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抛到银河(2)

作者: 北林大疯 阅读记录

我将照片反过来,又看到那行丑陋的字:

我最爱的望大英雄。

还有一颗简陋的、用黑色笔画出的爱心。

第二章

原来我和宋医生可能谈过恋爱。

宋医生绝对喜欢我。

以及宋医生的字真的很丑,难怪他平时写报告的时候总把字写得潦草得鬼都认不出来,原来是为了掩饰。

十秒之后,我得出了如上三条信息。

至于彩虹糖,我好像在生病期间有看到过宋医生在网络上购买过类似的糖果,所以综合而言,就是——

我和宋医生谈过恋爱,或者我们双向暗恋但心意不相通,再或者就是他暗恋我,我不知道,错过了很久。战争结束我生病后,宋医生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在我病情好转后依旧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遂拒绝了我的请求。

宋医生……唉,他真的,我哭死。

我收好这些东西,默默溜出家门。我爸妈暂时还不太愿意让我外出见人,照他们的话来说,我现在是百废待兴的状态,有很多事务需要我接手,还有很多采访、应酬……等等,后续行程单长得能绕我家的停车场三圈,他们希望我先缓缓。

我脚踩油门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终于我决定休息一下,便闭着眼睛将油门踩出了家门。

两个小时后,我站在华国英烈陵园给宋医生打电话。

“宋医生,好久不见。”

“上午你才回家。”

我坐在地上,有点迷茫:“啊?是吗?”随后又自言自语:“也许这就是半日不见如隔1.5秋吧。”

从宋医生的呼吸声中,我判定出他想要挂掉电话这件事,连忙补充:“我是偷偷溜出家门的,做很多事都不方便,你能帮我个忙吗?”

“说。”他答。

宋医生的办事效率真的很快,一小时后一大卡车的白色菊花还有宋医生就一起出现到我面前,他脱了白大褂,穿着普通的衬衫,这样的形象变化令我觉得非常奇妙,因为从前我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

然后我非常高兴,因为他穿了白衬衫,从前我就乐意看别人穿白衬衫,宋医生果然喜欢我。

我一手抱好几束白菊花,一束一束亲手放在那些碑位前,成为一名赴往前线的军人在英烈堂前庄严宣誓的那天恍如还是昨日。转眼我已经退役,连战后综合症引起的精神错乱也在前几天宣布结束,我想我应该来和这些老战友见一面,这才是彻底和过去告别。

今天天气还不错,微风和煦,我将最后一束白菊花放在最后的碑位前,再度行军礼默哀。

战争、鲜血、呜咽,还有坍塌的楼房、满天的尘土和世界的巨大疮痍好像都和我耳边的微风一样离开,我走向始终静静凝视这我的宋医生,微笑:“谢谢你愿意帮我。”

宋医生不自然地躲过我的目光,扫视被放满白色菊花的碑位,最后合眼:“这本来也是我该做的事情。”

我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好,问:“宋医生,你还好吗?”

宋医生睁开眼:“我好得很。”

这话似乎夹枪带棒的,我笑着盯着他:“我请你去吃饭。”

宋医生反问我:“新支付方式你会用?”

“管家教过我了。”其实只是在我看到路人的支付方式感到疑惑时简单解释了下,但我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就算从前在精神病院里,也总是所有人里第一个完成游戏的人,那时候宋医生就我请我吃糖。

宋医生继续无情打击:“你说你不能用钱。”

我拉住宋医生的手:“没事,刷脸。”

宋医生想抽出手,却被我带着走,出了英烈陵园,我为宋医生打开副驾驶座:“请坐。”

以前我也这样,趴在地上玩小火车的时候常用手指打开火车门请宋医生进去坐,也许是怕一屁股把我的小火车坐得四分五裂,宋医生总是冷淡地拒绝我。

而今天他犹豫过后竟然坐进去了。

……看吧,他心里果然有我。

我感动地坐回车上,让它使用智能驾驶,转头则问宋医生:“看电影吗?”

宋医生脱口而出,“看正义之星的超级宝——”像是意识到不对,他立刻改口:“随意吧。”

《正义之星的超级宝贝的探险旅程》是我在生病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动画,而现在他不假思索就说出这句话来。

我轻轻叹一口气,说他心里没有我,我绝对不信。

宋医生却好像曲解了我叹气的意味,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解释:“我习惯性说的话,你不要在意。”

我依旧叹气,答:“宋医生,不要这么说,我都懂的,我知道。”

宋医生皱眉,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你又懂了什么?”

梅开三度,我又双叒叹气,终于凑过去,轻轻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吻下,随后说:“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宋医生宛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我以为他害羞,干脆凑过去又亲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喊:“宋医生?”

下一秒,一个巴掌响亮地打在我的脸上。

我一瞬发愣,而宋医生夺车门而出。

第三章

宋医生打了我,他心里……

算了,事已至此,虽然我脑子不清醒了十年,但现在我也大概明白,一个真正喜欢我的人是不会因为害羞就打我耳光的。

我惆怅地坐在车里,不知道是为了宋医生而惆怅还是为了自己。

所以事实大概是,宋医生过去喜欢我,可能还向我表白过,且我还拒绝了,在我受伤之后,他可以接受照顾神志不清的我,却不能再接受我出于这样的条件下对他进行的表白。

好复杂哦,这对于我生了十年锈的脑袋来说真的很复杂。

我偷偷溜出家里,又灰溜溜地回到家,全程我爸妈都配合我闭上眼当没看见,父爱母爱皆如山般沉重,十分感人,但常言道家庭的爱有是有,就是十分短暂,今晚过后我便被押去了成人复健学校规规矩矩上课。

这所学校是专为战时受到创伤、无法融入新生活的人建立的,复健学校老师的严厉程度堪比军校教官。

我上课时不过是低下头和我旁边也无所事事的黄毛说了两句小话,两个大老爷们儿就被勒令罚站在了教室门口,并且要我们的家长亲自来接,接之后还要当众作检讨,反思我们上课说小话不认真学习不积极融入社会这种滔天的罪行。

不过班主任大概也没想到,小孩脸皮薄,所以这种羞耻往往对大多数小孩都管用,可是我和黄毛都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我们俩丝毫没有羞耻之心或是悔过之意,甚至在外面用加密译码暗自交流,猜谁家大人先来学校。

唉,我赌黄毛家里人先来,因为我知道我爸妈还是要那么一点脸的,黄毛反手赌我爸妈先来,他信誓旦旦地认为他家人一定会比我家人更要脸,结果最后我们打得响到了星际的算盘都落空了。

上一篇:腹黑父 下一篇:靠捡垃圾征服全星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