶徒依旧活得逍遥自由,病毒分明是纪成君拿朝衡的名义进行二次改造与批量注射的,怪物都是他儿子带来的,为什么要把错尽数怪罪给无辜的朝衡。

朝衡分明是受害者却背负骂名死不瞑目。

是神明的错,他太过无能。

富豪撑起昂贵的拐杖,他在秘书的搀扶下离开了医院,在慈悲殿前他停了车,据说慈悲殿曾被一个反社会组织占据,如若深夜闯入便会有割头的风险,富豪不顾部下的劝阻而强硬地选择进入。

他在长车熄灭时看见那个将孩子卖给他领养的男人在车道上诡异地跳着舞,大雨磅礴里滋长了浓雾,男人被醉酒狂飙的年轻人狠狠撞飞。

咯吱。

从腰余下无情碾断,他还活着,双眼被雨水灌溉出了血液,他在朝富豪的车爬来。

富豪收回视线并不给予任何帮助,长车一路畅通无阻,玫瑰花圃宛若一大片星河缱绻,他慢慢的、颤巍巍地推开了慈悲殿的铜门。

——吱呀。

狐眼雪肤的观音像仁慈垂眼,撞落在地的铃铛在神殿内摇出空灵轻响,拐杖“哒哒”地敲动着地面,眼前的蒲团摆放很乱,似是前一位祷告者跑得匆忙,这般匆忙,想必是菩萨显灵准予了他的愿望。

富豪蹲下,严谨西装包裹着行之将朽的躯体,他太老了,新时代的高科技也无法延长他的寿命,只是蹲了一会用帕子绅士般将蒲团擦净又摆正,短短两分钟,他再站起就眼前发白,他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部下没有得到命令于是并未向前,他们眼戴墨镜,双手负在后腰处守门。

“您身为神明却被蒙蔽了双眼。”

老人掌心撑着地费力站起,他摸着拐杖,双腿因无力而剧抖,儒雅的脸上喜怒不明,他做了一辈子的上位者,哪怕自言自语都带着极强的感染力,沉稳而低缓:“您躲在神殿里,从不知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日月能源尽毁,地磁也在消失,我们被突然诞生的嗜血成性的怪物们驱逐出了故土,我们的后代再也见不到真正的土壤与花束,您的玫瑰园永不枯萎,那是因为您的信徒源源不绝,可您实在太让我们失望了……”

观音像巍然不动,他并不庞大,立在高台也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的个子,俊秀冷清又眼含悲悯。

老人干涩的唇微扯,他轻讽而笑。

“您并不仁慈,您才是我们苦难的根源。”

克莱门西还在被狠狠撞着,双腿被禁锢在killing的腰侧,他唇间泄出透亮的水渍,下巴搭在killing的肩上,长发散下来,冷白的脸晕了潮红,他恍惚间听见有信徒在对他诉说什么。

“您为什么把孩子给丝毫不珍惜生命的家庭,为什么那个品行败坏的男人可以妻女成群,而我好事做尽,老年却落了个形单影只?我的女儿为守护观音城而奉献了生命,我的妻子为拯救被病毒摧毁的观音城而猝死在生化实验室,她们远比您伟大、无私与博爱。”

老人费力地抬高拐杖,杖头抵着观音像的心脏,语调逐渐带了嘶哑的咳嗽。

什么、什么意思?

病毒?

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也并未赐福于方才那个男人!

克莱门西闻言,被killing握在指间的脚踝开始挣扎,他正欲说什么可killing捂住了他的嘴。

killing低哑道:“亲爱的,还是不要出声为妙。”

克莱门西露出牙,重重地咬了killing的手指。

手指微松,那物也滑了出来。

滴答,白袍子已然脏了彻底,水液从袍子尾滴了下来。

克莱门西身子一晃,足一落地便揪住killing的发尾,“背叛对我而言,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killing,你会背叛我吗?”

“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killing亲吻了克莱门西的手腕,手腕上有一串青色佛珠,是他送给克莱门西的初.夜礼物。

“亲爱的,你还记得这条佛珠吗?这里面有我的一部分意识,我将它送给你了,说明你可以随时监控我的思想。”

“我对你的爱绝对真诚且永恒。”killing亲了亲眼前那个被他咬出耳孔的冷肉,喃喃道:“克莱门西,我是为你而生的。”

killing眼底满是深情,而心底却充斥着疯癫。

【克莱门西,你抛弃了我】

你怎能轻视我的爱意?

金色眼珠骤然抬起,看着克莱门西这张脸。

克莱门西摸着佛珠,肩膀颤抖,良久,他听着老人对他的谩骂而启唇。

“……killing,我并不知道我的信徒在深陷苦难,自从你来了以后我便被困在慈悲殿,我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克莱门西微微睁大眼,他有些犹豫,可还是说出了自己心底的念头,“是你向我隐瞒了什么吗?”

killing餍足地舔了舔上牙,他蹲下,将克莱门西踝骨上的红绳重新系好了。

克莱门西抬足,足尖抵着killing的下巴,薄背无力倚着门,他垂眼,眉间红痣秾艳诡谲,居高临下轻声问道:“killing,你到底是谁?”

killing眯弯桃花眼,浓睫随疯癫的笑意微颤,鼻尖黑痣在月色下泼洒出阴冷的光感。

他抬高下巴,克莱门西的足尖因他这个举动而下移到了喉结处。

“初次见面我就说过,我是您的追求者。”

killing红薄的下唇有血珠被咬出,他的下唇生得饱满,被血一染格外性感。

初见与此刻恍若重叠,克莱门西耳边传来同一个男人的声线,不过一个是初见,一个是现在:

“killing,这是我的名字。”

“我叫纪岷疆。”

killing依旧单膝下跪,他指尖抚弄着克莱门西雪白的脚踝,缓缓向上探进了袍子,里面毫无一物,于是他一览无遗,“我该怎么向您介绍呢?嗯……我是这个世界诸位财阀的领导者,也是第二例末世病毒感染者,第一例感染者是我的母亲,殿内那个老头正是我母亲的父亲。”

“这个世界因为我的诞生而陷入绝望与深渊。”

他舔着克莱门西那截被凳子划出伤口的小腿,伤口缓缓愈合着,带了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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