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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到银河(23)

作者: 北林大疯 阅读记录

我点击模拟记录试图查看,却被导入的资料提醒:该学生并未上传影像记录。

信息中断在我的调查里已经算作司空见惯,我继续向下查看,很快浏览完我的学习记录,其中只有两点和黄毛拿到的不同:一是江星年曾经和我共同进行过野外生存实践,二则是,我曾在第三学期上学年请过一次长达十天的假期,但在我的记忆里,根本翻阅不出这长达十天的空白。

接着我继续查看我在长达十年军人生涯的记录,其中大部分和我现有的记忆相吻合,但依旧是请假的时间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请假去了哪里?我为什么要请假?为什么我会将这些假期一起遗忘?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星元139年春3月21日,调令档案所属者返回中部。”

“星元139年夏6月17日,档案所属者因精神紊乱在家中开木仓自|杀,头部受伤,紧急抢救后入住于79区中心医院,8月23日,档案所属者脱离危险。”

“星元139年夏8月29日,档案所属者确诊创伤后应激障碍、孤独性障碍、中度意识紊乱,批准停职治疗。”

“星元139年秋9月4日,经家属同意,批准档案所属者进行转院治疗。”

……

我扫过这一行行字,无法想象。

三月份战争结束,我回到家中,这我有印象,那这三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我竟然在家中对着自己的头开木仓自|杀?而且我他妈还幸运的活下来了?

我顺着档案记载,打开最后一个影像资料,是我转院前和医生的对话,也是我病情的证明材料之一。

我穿着病人的衣服,安安静静坐在镜头里,头部还被严严实实的包裹着,眼睛定定的望着前方。

医生说:“你好,望中将。”

我微笑:“你好。”

我说:“你好,你好,你好。”

我一连一串话,每两个字都说得很好听,医生已经很平静了,他笑,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您很热情呢。”

我依旧微笑着,眼神空洞,不理他,像机械一样重复着说:“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我说:“江星年,我是小旺,我是小乐,你好,你好,你好,你好江星年。”

关掉视频后,我怔怔地看向医院提供的,由我本人写下的精神测试答案,那些字都很整齐好看,却不能细看——

小乐笑了。小乐是个坏蛋。在梦的时候小乐拿着一根长管子对我微笑。江星年来找我,救了我。我躺在床上想着星星,摘了下来。小乐抓住了我的被子。哦,哦,我的被子。小乐很棒。小乐抓住我的被子!!!救救我!!小乐!!!!请您救救我!!!!!求你!!求求你!!

江星年推开门,江星年笑,江星年嘻嘻嘻嘻嘻又嘻嘻嘻嘻嘻,我讨厌江星年,江星年在路上了头、手、脸、头发、鼻子,江星年要帮我拧瓶盖江星年亲我江星年摸摸我的头摸摸我的脸!

江星年啊!看在我不会说话!他看我不会说话啊!

第二十五章

飞船上的生活很无聊很枯燥,每天与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小机器人的送餐,问我需要什么口味的营养剂,饭菜是没有的,要去活动区昂贵的餐厅才能吃到,但我并不愿意露面,大部分时间在盯着档案,少数时间则用新的终端查看一些信息。

主星上的人我没有再联系,包括黄毛,但临走前我有给他留下定时信件,让他不必担心,至于我妈这么聪明的人,大概已经从我的行迹上猜出我的想法。

长久的飞行后,飞船降落在A-775星球,这座星球刚开发不久,还未得到正式命名,我下了飞船后直奔租车店,然后前往记忆里的地址。

我的人缘确实很差,这没错,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我这样麻烦又无聊的人,但好歹我过去的四十多年也不算是完全白活了,我有一位不算朋友的相识者,我们曾经约定过,如果我有需要他的地方可以随时找他,现在时机就刚好合适。

车停在几乎无人的郊区,远处的光秃秃的山、地面的尘土,没有植被,荒凉而寂静,我往前走了十步,随后跺脚,地下大概是空的。

我打开终端联系对方:“我到了,来接我。”

“啊啊啊你也太快了吧?”一个略有些尖细的女声回道,语速很快:“再等等哈,我手头还在忙,你数数地上的草,数到大概五千棵我就来了挂了挂了。”

对方结束通讯后,我低头看着光秃秃的地面,然后重新坐回了车里。

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说很忙就是很忙,我等了两三个小时才看到一辆车出现在地平线上,红色卷发的女人将头探出朝我招手,接着立刻掉头开车,我跟着她的轨迹,最终终于将车开到了半山腰的停车库里。

陈喆喆带着我走入山腰,我惊讶于她在这荒郊野岭都能运用人类的智慧使用智能,她嘲笑我是昏迷了十年的山顶洞人,思想还停留在很多年之前。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接着被她带到一间房间。

“你先在这儿睡一觉吧,”陈喆喆打个哈欠,她显然也很累:“有什么事醒了再说,能为你办到的我都尽量。”

我颔首,然后并不客气地关上门再洗漱最后躺下。飞行时间虽然长久,却总是让人睡不安稳,但在陈喆喆提供的环境里,我放心许多。

一觉大概睡过去一整天后,我离开房间去找陈喆喆。

陈喆喆本来不叫陈喆喆,她似乎叫陈辙馨,是一位杀人犯,还是一连杀了二十来个人的恶魔杀人犯。我们之间的缘分在于我出于私心包庇了这个杀人犯,并且给了她新的身份,简而言之:我们是共犯,但不一起下地狱的那种。

她现在隐姓埋名生活,但能力依旧十分突出,我觉得她应该能帮我忙。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我将一部分事件大致告诉她之后,她颔首:“我知道了,现在我就叫人去帮你查这个邓奶奶。”

她又看向我,低了一下眼睛后又问:“那这个杜乐心呢?也要帮你查吗?”

她似乎不太对劲,但我更应该想起那个诡异的小乐,还有“仅剩一封”的信件,他让我看不明白的偶尔流露出的神色,颔首:“可以的话。”

“那当然没什么问题。”陈喆喆做出ok的手势,接着离开准备继续去忙她的事,按她的话来说,她现在是一个干实业的企业家,她要带这个星球的第一批移民者富起来。但刚走出两步后,陈喆喆又回头问我:“就这些?”

我想了想,随后认真答:“我需要一个通讯身份,一张星际通行证,顺便再借我点钱,你觉得可以吗?”

陈喆喆顺势靠在小机器人上,手肘压着它圆圆的脑袋,这一刻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厉害:“报个数字。”

“至少一千万。”我实话实说:“还期不定,可能这辈子没法还,你可以拒绝。”

一个小时后,新的终端到了我手上,新终端里包括星际自由通行证(一年内)以及一千一百万刚打入账户的提醒,附带一条陈喆喆的消息:人情债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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