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家娱乐指南(284)

那些宁国军士兵心想:“对啊,谁知道这奉化军判官是真是假,不管他,出了事有胡公子顶着,我们小兵怕什么,不就抓盐商吗,一百两银子哪!”齐声喊道:“抓不法盐商!抓不法盐商!”就要硬闯“悦来客栈”。

澄江坊门蹄声急促,一人高叫道:“不要轻举妄动!”

宁国军士兵纷纷道:“洪司马来了。洪司马肯定认得奉化军判官,真假一看便知,若是假的,狠揍一顿!”

人马两边一分,宁国都护府行军司马洪晃冲了出来,勒住马,见没开打。这才放心,他起先并不知道胡扬叫了两个校尉领兵到“悦来客栈”抓人。后来听到报讯,得知冲突一方有奉化军地士兵参与,便急急赶来,生怕出人命不好交待。

范判官拱手道:“洪司马,还识得下官否?”

洪晃借着客栈门前的大红灯笼一看,看不清楚,便跳下马。还礼道:“恕眼拙,尊官是……”

范判官含笑道:“下官范涌,前年在京……”

“啊,原来是范大人!”洪晃叫了起来,郑重施礼,判官品秩在行军司马之上,虽不相统属,但上下级之礼不可废。

宁国军士兵面面相觑。原来是真的判官啊,幸好没动手,不然每人少不了挨二十军棍。

胡扬叫道:“洪大人,这不干奉化军地事,我只要抓那金陵盐商周宣之。”

洪晃问:“周宣之是何人?”

范判官拉着洪晃的手走到一边,低声道:“洪大人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吗?所谓金陵盐商周宣之……呵呵。不用下官明说了吧。”

宁国节度使前日召见属官,说京中传来消息,集贤殿大学士、信州侯周宣出京南下,或许会路过宣州,命各属官小心迎候,周侯爷可是奉着皇帝密旨的。

洪晃也知道信州侯与奉化军关系密切,所以看到范判官出现在这里,盐商名字又叫周宣之,岂有想不到的道理,脸色一白。连连告罪。

范判官摆手道:“侯爷不喜人打扰。洪大人赶紧把兵马带走吧,回去也不必对都护大人提起。明日一早侯爷便要起程。”

“是是是,下官明白。”洪司马连连躬身点头,转头看到两个马、步兵校尉还傻站在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人给了一个耳光,低喝道:“赶快把这些兵带回去,敢再出声喧哗,军法侍候。”

一百二十名马、步弓手悄然退走,“悦来客栈”门前又只剩下胡扬和他地四个家丁。

刚才人马嘈杂,周宣已经惊醒了,披衣走到门外,见静宜仙子也从房里走出来,问他:“宣弟,出了什么事?”

周宣说:“我下去看看,没事的,道蕴姐姐尽管回房歇着去。”

静宜仙子不肯,和周宣一道并肩下楼,三痴、蔺宁夫妇双双跟了下来,四人来到客栈门前,正看到洪司马带着兵马退去,胡扬在那脖子一伸一缩如乌龟状,不知如何收场了!

周宣明白了,是胡公子带着人来想抓他,被范判官三言两语打发了,伸了个腰懒洋洋道:“哪里来地蛤蟆,半夜聒噪,搅得人睡不好!”

胡扬一看周宣,怒火又上来了,叫道:“周宣之,快把夏侯流苏交出来,不然你休想出这宣州城!”

周宣心道:“他怎么说夏侯流苏在我这里?”当下也不分辩,命左右奉化军府兵:“把这蛤蟆赶走,我要继续梦高唐去。”对静宜仙子说:“道蕴姐姐我们上楼去。”

胡扬何曾被人这般藐视过,大怒,冲上来挥拳要打,被两个奉化军府兵架住,当胸擂了几拳,推倒在地。

胡府的四名家丁见公子爷被殴,奋勇上前救主,祁将军拦住,脚打脚踢,打得四个家丁抱头鼠窜,祁将军的武艺虽然和三痴没法比,但好歹也是从五品的归德郎将,打这几个家丁那是不在话下。

胡扬带滚带爬逃到街那头,一边骂着:“周宣之,我不会放过你地,你们等着……”

胡扬又叫周宣他们等着,骑马回府,准备纠结家将家丁、地痞流氓再来砸店揍人,半路上遇到他爹胡副使胡彦,胡扬正要哭诉被打之事,没想到他爹劈面给了他一个耳光,老鹰抓小鸡一般把他从马背上揪起,丢到地上,喝命跟随地两个武弁将胡扬绑了。

胡扬被打傻了,五花大绑得结结实实才缓过神来。哭道:“爹,你何故绑孩儿啊?”

胡彦骂道:“你这不肖之子,我的前程要被你给葬送了,赶快随我去负荆请罪!”说着,跳下马,拿过一束荆条插在胡扬背上,单臂一提。将儿子提上马背,让一武弁扶着。几个人又往澄江坊而来。

胡扬哭丧着脸问:“爹啊,左右不过一个盐商,再有钱又能怎么样,还要我负荆请罪,这算什么事嘛!”

胡彦喝道:“闭嘴,我警告你,当下见到周侯……公子。你只许磕头,求周公子大人大量,饶过小地不敬之罪,听明白了没有?”

“啊!”胡扬愤怒了,很有骨气地叫道:“要我这般低声下气,我宁死也不说!”

方才洪司马带着军士回去,想想胡副使也是他上司,还是去禀报胡副使。免得胡公子把事情闹大,与周侯爷结下深怨。

胡副使一听,大惊,周宣那可是朝中第一红人哪,自己儿子竟和他争风吃醋抢女人,这不是找死吗!所以急急赶来。这时听儿子不肯负荆请罪,怒道:“小畜生,你敢不听我说的话,我现在就抽死你,免得全家陪你遭殃!”手里马鞭“啪”的一声抽在胡扬大腿上,绸袍撕裂,洇血的鞭痕瘭起。

胡扬惨叫一声,自小没见他爹对他这么凶狠过,哭叫道:“爹,爹。别打了。我说就是了。”

一行人赶到“悦来客栈”门前,守卫的几个奉化军士兵见胡扬又来了。嘲笑道:“他还真是不怕打啊……”

胡彦抱拳道:“下官宁国节度副使胡彦,特带犬子来向周……公子负荆请罪,烦请通报一下。”

几名奉化军士兵张大了嘴,从三品节度副使,这官可够大的,还向他们几个施礼,口称“下官”,这不能不给面子,赶紧进去禀报。

周宣早已回房,范判官和祁将军看看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干脆不睡了,明天上路在马车里睡也是一样,让店家泡一壶醒酒茶,慢慢地喝着,听到军士禀报说宁国军副使来了,范判官摇摇头说:“又要费一番口舌。”与祁将军并肩迎出去。

胡彦一见范判官,依稀相识,赶紧一躬到地:“范大人,下官把犬子带来了,向周公子请罪。”说着,一挥手,两名武弁揪着五花大绑的胡扬进来了,胡扬“扑通”就跪下,哭丧着脸说:“周公子大人大量,饶过小地不敬之罪。”

范判官赶紧道:“胡大人,令公子带回府上管教即可,周公子旅途疲惫,请勿再打扰。”

胡彦一听,急了,看来周侯爷不肯给他父子负荆请罪地机会呀,再次施礼道:“范大人,烦请在周公子面前多多美言,胡彦教子无方,惭愧啊,定当狠狠责罚他,如果周公子愿意,尽管痛打犬子出气好了。”

范判官心里暗笑,庄容道:“只是一时意气之争,周公子何等胸怀,岂会放在心上,胡大人不必忧心,请回吧。”

胡彦不能向周宣当面请罪,忐忑不安,怏怏而退,回到府中,左思右想,备齐了一箱金银珠宝,天明后带着宝箱和胡扬出了南门,准备到前边“折柳亭”等候信州侯车队到来,当面向周宣请罪。

胡扬垂头丧气地坐在马车里,他现在知道那盐商地真实身份了,惹不起呀,只有自认倒霉。

前面也有一辆早行的马车辘辘行驶着,正停在折柳亭外,也不见人下来,车夫坐在辕上闭目养神。

胡彦带着骑着马在折柳亭外等候了一会,看朝阳升起,天气晴明,正是赶路远行的好日子,心想:“信州侯车队也快来了吧,前面那辆马车是什么人,停在那里做什么?我等下要向信州侯陪礼道歉,那等低声下气的样子若被外人看了去,岂不是丢脸!”叫过一名武弁赶那马车走。

上一篇:抗战独裁者 下一篇:雅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