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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种田了(73)

嫁人。

陈宝音闭上眼睛, 心里很清楚,她不会嫁人。

可是, 如果她一直不嫁人, 杜金花会心烦,会着急上火,整日忧虑。

要如何解决呢?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 村里人都闲得没事做, 东家走西家串,说说闲话唠唠嗑,消磨时间。

钱碧荷便打算炒些瓜子来卖。如果能卖给村里人, 那就再方便不过了。卖不出去,也不碍事, 拉去镇上, 茶馆里、酒楼里都收这种零嘴儿。

陈二郎现在拉车, 一天有多半都泡在镇上, 很是熟了。他收了些生瓜子, 拉回家来, 足有二三十斤。

钱碧荷没着急,小份小份炒着,调着味儿。村里也有人炒瓜子,都是炒来自家吃,最多放点盐,提提味儿。但如果做成买卖,这点咸味儿就不够用了。

她让陈二郎买了花椒,桂皮,香叶,糖等,炒了四五份,让家人都尝过了,最终定下方子。这一日,三个女人挤在厨房里,齐心协力炒瓜子。

“大嫂,你放着吧,我来。”孙五娘拍拍手,站起来,走到灶边要替钱碧荷。

钱碧荷今日气色有些不好,炒瓜子时铲子翻动得没力气,女人最懂女人,孙五娘一下子看出她怎么回事。

“嗯。”钱碧荷让开,把铲子交给孙五娘。

孙五娘挽起袖子,接过铲子,就翻炒起来。

若是往常,孙五娘只会当看不见。但现在不一样了,宝丫儿说了,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而且,炒瓜子虽然是大房的买卖,但挣了银钱有六成都归入公中。那公中的钱,还不是给一家人花的?这个账,孙五娘算得清。

“在家呐?”外头传来妇人的声音。

杜金花本来在挑瓜子,把干瘪的、坏的挑出去。听到声音,她拍拍身上,起身走出去:“谁啊?”

“是我。”来人满脸的笑,是个年纪比杜金花还大几岁的妇人。

不常来往的,但论辈分,杜金花还得叫一声:“大婶子。”

“哎,客气啥。”大婶子进了院子,伸头往厨房里看,“做啥呢?这么香。”

这没啥不能见人的,何况杜金花还得干活,于是引着人往厨房里走:“炒瓜子呢。大婶子,来有啥事啊?”

“哟,炒这么多?”进了厨房,发现好大的锅里全是瓜子,大婶子惊讶道:“你们吃得完?”

杜金花便道:“吃不完,这是要做买卖呢。这不是农闲,没事干?我们娘仨想了个招儿,炒些瓜子,让二郎拉去镇上,问问茶馆酒楼里收不收。”

“好吃不?”大婶子说着,就伸手去抓。

灶沿上有一碗炒好的瓜子,杜金花看了她一眼,没拦着。一把瓜子而已,乡里乡亲的,不至于小气。

“味儿不错呀!”大婶子吃了两粒,脸上露出惊讶表情,“能成,一定好卖。”

咔嚓咔嚓,嗑个不停。

杜金花没拦她,还道:“谢您吉言。喜欢就再吃点儿。”把一整个碗都端给她。

大婶子又抓了一把,没接碗,边嗑边道:“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了。”

不大的空间里,挤了四个人,灶膛里燃着火,暖和极了。

大婶子感慨道:“你们家啊,这日子红火起来了。”

杜金花终于露出笑意:“哪儿呀。”

“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家宝丫儿,那是个能耐的。瞧瞧你们家现在,盖了间屋,宝丫儿还在族学当先生,人人都知道,这族学就是因为有她才建的,宝丫儿厉害哟!”

这话杜金花爱听,脸上止不住的笑,嘴上还道:“别夸她,一个小孩子,瞎胡闹呢。”

“哪是瞎胡闹?瞧瞧她才教了二顺,不对,现在改名叫松庭了,瞧瞧这些孩子,才读书多久?从前一个个调皮捣蛋的,一天到晚滚得脏兮兮,再看现在,大不一样喽!”大婶子没口的赞叹。

杜金花的笑意越来越大,口中道:“那能一样吗?都出了粮食出了钱的,要是跟从前一样,就该找我家宝丫儿来了。”

“好女啊好女。”大婶子感慨,“一家有女百家求,哎我说,镇上那个秀才公,你是咋想的?应不?”

杜金花不笑了,耷拉下眼皮:“再看看。”

大婶子便道:“那你知道,赵财主家看上宝丫儿了吗?”

“啥?!”

杜金花、钱碧荷和孙五娘,一齐惊叫出声。

孙五娘的铲子都掉了,拔高声音:“咋回事?咋看上宝丫儿了?要做啥?”

大婶子等她们惊讶完,才道:“宝丫儿的名气大呀!你们瞧瞧,自打她回来,你们家变化多大?明眼人都看出来,你们家的兴旺之象。都知道她旺家呢!”

若她只是被侯府送回来的假千金,也还罢了。

若她仅仅长得漂亮,亦还罢了。

但她能耐呀!自打她回到陈家村,陈家村的族学都建了,也别说只是开蒙,其他村子里都羡慕坏了!六百斤大米,六两银子,就能给村子里带来这样的机遇,他们也想要!

挨着的几个村子,都很眼馋陈家村,而家里有适龄儿郎的,都想把她娶回家。大婶子口中的赵财主,就是其中之一。

“呸!”杜金花变了脸,叉腰大骂,“做梦!他想得美!我宝丫儿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在家当老姑娘,都不可能嫁给他!”

钱碧荷亦变了脸:“娘!宝丫儿才不会当老姑娘!”

“呸呸呸!”杜金花打自己的嘴,“什么玩意儿,气得我话都不会说了。”

大婶子咔嚓咔嚓嗑瓜子,说道:“我就是来送个信儿,我从娘家侄女那听来的,刚听来就赶来给你说了。”

“谢谢您了。”杜金花道,把碗里剩下的瓜子倒给她。

大婶子“哎呀”一声,半推半就:“你看你客气的,你看你,不用这样。”

“大婶子,您拿着。”杜金花道。

虽然她带来的不是个好消息,但却是个要紧的消息,杜金花承她的情。

又说了几句话,大婶子便起身告辞了:“哎,你们家瓜子炒好之后,留一点儿啊,这个味儿不错,回头我让儿媳拿钱过来。”

“还拿啥钱,想吃就拿碗来,我给您留一碗。”杜金花道。

大婶子已经白得了一碗,没那么厚的脸皮还要,摆摆手道:“别送了,别送了。”

她嗑着瓜子,一路往外去了。遇着人,还会说陈有福家在炒瓜子,味儿好着呢。

合上木门,杜金花绷着脸,气闷地坐在木墩上,紧抿着嘴唇挑瓜子。

“啥玩意儿!”孙五娘重新拿起铲子,一边翻炒,一边大骂,“那么个东西,还想咱宝丫儿,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配吗!”

赵财主是附近的一个大财主,早些年很有名气,因为老财主精明厉害,擅于经营。后来老财主去世,他儿子不大争气,好赌,好色,还有个野孩子,很是荒唐,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他,如今都二十七八了。

看上宝丫儿的,倒也不是赵财主,因为宝丫儿出名的是她的厉害,而赵财主只对美人感兴趣。看上宝丫儿的,是赵财主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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