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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127)

作者: 花开缓缓归 阅读记录

片刻,只听老爷子突然淡淡道:“这银镜成色不佳,拿下去吧!”

***

清梧院,弘曦目的没能达到,这会儿不觉有些垂头丧气,巴巴地趴在桌上神游天际,小脑袋瓜里也不晓得究竟在想着什么。

对面的胤礽甫一抬头,便瞧见对方这般模样,窝心之余心下不由有些好笑。素手在对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下。

“小孩子家家,整日多思可是要长不高的!”

“嗷!”弘曦故作夸张的捂住了脑门儿,鼓着嘴巴气呼呼道:“二伯不看侄儿这是为了谁?”这辈子他可还想要大长腿呢,才不要当长不高的小矮子呢。

胤礽微微抬眸,清冷的眸子再难瞧见第二种情绪,一身石青色长袍愈发显得清淡了几分,连语气都带着几分平静无波,仿佛被人算计甚至如今为君父所忌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一遭,总是会有的,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后日……弘曦大可不必替二伯担忧。”只要他尚在太子之位一日,他和皇阿玛之间都不可能真正相安无事。哪怕在对方面前,二人都极努力做出一副自在模样。

然……到底是不一样的,胤礽微微垂眸。

“啊!可太子二伯你明显是被那些人算计的呀!弘曦都能看明白的,皇玛法他……他……”说到这里弘曦就觉得气地慌,这都什么事儿啊!

是啊,这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妥来,但那又如何呢?

众学子不拘为着哪种原因,那篇《归德赋》极受推崇是为真,万千学子,未来的国之栋梁愿意为他下跪请命是为真……

有了这些,旁的孰是孰非还重要吗?这分明是赤裸裸的阳谋。

胤礽转头看向窗外,三月里,最是江南好风光,从这里隐约还能瞧见天空上飞动的纸鸢。哪怕身后尚还有根线在拉扯着,起码瞧上去还是自在的。

不像他……胤礽唇角微勾,眼中淡淡嘲讽一闪而过。此计……

“ 意在攻心。”紫禁城,直郡王府。八贝勒淡淡一笑,对着上首的直郡王拱手贺道:

“恭喜大哥,此之后,这些都是将是根植在皇阿玛心下的一根刺,拔不得,碰不得,时时刻刻如梗在喉。”有什么能比自个儿一力拉拔的心腹,一心想要收复的江南仕者,更能让皇阿玛忌惮横生?

胤禩微微一笑。

哪怕口口声声全是算计之语,眼前的八贝勒瞧上去依旧是极温润可亲的:“倘弟弟所猜不错,待到回京之后,皇阿玛对于二哥防范只会更重,届时太子等闲动弹不得,这朝堂之上,还得大哥您为皇阿玛多多分忧才是。”

言罢胤禩微微拱手,举手投足间满是谦恭之泰,好似对方此刻已然成了那人上之人:“弟弟这厢便先恭贺大哥了!”

直郡王听罢朗声一笑,心下极是舒爽,直拍着对方的肩膀道:“八弟放心,待大哥事成之日,决计是忘不了八弟你的!别的不说,一个铁帽子亲王是少不了的!”

这时候推拒便有些假了,铁帽子亲王,胤禩心下嗤笑不已,面上却做出一派欣喜之泰。“胤禩多谢大哥提携!”

看着八贝勒离去的背影,一旁的直郡王府谋士神色微敛,对着眼前尚还在高兴的直郡王委婉提醒道:“这八贝勒,无怪乎能以如此身份得万岁爷重用,这般心机手段当真是厉害至极。”

“确实,不亏是奴才秧子肚子里爬出来的,这钻营的能耐,确实不俗。”直郡王闻言轻声嗤道,显然对于素爱征战的胤禔而言,哪怕有用,对这些阴诡手段,谦卑的姿态,他打心眼里也是瞧不上的。

见自家主子这是完全没将对方放在心上,谋士不由有些着急道:“主子爷,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怕什么,就他这身份,还能上了天不成。”直郡王听罢只无所谓的摆摆手:

“本王比你们都了解皇阿玛,不说旁的,只他爱新觉罗胤禩这出身,凭他再如何能耐,除非咱们兄弟都死光了,否则老爷子这关……”直郡王轻哼道:

“他这辈子都过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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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古人之君, 居深宫之中,不知民间疾苦者多,朕于各处巡行, 虽师者众, 然不敢稍怠半分。”【1】

仿佛是为了印证早前说过的话,老爷子这几日频频外出,或是延见父老, 咨询农事, 或瞻仰孔庙,降恩于学子名士。便是弘曦这几日常来往于乡下, 耳边所闻, 十有八九都是老爷子的消息。什么圣上隆恩,即将增设府县学的入学名额,什么亲自御书慰问早年致仕的老大人。

当然最为重要且引得地里劳作的百姓们都津津乐道的是:圣人金口玉言, 明年许是要减赋税了。

一时间, 有关当今陛下仁慈厚德传地愈演愈烈。

这波营销, 堪称古代之最了吧。闲暇时, 听着一旁老仆一声声地念叨着往外走去,弘曦不由撇了撇嘴,若无其事地从老先生那儿接过一本略显发黄的题本。无需刻意演算, 不大一会儿一大串数字便已跃然纸上。

上首的沈老先生目光复杂, 哪怕已经瞧过许多次,他仍震惊于眼前之人这“近乎妖孽”的般天分。迎着老爷子半是欣喜半是忧虑的目光,弘曦反倒跟个没事儿人一般, 笑嘻嘻地将算好的本子呈上。

“先生, 您可要再行核对一番?”

“哼, 放桌上吧!”

许是为着自个儿落下的面子, 沈老先生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手上的东西,反倒唇角一歪,瞧着弘曦眼神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道:

“你们满人这手段倒是多的很,不过眼瞧着太子殿下如今已至而立,陛下仍这般亲力亲为地………”这既得权又邀名的,沈盛安冷笑,手中略显粗糙地旧瓷杯子不住晃动,映着干瘪的老手愈发显得枯败,然一双眸子却是难得的透亮:

“这古往今来,除了如今这位殿下,还从未有过太子能够在位三十载往上的!”

当年的汉太子刘据,性温良宽厚,素有慈心,尚不过熬了区区二十九载罢了。太宗之子承乾天资聪慧,仁孝至深,也不过区区十七年便被人逼至如斯境界,终铤而走险,以至功败垂成。

沈盛安冷眼瞧着,眼前这两位素来标榜着“父慈子孝”的尊贵人儿,怕是内里也不如何太平。

弘曦脸上笑意逐渐落下,尚还稚嫩的小脸上也多了些许落寞:“连先生您都作此感想吗?”

连一个久居乡野,少闻世事的老者都瞧出了不对,遑论朝堂上那群人精子呢?他终于明白前些时日二伯缘何那般态度了。

裂缝既然已经存在,这天下从不缺明眼之人,更加不会缺少妄想搏大的赌徒。

不是今日便是明日,不是这人,也会有旁人。不休不止,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