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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到银河(3)

作者: 北林大疯 阅读记录

我爸妈没来,来的是宋医生,黄毛的家长也没来,来的是个不苟言笑看起来就没意思的西装男人,看到他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时,我眼神不经意往上瞟了瞟,想这鬼天气还能穿西装,黄毛的这位——额,姑且称他为黄毛的负责人,看来是比保险员都还要敬业。

当然这不是我的首要任务,我喊了声宋医生,然后以我最快的速度飞速向他奔去,再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猝不及防地抱住他。他的身体僵硬下来,我感觉他都懵了,不过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瘪下嘴巴就开始对宋医生委屈地哭诉:“学校不好玩,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宋医生终于反应过来,扯我的手:“放开。”

Omega对Alpha的阻止是很微弱的,我抱得很紧,还悄咪咪瞅了一眼黄毛那边的情况,他正气势汹汹地对着那个西装男说些什么。

不过最后我还是放了手,只留下一只手抓住宋医生的衣角,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宋医生……”

宋医生眉头一皱,不想就在这时,我和黄毛不约而同指向对方,异口同声道:“他欺负我!硬要拉我说小话!”

我和黄毛对视一眼,黄毛一副老子能打你十个的样子,我则一副你有本事打死我打不死我算你输,又异口同声:“我可是很认真听课的!很认真在学的!”

宋医生和西装男则铁青着一张脸,宋医生冷漠地说:“那你加我的通讯好友。”

西装男的语气则缓和下来,十分无奈:“那你学会怎么给我打视讯了吗?打一个我看看。”

我和黄毛再度面面相觑。

十分钟后,我们两背着手低着头站在老师面前,宛如小鸡崽。

刚开始宋医生和西装男都淡定地站在一边,听老师语重心长地说这两个学生真是他见过最差的学生,完全不愿意学习,融入课堂,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最基本的终端都不会使用云云云云。

老师越讲越多,我和黄毛在旁边暗戳戳用手指下五子棋,眼看着宋医生和西装男渐渐失去耐心。

直到他叽里呱啦说一大通,眼看着宋医生和西装男脸上的表情终于要挂不住了,方才缓缓进入收尾:

“要说你们这些当家长的也真是的,复健教育是重中之重,你们想让他们就输在起跑线上?我们复健学校已经有最好的师资教学了,学生自己不肯学习,那我们老师该怎么办?教育不仅是学校方面的事,更是需要你们的配合。”

宋医生闻言,回头猛然瞪我一眼,我吓一跳,五子棋都下错了位置,立马改表情为一无所知的无辜,但无辜无效,在我和黄毛双双被领出校门分开后,宋医生终于开始对我展现他如今的无情。

宋医生拉开车门:“进。”

我秉承着现在不要惹事不然宋医生就真的生气了的态度,规规矩矩坐进去。

宋医生自己也坐入车中,智能自动安排路线驾驶,我发现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心中狂喜,想我爸我妈终于嫌我烦了,要用钱和我砸死宋医生了,一时间十分满足,好像甜滋滋的,不想下一秒,冷不防地,瞬间从天堂到地狱,听见宋医生问:“你能不能安分点?你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我怔住。

宋医生靠在驾驶座上,甚至不看我一眼:“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来接你。曾经你家对我提供了一些至关重要的帮助,现在我希望能做些对你们有所帮助的事,你父母认为你的病情还不稳定,所以作为你主治医师的我会帮忙照顾你,同时你父母提出要求,期限一个月,你必须顺利从这所复健学校毕业。”

在我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宋医生自顾自地调出终端上的资料,投屏显示在我面前,黄毛正儿八经的神色明明白白放在了显示屏上,影像上的他也穿着一身军装,在这一刻,完全不同的我们又好像微妙地相似了。

“他叫李锐,男性Alpha,和你同岁,战时在北部军区担任少将,家庭条件和你相近。今天来接送他的是他的恋人,叫做姚循,是一名男性Beta,三年前本区选举的胜利者,你家中关系复杂,你父母不便露面,但希望你能和李锐成为朋友。”

安静了好久之后,我好像忘记了宋医生所有的冷漠和对我的无视,只忽然叹气:“可是带着目的交朋友,好没意思啊。”

我错啦,看来宋医生是真的不喜欢我,而且还很讨厌我啊。

第四章

在复健学校里,我和黄毛很快打成一片。

注意,在他们眼里,我们关系好可能是“建立了较深厚的友谊”而不是“打成一片”,之所以我说打成一片,是因为我们俩真的打了一架。

AA的坐在一起,有时候信息素会有点排斥,但我们之间好像没这个问题。黄毛的信息素带着一股芒果的香味,他说战争中他的腺体受伤了,这是后来更换的合成品,所以兼容性比较高。不过他对此倒是没所谓,说自己也忘了自己之前是什么味道,反正他家那个Beta也闻不出信息素的味道。

我有些同情他,我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味道的,可惜宋医生好像不喜欢。

既然说到战争就不得不提点别的,由此话题又涉及到我从十六岁后,体能测试结果从来没有下过S这件事。黄毛听闻后也这样自称,接着我们约着课间操打了一顿,诶嘿,我发现他还真是个不错的对手,和他做朋友这件事也变得容易接受了起来。

于是当天下午,我们就决定翻墙逃课,去他妈的智能终端,去他妈的融入社会,去他妈的学习,去他妈的当个正常人。

我和黄毛蹲在墙角,我手指在屏幕上点得飞快,尽力攻破学校防逃课GPS以及防逃课校园围墙系统,黄毛则在一边嚷嚷不停不断打击我方士气:“行不行啊你望江?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进展,你是不是故意害我想让我们被抓回去啊——”

一声清晰流畅的电子音效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我收起投影当即道:“走。”

说罢便关掉智能终端,起身一跃抓住墙头,立马翻过,黄毛反应能力一流,紧随我身后,很快我们双双逃出校区,飞快地狂奔了片刻后,却都不约而同停下。

我站在街道边缘,看着智能行驶的车,匆匆而过的行人,繁华的商铺,一幢接一幢高耸得望不到头的大楼,侧头看向黄毛,恰好黄毛也看向我,我们眼底那种一样的东西又出现了。

“喂。”黄毛抓了把头发,然后在我身边蹲下:“逃课是逃成了,但是去哪啊?”

我也蹲下,托着腮帮子:“不知道。”

我们像被遗忘在了战区的无处可去的乞丐,参与战争前的我和黄毛都死了,死在轰炸声到来的清晨之前,参与战争的我们也都死了,死在战败国签署和平协定之时。

我们死了两次,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我想不明白。

我好像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苦恼一样,其实我跟他一样苦恼,黄毛抓着自己的手腕看来看去,忽然问我:“老师教的打视讯,你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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