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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到银河(36)

作者: 北林大疯 阅读记录

他的时间不多,没有办法多留,而且他父母问他要不要花一下午时间来试试相亲,望江拒绝了,到之后他才有理由询问江星年相关的事情:“哥哥他——”

“啊,说起来都忘了告诉你,前几天你哥哥刚刚订婚。”母亲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和他一样是Beta,叫易曼,本来说了要来家里给你接风的,但是他的长辈突然出了一点事,你哥哥也过去陪他了。”

她忘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小儿子难得回来一次,和大儿子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要提江星年相关的事。

“恭喜哥哥了。”望江低下头,又再次谢谢妈妈,并表达自己的态度:“抱歉,我现在没有想要结婚的想法。”

“没关系的,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父亲却还是习惯性地摸他的头,一直都是那样温和。其实他们在望江的记忆里都有些刻板,表露的情绪都是很正面的,所以望江总是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了解他们。

相聚总是短暂也难得,别离是长久且频繁。

第二天他和邓乐心还有邓姑姑匆匆见过一面,邓乐心今年刚刚毕业,决定继续在医疗机构里担任医师,邓姑姑的身体比以前也好了很多,这让望江非常放心。

“下次再见你,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邓乐心想了想,伸出手:“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望江想了想:“可以的。”

他们之间有了一个仅仅出于友谊的拥抱。

他很快要返回南部军区,这次送别江星年依旧没有来。

晚餐望江没有吃,他听说科研部最近在研发营养剂,那样快捷又方便,大多数人都能舍弃烹饪时代。可是现在他的胃空空荡荡,就像他的心脏一样,他甚至不敢联系江星年,而今天他很认真地去找了,他到了这个家庭二十多年,却还没有一张和自己哥哥的合照,他们的照片都是分开的,一样的爸爸妈妈,却从未站到一起。

幸好路程不算太远太远,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一切。很快他回到南部军区,继续繁忙到只能在睡梦里思考别的事情的生活。

第五年的时候望江再次晋升,这次他没有条件再回到中部,但他请到了回中部疗养的病假。

江星年要结婚了。

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他的,第一是因为就算告诉他他也没有办法回来,第二是因为望江大概也不太愿意关注这方面的事。

可没想到恰好他重伤被诊断必须送到后方疗养,又恰好撞到江星年的婚期,一切就显得顺理成章,他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这个惊喜,彼时身体的伤痛让他的精神很难集中,他听见自己的呼吸缓慢,不比平时。

他暂时没有办法自主行走,是坐在轮椅上出现在父母、江星年还有他的未婚夫面前的。

江星年的未婚夫和他很般配,二人站在一起就很耀眼,望江看着江星年,他似乎没什么变化,从少时到如今脸上的神色从来如此,并不注意自己,现在正微笑着和他的未婚夫交谈,神采奕奕。

后者则专注地盯着他眼睛,嘴角也微微扬起,旁人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都只是旁观者而已,在还有利益牵扯的情况下,这好像确实是最优解,反正最优解怎么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弟弟。

直到母亲开口喊望江的名字时,他才缓慢地转过头来,不以为意也朝望江露出一个微笑。

这太残忍了。

他没有办法面对。

望江低下头,好像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直到把他送到楼上卧室休息时,他都没有和江星年说过一句话,当然,江星年也没有要主动找他说话的意思。

第三十九章

江星年的婚礼在十天之后进行,望江刚刚回来一时间无法适应中部的气候,发起高烧,他身体的免疫系统本来就遭到了严重的破坏,高烧无疑是雪上加霜,让他的身体机能接近崩溃,他昏迷了三天,到第四天凌晨才从医院醒来。

母亲在他身边趴着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他的手,察觉到他的反应立刻醒转,满眼惊喜和心疼。这么多年的相处,无论开始出于怎样的目的,现在她都是真心地将望江视作自己的亲儿子,她怎么会不心疼啊。

医生先过来检查他的身体情况,望江的喉咙很疼,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等他确定基本脱离危险可以进行温和治疗,才喝下了一杯温水。

望江小声地请他的母亲去休息,却看到晨光未照入时,在涩然的黑暗里,她脸上的惊喜逐渐褪去后的那样复杂的神色,说不出该如何描述,于是他的话没能说完,自觉性闭嘴了。

他以为接下来自己的母亲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她只是让望江好好休息,自己先离开,没过一会儿来的人换成了他爸还有护工,望江在简单安慰过他几句后,渐渐感到疲惫,又睡去。

他希望自己一觉睡醒,战争已经结束,而江星年也已经结婚了,最好孩子都有了,可是事实往往不尽如人意,他这一觉没能睡太久,甚至四个小时都没有,他是被吵醒的。

到他难受地睁开眼时,外界的喧闹声已经远去,如果不是护工略显尴尬的神色透露出了什么,也许他也会被蒙骗过去,认为只是自己的噩梦而已,想是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发生了什么?”他不太能说话,只能轻轻询问。

护工勉强笑笑:“没有呢,您好好休息吧。”

望江看着他,满是诚恳地请求:“请你告诉我。”

最后他还是支支吾吾地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在他零散的语言里,望江提取到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关键的点就是江星年的婚约取消了。

江星年为什么会突然取消婚约?这桩有利益联系且符合他标准的婚约,即将要获得法律认可走入教堂的婚礼……望江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并不会自信地觉得那是因为自己,他已经大概知道了江星年会做什么事,不会做什么事,至少现在江星年是很清醒的。

如果是儿时倒还好,尚且能够以幼稚作为借口,而现在他不想再做一无所知的那个人,事实是他也确实得到了答案,第二天的晚上,母亲照常从百忙之中抽身来看他,于是他不加掩饰地问出自己的疑惑。

母亲看了他一会儿,那样复杂的神情又浮现出来:“小望。”

她很少这样喊望江,因为过去江星年不允许,但现在江星年却对他不管不顾,都走到了这个病房门口,甚至都不愿意看他的……看他的弟弟一眼。

“你真的很想知道吗?”她拨开望江额头前的碎发,问。

望江认真颔首。

江妈妈的脸上浮现出很浅淡的笑容,她平白地叙述着令她触目惊心的事实:“你发烧的那天,一直在喊你哥哥的名字。”

事实不止如此。她还记得望江刚刚来到家里的时候,那时他的自闭症还很严重,不愿意接触任何人,日常只有哭闹或者大喊大叫,有时候他哭到累了,没有力气睡过去了,她会来到他的房间里照顾他,也会偶尔听到他的喃喃梦话,有时候喊小乐,有时候喊邓姑姑,而有时依旧摆脱不了害怕到哭泣的命运,这时候她或者丈夫就会摸摸他的头,给他盖好被子哄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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