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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芩(13)+番外

作者: 翎陆贰伍 阅读记录

我蹲下身将地上的包子捡了起来,拍了拍,抿抿唇,这包子还没有吃上一口便这样被我生生浪费掉了,甚是可惜。随后对上那老妇人的双眸,启唇道歉,“抱歉,晚膳没用好,睡觉睡不着,就想着厨房应该有吃的,所以就来看有没有包子吃!”

“原来是饿了!好说!”老妇人随后煮了碗面给我,与之闲聊时,她让我称她为司娘便可。她自二十多岁便待在将军府里,夫家姓司,司家男丁皆陆续投了军上了战场,公公,夫君,儿子三人无一存活,婆母走后,便只留下她一人。而司娘也因此哭坏了双眼,只要到晚上双眼便疼得厉害,也睡不着,平常晚间会到厨房里准备明日需要的食材。

“这碗面很好吃,我喜欢吃!”

“那以后晚上来厨房司娘我来做给你吃!”

“真的吗?谢谢司娘!”

随后她拿出一碗被油炸过的东西,用筷子夹到我的碗里,我用筷子夹起放进嘴里,表面被蛋黄裹着,少许的盐巴在舌尖上跳跃,还有些肉末与葱花,随即点头,嘴角含糊道,“这是什么啊?”

“看你吃面吃得起劲,我便将刚刚躺在地上的包子处理了一下,将表皮剥掉,切成小块,用蛋黄裹着,油炸了一番,看你这样子,味道应该不错。”

听此,我直点头。

司娘此后经常为我做吃食。

“你要做菜?”司娘惊奇道。我点头,“今日看到战报,上面写道,大军获胜。由此我便想做一桌菜。”

“可将军又没有……”司娘心疼道。

“我知道,只是想他归来之前做出合他心意的菜肴罢了!”

司娘理解后教我如何择菜、洗菜、切菜,我学着她样子有模有样地学着。虽然最后只学会了如何切菜,但是还是在司娘的手下吃了一顿美味。回到厢房,拿起笔,在宣纸上记上:六月二十日,一胜。

……

回城之日又近一步。塞渊看着高悬夜空的匕宝,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每逢上战场,他皆抱以必死的决心,只有这样,才能疯狂杀敌,时刻保持着兴奋状态。

“不会是想家了吧?”娄璟走到塞渊身侧,手搭在塞渊肩上,塞渊望了一眼娄璟,继而又望向清冷的团栾,“参军多年,却从未归家过。不知远在他乡的阿娘身体是否还硬朗着,家里的农活阿姊一人能否应付过来,她们皆劝我一心杀敌,切不可因为琐事而扰乱心神,虽有书信来往,但是没有见她们一面,我总是无法安心。”

他自小没了爹,家里皆由阿娘一人撑起。阿娘是村里有名的绣娘,为人绣了一辈子。阿姊在他五岁那年已经开始打理家里的一切,如今年近三十,还未出阁。

十四岁那年参军,归家的日子越来越少,被调到柳州城后在没有回过家。阿娘与阿姊识字少,写得信也是托他人代写,每每是报喜不报忧,他亦是如此。

听完塞渊的讲述,娄璟拍了拍塞渊的肩膀,压声道,“等这场结束,回去看看吧!”

“军队里与我同等经历的大有人在,还是就此作罢,护好边境要紧。”

看着塞渊扯笑,娄璟心中不是滋味,他是土生土长的柳州人,自是比塞渊的处境要好得多,人心总是肉长的。

“便听娄璟的吧!”

塞渊与娄璟相视,随后同时转身。

“将军!”

“多年未归,是时候该好好补偿家人了。”沅圻抬头望着金波,续道,“他们其实很想你,回去与他们好生团聚,你手中其余之事还有娄璟。”

“将军金口都开了,塞渊你还不谢恩!”娄璟提醒道。

“属下多谢将军!”塞渊抱拳,笑眼可见其愉悦之心。

“此次战后,边境敌军定然元气大伤,不会轻易卷土重来。战后传我军令,柳州士兵继续驻守,可许一月归家探亲,其余佑临士兵整顿好皆随本将军回京师,休整两月启程归柳州。”

此话一出,塞渊与娄璟相视,将军在此之前从未动过要回佑临的想法,是因塞渊思乡心切亦牵起他的心绪了?想来也是,毕竟将军的父母健在,总不能一直不见。

“末将领命!”

随后沅圻独自离开,刚到主营,迎面碰到一男子,墨发具束,双目含星,唇淡若水,白衣胜雪,独具风范。洵鄘见到沅圻,终于呼了一口气,“我从申时忙到如今,实是口干舌燥,还不请我进去?”

洵鄘将右手搭在沅圻的肩膀,沅圻颔首一笑,似昙花般独立惊艳。“需要我吩咐他们准备些饭菜吗?”沅圻一开口便问到洵鄘的心坎上去了,得到回应后,沅圻瞥向戍守一侧的士兵,“且去准备好吃食!”

营帐中,洵鄘抱怨道,“你这里便只有茶,明知我素爱喝酒,却偏偏没有酒的影子。”

“军营禁止喝酒……”沅圻本还想说什么,洵鄘立即打断。

“嘚嘚嘚,你不说我都知晓,不就是怕敌军突袭,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呗!”语气稍带些懒散,言毕,随后从袖间拿出一把白扇,扇柄由羊脂玉环绕,光泽温润,在其衬托下,摩挲扇柄的手指修长且根根分明,比羊脂玉还要白上几分。不经间的摆袖若清风绕指柔,雅淡如雾。

“你与那展翟谈得如何?”沅圻深神色凛然道。

言归正传,洵鄘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自是谈得甚合我心。”

接着道,“边境这么多年的战乱皆是由展翟部下挑起,展翟是寘国开国元老展岚卿的后裔,由于先王上猜忌,展氏一族被赶尽杀绝,仅留展翟一人存活于世,追随展氏的便都与其隐藏于边境,在展翟的默许下犯上作乱。其实展翟想要的不过就是为家族平反,只要能为展氏正名,恢复其往日名声,便能真正的平战乱,百姓才能真正的安居乐业。”

“从祖父到我,已与展翟争斗有四十余载,若是当今王上欲为其正名也不会一直默许祖父与我留在柳州。”听洵鄘言毕,沅圻摇头,犯难道。

“可这是他最后的退让,展翟斗了这么多年,只求平反。”洵鄘轻微皱眉,语气稍急,这可是他游说展翟后最好的结果。

“我岂会不知晓这其中详情。当年祖父被派到柳州抗击战乱,本能够一次性斩草除根,看到展翟后心软放过他一马,毕竟是忠臣之后,于心不忍,于是拖到了如今。王上优柔寡断,疑心甚重,不亚于先王,他派五千佑临精兵增援柳州,名义上是帮我分忧实际上是将我的一举一动悉数看在眼里。手握兵权,自是要引来君王的提防。”

“所以,侯爷与夫人便是王上对付你最有力的筹码。若是你有反叛之心,侯爷与夫人便危矣。”

洵鄘说罢,沅圻掏出虎符,“祖父临终前将虎符托付于我,先王将虎符赐予他,统领寘国四十万大军,只是祖父年纪渐大,又被削到柳州,虎符便很少使用。”

继续道,“可展翟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如此下去,展翟若暗中与朝中重臣勾结,必会反朝自立为王。所以,这次我决定回一次佑临,说服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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