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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犯罪日(38)

作者: 寄春野 阅读记录

赛丽僵硬着,不敢回头,实验室太暗她没看清原来这里还关押着怪物!

“啊!”她惨叫出声,她是新来的,听说归犯罪处管辖的实验室的那位长官是个大美人,这才跟父母撒娇得到了政府职位,谁知道这里这么可怕,她抱着记录本吓瘫在地上,不远处是拿帕子轻轻擦着雪亮刀刃的喻南桥。

喻南桥将短刀擦干净后放回无氧舱,他隔着手套拿起一块腐肉,然后将注射了样本血液的针筒扎进细密的血管中。

腐肉开始复刻重组,勉强可以称为是手背的皮肉上冒出了紫色的小嫩芽,隐约蠕动着,嫩芽头部长了没有牙齿的小嘴,咿咿呀呀地说着“妈妈”二字。

赛丽嘴唇颤抖。

“赛丽。”喻南桥偏头看她,很温柔地说:“你今天很累了,回家休息吧。”

小姑娘蹭地一下子站起来,抹着眼泪红了脸点头,“对、对不起。”

实验室里为了保持最优环境于是灯光和氧气都调得很低,尽管戴了输氧面罩她还是窒息,她似乎不适合这份工作,但又觉得说出来又太丢脸,于是刚才一直在纠结是为了美色接受生命威胁,还是为了生命威胁放弃美色。

现在这个情形开来……果断放弃美色!还是小命最重要!

赛丽怂唧唧地,她把记录本放回信息柜,电子卡按在门上,虹膜识别过后她迅速离开了。

实验室一片寂静。

徒留怪物拍打舱面的喑哑声响。

“妈妈……”

养在实验室的怪物都被改造过,它们有千分之三的原人类意识,于是会说几个简单的字词。

“好、饿。”

培养皿将那块腐肉牢牢封盖,喻南桥不回答那些怪物的索食请求,他今天体能极其虚弱,无法进行输血。

那些怪物因为没有得到喻南桥的血做食物而生气,又像是委屈,强悍的触手或是尾巴、头部去撞击高密度的舱面。

透明的输液管这时自动运行,红色的液体从挂在墙面的小瓶子里汩汩流出来,在分叉口流进不同的营养舱,那些怪物没有辨别能力,他们以为是妈妈的血,于是急切地吮吸着,然后它们开始惨叫,身上的鱼鳞、片甲与毛发剧烈燃烧起来。

它们痛苦地在营养舱里挣扎,勉强算得上是眼睛的东西求饶去看喻南桥。

“错、错了,饶了我。”

——嘶嘶。

通讯设备逐一被切断,数台高科技电脑停止运行,复杂运算中的程序也被终止。

被入侵了!

喻南桥抬眼,五指按住腰侧的枪上,一金一粉的瞳色开始变暗。

生命值在被收回的过程中,喻南桥的观察力和体能急转而下,居然现在才得知实验室被动了手脚。

“跟他说有什么用,你们喝的玩意儿,是我赐的。”年轻愉悦的少年音随着门开启时一并响起。

门外护卫一并倒下,机械脖子被割开,哑哑地传来电流音。

——轰!

不同的电流线接触,开始发生或大或小的爆炸,这片领域被数据屏障盖住,除非是顶尖黑客,不然没有人可以知道这里在发生什么。

虞泠纤细白净的手指上玩着遥控器,营养舱里还在输送那些赤红的毒药。

他穿着昂贵的衬衫长裤,模样像是小鹿一般,乖巧又漂亮,可双眼却满是嘲弄,这有些古怪,但又分外和谐,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他高举枪支,扑克纸牌几近毫米地从喻南桥发间穿过,锋利割断了输液管,连带打掉了喻南桥那柄枪支。

赤红的气体蔓延着充斥开来,非常具有刺激性,这股气息有生命般尽数朝喻南桥而来,浓稠的雾色将喻南桥的身影淹没。

喻南桥手腕微动,他按着从袖中滑落的刀,不知为何面颊开始泛热。

从今夜开始一直不对劲的身体在这时有了爆发的迹象。

发.情期提前了,于是感官和体能开始衰弱。

电流音在颅腔内烦躁地吵着,喻南桥头痛欲裂。

机械女音又再重复那段话了:

【每个副本都有四位主要角色,分别为旁观者、监察者、毁灭者以及——】

【庇护者。】

“您是由祂一手创造的庇护者,无私而伟大,是怪物之母,也是观音城受尽信徒供奉的神明。”

“无数玩家视您为梦中情人,在攻略途中却总以失败告终。”

“您是否也会动心呢?”

画面一转,眼前令人窒息的浓雾散去,教堂顶部纹刻了彩色琉璃的平面透过了温暖灿烂的阳光,圣洁的雕像在大堂内摆放着,圣水汩汩流淌,优美的乐声随着泼天玫瑰而响起,华美盛大的婚礼现场高朋满座,酒香与孩童甜美的笑声混在一起。

几欲沉醉。

喻南桥的手指被那辨不清面容的男人珍惜握住,完美符合尺寸的戒指缓缓戴上,那人俯身,轻轻地亲吻了钻石。

一时间现场爆发出无数欢呼,带着生机勃勃与希望。

“如果观音城能一直和平就好了,这样我的南桥就不会这么累。”年轻的男音轻轻笑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男人抬眼,浓睫下英俊深邃的桃花眼里有万般爱意,“亲爱的,我死而无憾。”

——滋啦。

幻境再度崩塌。

生化实验室内的虚拟光影开始极具变暗!只留下四面墙角的暗蓝指示灯。

冷荔枝的香混着浓稠的玫瑰味在生化室蔓延充斥,这股香将赤红烟雾的味道压散,怪物们变得平静,它们闭眼,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二周目啦,为什么还这样轻易落在我手里,都说了,我喜欢你的肚子。”虞泠在雾外慢悠悠地说,“独自一人在这里,抓你简直太轻松。”

脚踝一时无力,喻南桥视线受阻,连带浑身的力气都散去,五指轻轻扶着桌面,心口被撕烂般失去了生命体征,发.情期带着赤红烟雾里的毒药让他的意识逐渐混乱。

他俯腰,白大褂下瘦削俊秀的身形轻微颤抖,为了阻止即将到来的发.情期,以及内心深处对一种东西的强烈渴望,他在虞泠走向这里的步伐间,将试验台上的针孔扎进了自己的脖颈,力道非常狠,一时血如柱涌,迸溅出来的血被他抬指抹去,余下的一些在冷白的面皮上。

病毒疫苗与他而言,也是抑制剂,他讨厌被情与欲弄得狼狈不堪的自己,这会让他生不如死。

啪嗒。

面具落了地。

虞泠踏进雾里,将面具踩碎了。

“我真的爱虞杳的,只是剖开你的肚子而已,喻南桥,你帮帮我吧。”

他从试验台取了刀,透过面前这位垂下脖颈,狼狈地扶着桌子才没软在地上的美人而在看另一个人,“你死了还可以进行重启,但虞杳不行……我想再见他一次。”

骤然间,正在喋喋不休的喉腔被一双冷白细长的手死死掐住!

喻南桥抬头,秾艳的狐狸眼已经褪去了迷乱与脆弱,冷得惊人,他轻而易举就将虞泠的脖子控制在自己掌间,丝毫没有犹豫地愈发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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