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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犯罪日(78)

作者: 寄春野 阅读记录

枪声击碎了这个新变异怪物的嘶吼。

“如果昨天,我向你求婚就好了,也许,那时候你还会答应我吧?”

“可惜戒指全是血,脏掉了,你这么爱干净肯定不会要的。”

纪岷疆单膝跪地,他从后方把喻南桥环抱住,他看着眼前那截满是血正在透明化的脖颈,乌发已经因为生命的流失而变得银白。

他有一颗眼珠已经彻底失明了,因为他所要守护的世人在死去,所以他也在死去。

这一切都是因为纪岷疆失控了,他受控于是怪物们也会失控,随着纪岷疆的成长怪物们也在成长,它们变得和纪岷疆一样强悍凶猛,尽管它们爱屋及乌将父亲的爱人,也就是喻南桥视为母亲,可这并不影响它们去残忍地杀害母亲在守护的世人和土地。

"南桥,我好像是个怪物,对你做了很多错事,你会原谅我吗?"纪岷疆绝望一笑,他纵然知道病毒爆发的真相,可他不会为此感到愧疚,因为他本身就是杀戮,所以他会因杀戮而亢奋而愉悦,可他的爱人因为这份杀戮在死亡。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怪物是因为我活着的,那我死了,是不是一切都可以解决,到那时,你是不是可以活下来?”

“南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别恨我,我求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纪岷疆抱着喻南桥,喻南桥已经快彻底消失了。

细碎的宛若月亮的光在他身体的边缘勾勒开来,婴儿还在哭泣,喻南桥轻轻把她放在这片因为有纪岷疆在所以十分安全的地面。

指尖触碰到地面时那些被火烧灼而变得阴黑的花开始复苏,取而代之的是喻南桥另一只眼珠的失明。

【克莱门西总在做蠢事,总在用自己的命去守护别人,哦,还有他喜欢的花花草草。】

纪岷疆听见颅内那个男人在自言自语。

“纪岷疆。”喻南桥偏头,眼尾那抹红已经淡了下去,狐狸眼依旧冷清淡漠,可此刻因为失明而多了分无害的温柔,他轻轻地说:“昨天见。”

于是一切开始如珍珠般破碎开来。

温柔如月光的水将此间掩埋了。

纪岷疆最后听见喻南桥安慰般亲吻了他的唇瓣。

喻南桥对他说:“killing,昨天见。”

虞杳仓皇赶到时观音城这个副本又被毁灭了,陷入一地的黑暗,他的儿子克莱门西又陷入了死亡状态。

他一时痛不欲生,他正想再一次用自己的命延续儿子的命。

可喻西楼来了,他破开这片黑暗,行走时步步有金光微晃,那张斯文的脸剥落下来,神圣的金色长发如瀑滑落,蔚蓝色的眼珠里只是自己那位抱着儿子在哭泣的妻子。

祂看着虞杳。

虞杳哽咽着,“你为什么不救他,他是你的儿子啊。”

“你这样浪荡多情,我怎么知道他会是我的儿子呢?我承认他是完美的艺术品,但我无法确认他不是你背叛我的产物。”祂亲吻了虞杳的额头。

虞杳是《观音城》的监管者,他是为保护儿子才偷偷来的,祂爱虞杳所以纵容着去了,祂扮演了一位叫喻西楼的艺术家,这个艺术家在这个副本是虞杳的丈夫。

虞杳的丈夫只能是祂。

祂古怪地笑了,雪白的指摸着妻子颤抖的唇,祂觉得儿子那位名叫killing的追求者的确与他如出一辙。

难怪妻子与儿子都在躲着祂和killing。

《观音城》起初并不叫观音城,这里只是祂给儿子留的一间小房子,随着儿子的成长,这里慢慢长出了玫瑰花和一座辉煌古典的宫殿。

祂的妻子给这个宫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慈悲殿。

心脏被剥离后克莱门西陷入沉眠,醒来后他失去了记忆,他坐在殿门外的玫瑰园里,花瓣被他轻轻咬在唇里,齿尖滴了湿漉漉的红珠。

killing从暗处走出,银蓝的长发随意束在后颅,金色眼珠赤诚而愉悦。

“您好,我是您的追求者。”

“killing,这是我的名字。”

--

【killing的记忆碎片】

我是被神无情剥离下的阴暗面,生来便被刻入杀戮指令,暴虐与残忍是我的左右眼。

直到有一天,我的杀戮指令被那位玩家篡改了。

尽管是场骗局,我也无法产生一点恨意。

因为我就是这场骗局的设计者。

第49章

觉悟世间无常, 国土危脆。

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

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如是观察。渐离生死。

——《佛说八大人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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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门西是祂的儿子,生来就是神明,他掌管仁慈, 是这个偌大领域的唯一掌权者, 接受供奉与赐福人类是他的使命。

可他因为太过公平而被信徒背叛了。

为什么把金钱给富有的人?为什么把孩子给不珍惜孩子的家庭?为什么他爱的人会去世?

这不公平。

所以信徒们选择了背叛, 他们用杀戮之血毁灭了克莱门西。

由五千七百六十位死刑犯心脏血液所灌养而成的玫瑰被送上供台,克莱门西将花瓣一片一片地分开,坐在由圣光勾勒而出的虚空领域内, 慢慢将信徒为他奉上的贡品吃掉了。

赤红的、血一般的花汁在唇间湿着,克莱门西抬指抹了一把, 花汁开始有生命般蠕动起来,连带喉腔内一时血液翻涌,眼前一片昏暗, 他将手指抵在唇间防止因为剧痛而将舌尖咬断。

“咳。”

克莱门西蜷缩起来,浓黑的睫毛全是因疼痛而流出的泪珠,额前满是冷汗,十指都泛白了,唇间一直在流血,胸膛那个本该空荡荡的地方疼痛着长出了密麻的刺,无数的刺剧烈收张形成了一颗心脏。

砰砰。

这颗心脏用克莱门西哭泣时的音调礼貌说道:【您好, 我叫killing,我是为您而生的。】

killing是为克莱门西而生的, 他想克莱门西是喜欢他的, 因为克莱门西总那样温柔。

可他后来发现克莱门西对谁都温柔, 甚至对那些早已背叛他又贪求他赐福的“信徒”。

killing在克莱门西的胸腔内成长着, 从一个年幼的小孩变成了年轻英俊的男人, 他生来锁骨下方就有个killing的纹身, 黑得像是罪恶无比的血。

他是在杀戮之血里长大的,这份杀戮逐渐贪婪猖獗地侵占着克莱门西的意识,克莱门西是象征仁慈的神明,与杀戮是生来的对立面,这份与他生来相克的罪恶让他痛不欲生。

他变得极度渴望人类的血液与内脏,还有无穷无尽的杀戮。

刀尖被他一次又一次朝向自己,他死命压抑指向人类的意欲。

他为了守护那些背叛了他的人类而选择剥离killing,killing一边哀求一边哭泣,可他还是将心脏剖了出来,秀丽玉白的手指温柔地将killing掩埋在玫瑰泥里。

克莱门西被他的父亲,那位诸神的领导者关进了笼子,他又因疼痛和失血陷入了沉眠,再度醒来时那个他守护的古老朝代历经几个千年而有了新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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