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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到银河(18)

作者: 北林大疯 阅读记录

反正我不要自尊心,我不要脸,自尊和脸面在我真正想要的面前都不值一提,因为自尊和脸面反复纠结的人就是最大的傻瓜。

我纹丝不动,说出内心的想法:“嗯,那你讨厌我吧。”

我说:“你讨厌我吧,恨我吧,反正你现在表现的也是这样。”

宋医生不说话,但我感到他应该被气得不轻,因为他的呼吸加重了,他在竭力让自己冷静。

冷静是感情的杀手,冷静搭配时间几乎可以杀死所有爱意,我怎么会准他冷静:“宋医生,那天不开心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和我信息素匹配度达到98%的omega。”

我拿头蹭他的腿,郁闷地说:“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我想和你结婚。”

宋医生又想扇我,但这次被我抓住了手腕,宋医生想通过智能发出帮助请求,但也被我拦住了,我抓着他的两只手腕,轻而易举地压过他的挣扎,皱着眉头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

宋医生侧过头,避开我的目光,他闭上眼,深呼吸,然后不知道是轻松还是难过地说:“你忘了,你已经忘了。”

“我忘了什么?”我连忙问,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焦灼。

宋医生转过头,终于直视着我的眼。

他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很好看的微笑,说实话那种笑还不如不笑,有一种精致但无比虚伪的感觉,这完全不是我的宋医生,可是他却越笑越浸入其中,最后笑得眉眼弯弯,眼角含泪,变成那种放肆但令人觉得荒凉的大笑。

趁我恍惚间,他奋力挣开我的掌控,然后将手腕搭在了我的后颈上。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触感明显,那一刻我想我有些窒息,不知道该惊疑还是该先兴奋。

直到宋医生附到我耳边,用他难得带笑的嗓音,一贯的冷漠还有深蕴的难过,清清楚楚地贴在我耳边告诉我:“你忘了我是在废墟里被数位混蛋□□时被你救出的。”

这种亲昵的姿势,维持着他的最后一点温度,但是这最后一点温度也被抽离,他说:“你帮我杀了那些□□我的人,抱着我把我送到医院,帮我安排手术,告诉我不要害怕,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么好的人。但是这些你全都忘记了。”

“你忘了我向你告过白,忘了你拒绝过我,也忘了我不会再喜欢你,不配再喜欢你,也不能再喜欢你。”

外面又下雨了,房间的主人拉上窗帘,终于开始试着融入新时代使用模拟生态,阴雨天被切换成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侧头望过去,又重新埋头做鹌鹑。

这是我呆在黄毛家的第三天,我当了一个罪无可恕的逃兵。黄毛家的小机器人过来问我要吃什么做早餐,我说营养剂,小机器人又罗列出各种营养液的口味,叫我挑选。

这时黄毛来了,他斜斜靠在门边,说:“我买了厨房机器人,要试试它的手艺吗?”

“谢谢。”我点头,然后摸了摸小机器人圆圆秃秃的头,侧身翻滚,继续闭眼。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第五天,黄毛终于把我带出家门,他说要同我一起去做社会实践,总不能让我毕不了业,我嗯嗯哦哦点头,但其实并不想让他为我那么担心。

我没有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我不是接受不了宋医生所说的一切,我只是在思考,在迷茫,在不知所措。

如果连这么重要的事我都不记得的话,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有资格步入全新的生活,缺与旧的一切依依不舍、藕断丝连吗?

我想起我大病初愈时打开的的那个箱子,到现在我甚至不能肯定它是否属于我。彩虹糖,降落伞,照片,组装的简单武器,那本《理想国》。

还有照片后简陋的爱心很行极其难看的字。

在黄毛的陪伴下,我认真完成了我的第三项社会实践活动,但活动结束后,他把我拉到摩天轮上,我们面对面坐着,明明才短短半个月,好像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完全都不一样了。

黄毛的脸几乎要完全贴到透明的隔离物上,他不看我,仅仅看外面的景色:“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真相都是好真相。”

“真相再坏也是真实的。”

我已经确定,这就是我的心声,他知道我的事,大概在对我进行最后的劝阻,但我们其实很懂彼此,只可惜遇到的太晚,不然在战时一定会是一对绝佳的搭档。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黄毛果然直接问。

我点头,毫不客气:“少校,麻烦你了,还真有。”

第二头清晨,我和黄毛一起出门,分开行动。

黄毛前往主星军区总部,而我前往南星街社区,来到南星街社区后,我很轻易地就找到了社区的负责人并向她告知了我对来意。

“抱歉。”负责人神色悲伤,叹息道:“你要拜访的邓奶奶,前天已经去世了。”

第二十章

我要找邓奶奶的原因其实不是那么有底气,只是因为她前后口径的细微变化,她叫我望中将,可是最后又叫我“小望”,称呼是很隐秘又明显的环节,从某方面来说,它清晰地反应了一个人想表现的态度以及内心真正的态度。

我沉默两秒,接着问负责人:“我能参加她的葬礼吗?”

负责人的神色有些为难:“邓奶奶的后事由她的家属负责,我只能给你他的联系方式。”

我颔首致谢,收下通讯方式,然后又按照从负责人那得知的信息向邓奶奶曾经的住处前去。

邓奶奶患有严重的疾病,虽然医疗方面有一定希望能够治愈,但医生还是建议她持保守态度,负责人同我说,也许是因为治疗费用高昂,也许是因为就算治好,但她也年事已高,不如不要受那样的苦,最后邓奶奶选了一个清晨,决定平静地送自己离开。

我当然恍惚,我刚刚和她谈话不久,她脸上的细纹都那样鲜活,可是今天她就已经离世,但事实很快让我不再恍然,我看到了杜乐心的身影。

不知道是本能还是直觉,又或是其余千奇百怪的想法,我在这一刻选择了不露面。在南星街社区停车场附近的咖啡店二楼坐了大概两个小时后,我看到了杜乐心家的司机来接他。

他们前脚刚走,我后脚便踏出咖啡店,然后向杜乐心发起通讯请求。

杜乐心很快接通,我向居民区重新走去,同时告知他:“后天的训练我可能来不了了,抱歉。”

“没事的。”杜乐心保持他一贯的温和:“那等你有时间了再通知我,可以吗?”

“你脾气真好。”我说。

邓奶奶的家已经是闲置状态,因为主人已经去世,为了方便料理后事,所以只设置了访问加密。一人一共三次访问机会,输入访问密码即可,我决定先尝试两次,如果都失败的话再考虑一些不正当手段,第一次我调出杜乐心的资料,输入了他的出生年月日包括小时,失败,系统弹出红色感叹号的时候,我忽然想到那天讲课时她看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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