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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25)+番外

季笙上次去的老实验室就是一间教室大,这次宋阳带她来的是新实验室,在新实验楼上。

新实验楼盖了不到十年,有十层。前后有三个门,一东一西两面都有电梯。宋阳带她走西边的小门,拐进去就是电梯,直接坐着上了四楼。

实验楼外面看着是同一幢楼,但进去后才发现是两个楼,两边并不直接相通。两侧的电梯单面直通。

“西楼这边日照不太好。”宋阳说,“有点阴,不过有中央空调。”他牵着季笙的手,回头问她,“冷吗?”

“不冷。”季笙的心情还很不错,因为这里的绿化不错,隔几米就能看到一个大盆栽,都是一人高的铁树或巴西木、凤尾竹之类的大型盆栽。

进了标着4-19的门后,发现原来里面是走廊,东面一排四个门,尽头一个门。

宋阳领着她进了东面第一个门,说,“尽头那个是我们老教授的办公室,他不在,我也没钥匙。A1A2是实验室,旁边那个是准备室,现在都没人,咱也进不去。这是我们的更衣室。”

说是更衣室,倒更像是一个休息的地方。房间大概有二十平米大小,向阳面是开到房顶的大窗户,窗下是两张并在一起的大桌子,上面摆着一盆滴水观音,还有一些杯子、报纸和书。

另一边则是一排铁皮柜,宋阳打开其中一个说:“我的书和作业平时都放在这里。”

铁皮柜对面则是冰箱、饮水机和微波炉。两个柜子中间则是沙发和茶几。

“学姐还有教授他们有时会在这里吃饭。”宋阳说,一边拿出速融咖啡给季笙泡了一杯,“怎么样?还不错吧?”

季笙接过纸杯坐到沙发上:“挺有生活气息的。”

☆、第22章

周六是不会有人到实验室来的。所以这里只有这一对小情人。

四下无人,该干什么呢?

宋阳用行动证明了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他打开柜子后拿出书和电脑,插上电源后开始写论文。

不过他把平板拿给季笙让她玩了,一心二用的宋阳边打字边说:“我想尽快把这篇论文写完。”

对这篇论文的兴趣已经再而衰,三而竭了。如果老教授不让他写,他可能会对这篇倾注心血的论文恋恋不舍。但老教授撒开让他随便写之后,情况就是另一回事了。

宋阳越是写到最后,越觉得自己写的是一坨马塞克。他对它的兴趣已经越来越少,但做事有始有终的习惯让他不能把它扔下不管,只好照列好的大纲不管好坏写到底。他打定主意,写完后就把它放在电脑里,老教授不问,他绝不会把这东西拿给他看的。

现在再跟秦风讨论这篇论文已经像羞耻play了。亏得秦风修养好,没有打击他。估计在他眼里,这篇东西可笑得很吧?

宋阳十指如电,有错字或漏字也不管了,写完再检查。一直到四点,他敲下最后一句话,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这时才发现季笙一直坐在沙发上,抱着他的平板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桌上的咖啡早就冷了,话梅和山楂卷也都没吃。

宋阳在平板里放了不少小说,一时也想不出来哪一篇这么吸引人。他半是好奇,半是忐忑(种马文)的凑过去:“看什么呢?好看吗?”

这才发现原来她看的是他论文的前半截。

“好看?”他趴在沙发背上问。

“挺有意思。”季笙说。

宋阳绕过来坐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看。在论文的前半截时,他对这篇论文还充满热情,所以第一小节都写得满满的,章节后的参考书目都能列半张纸。

不过现在再看,他当时在前面堆砌的引用章节太多了,虽说跟他想表达的东西有关系,但这种大段的引用反而会让重点变得不明显。

总之他现在看这篇论文是哪哪都不顺眼!

季笙看起来却觉得高深极了!(她基本看不懂)好多内容,好多名词,好多……虽不明白但好厉害的感觉!

“写得太好了!”她夸得宋阳都要不好意思了,心花朵朵飞>▽<

“不过,你这篇论文还是别给你教授看了。”季笙说。

宋阳吓了一跳,连外行人都能看出来吗?

季笙虽然只看了前半截,也发现宋阳这篇论文的立足点是假设:他先假设植物可以寄生在人身上,然后以此来叙述植物可以寄生在人体上所需要达成的条件和因素。不是由果推因,而是由果推果。

也就是说,通篇都在胡说八道——因为他举的例子是那部他推荐给她的恐怖片。就是吓得她一周不敢跟他联系,还把仙人球放在室外冻了一周的深海藻类寄生恐怖片。

他的这篇论文就是举例:因为这种海藻可以寄生在人身上,所以我论述这种事是完全可能发生的。

哪个教授也不会通过这么一篇论文啊?

所以季笙才建议他不要把这个东西交上去。

宋阳嘿嘿笑,多少有些怅然的说:“我写完了,写完就放着吧。老教授说会再给我几个题目,让我从中间挑一个来写。”

季笙有自己的心事,宋阳的论文写得太可怕了,她觉得他似乎真的有可能会找出寄生在她身上的寄生草的秘密。

半晌,她试探的问:“……你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植物吗?”

宋阳秉持着科学的严谨说:“什么都有可能,我们现在认识的世界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有一天,世界上真的发现了这种植物,我也不会吃惊的。“

季笙把平板还给他,说:“……我想看看你写的论文,你能把它发到我的邮箱里吗?”

“没问题。”宋阳二话不说,就把这篇论文发到了季笙的邮箱。

☆、第23章

宋阳的论文对季笙来说太难了,里面用了很多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概念和从没读过的书中的引用,但这些吸引着她如饥似渴的读下去。她开着网页一边搜索查询一边看,一直看到了凌晨四点。再过一会儿她就可以准备准备出去迎接日出了。

囫囵吞枣的看完后,她舍不得放开这篇文章,一再的重复去读。

当时在宋阳面前时,她没有办法说太多,但这篇论文对她就像黑暗中指路的灯塔,替她照亮了一条似乎蜿蜒曲折,却能看到方向的道路。

她虽然在宋阳面前批评它“不可信”,“站不住脚”。但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篇论文中所叙述的事其实是有可能实现的?

不管她怎么自我安慰,将寄生草带来的影响大事化小的解释掉,但在心底深处,她仍然深深藏着一股不安。

G大的清晨充满新鲜的活力。天气越来越暖了,来此晨练的人越来越多了。G大在新建之初就划分了教职工宿舍,也就是家属院。所以晨练的人中有不少都是G大的老师和他们的家属。

关芝兰(男)正带着他的十四岁却已经体重一百四十斤的儿子在进行早起锻炼。

“看看人家!人家跟你差不多高,还是个姑娘,从咱们来就在跑,你跑一圈就不想跑了,像话嘛!”关老师指着路边那个带着耳机,似乎漫不经心的慢跑的女生说。

女生被他一指,茫然回头,慢半拍的跑过来,取下耳机问好:“关老师好。”

关老师记人的本领还是不错的,他是老师,虽然平时不上课,但记住自己班上的学生是本职工作,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季笙,然后挺自然的叫儿子:“去,跟着姐姐一起跑。”

季笙惊讶的看着关老师身边这个小胖墩:真是个横阔竖圆的胖墩啊。

胖墩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白的脸都皱到一起了,苦兮兮的跟在季笙身后有气无力的拖着脚往前迈……一分钟后,季笙已经把他甩到身后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像天堑一样不可逾越的慢慢拉大。

季 笙挂着耳机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被人搭话,真被人搭话了也能装没听见。自从她跟姚东海和贝露佳来晨练过后,一跑成名,竟然成了这一片的小小的名人。现在网球 场这里更是发展成了一个小小的晨练场所。熟人一多,自然说话的就多,季笙却不太想惹人瞩目,所以个耳机当掩饰。

但她今天确实没听见,因为她一直在想宋阳和他的那篇论文。

她在犹豫:要不要她仅剩的最后一瓣寄生草给宋阳,让他研究它。

一方面,她很想早点知道寄生草到底都有什么特性,有什么特点,在它寄生到人身上之后,会有哪些变化?这些变化是否有危险?特别是现在她已经被寄生(过),有没有办法把它从她身体里清理出去?

另 一方面,被寄生草寄生后,她身上发生的一些变化让她下意识的隐瞒这件事。“这应该是个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她这么告诉自己,警惕着。她害怕被当成异类。 一旦成为“被寄生的人”,她担心自己永远也不可能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了。如果她是自己被关进实验室还算是能接受的话,那父母亲人也可能被当成异类就让她 不敢想像了。

——更让她害怕的是父母、亲人、朋友也把她当成异类。

季笙不愿意,也不想要变成那样。

所以她一直保存着这个秘密,谁都没说,并下意识的说服自己“现在还算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点也不危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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