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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种田了(55)

他大老远的赶过来,徐四居然不出来见他。

他生在国公府,长在国公府,这两年时不时就被国公爷扔去军营里,气势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稍稍表露出不悦,就叫人心中惶恐。

杜金花之前见过作威作福的人,是送宝丫儿回来的王嬷嬷。当时觉得王嬷嬷的做派不像个奴才,富贵模样像地主太太。现在跟曹铉一比,啥呀,那就是个奴才。

“你,你找她究竟干啥?”杜金花脸色发白地问。

“当然是有事!”曹铉更不耐烦了,“她人呢?叫她出来。”

陈宝音在大伯家教孩子们读书。

杜金花不想叫她,还想让她跑,跑得远一些,别被曹铉找到。

“曹铉!”一道身影缓缓从南边走来。

杜金花扭头一看,顿时有点急了,快步出了篱笆院子,迎上去道:“宝丫儿,你怎么过来了?”

巧了,陈宝音正跟孩子们一块儿休息。她坐在院子里喝水,孩子们散得到处都是。虎头在门口,看到了骑着骏马的曹铉,顿时大叫起来:“马!大马!”

其他孩子们听见了,纷纷兴奋地跑出去:“大马!”

“好高!”

“马上有金子!”

其实是马鞍做得精致,里面的金线折射出灿灿光芒,被孩子误认成金子。

陈宝音听着孩子们的呼声,眉头皱起来。搁下茶碗,往家里走来。果然,人是冲她来的。

还好,来的是曹铉。

“想你了,过来看看。”陈宝音挽上杜金花的手,表现十分自然,没有丝毫担心或者害怕。

杜金花果然被安抚住了。宝丫儿不害怕,至少说明不是来寻她晦气的,压低声音说道:“这小公子瞧着脾气不好,你莫惹了他。”

“我晓得。”陈宝音点头。

走到曹铉面前,放开杜金花的手:“娘,你去忙吧。”

叔伯们帮忙盖屋子,家里管他们两顿饭,每天做饭是个不轻省的活儿,家里的三个女人都被困在厨房里,从早忙到晚。

“哎。”杜金花知道闺女心里有数,她自问也帮不上忙,只好担忧地走了。

“你跟我来。”陈宝音看向曹铉,示意一眼,抬脚向前走去。

清澈安宁的眼神,让曹铉有些心虚,想到刚才对杜金花不敬,摸了摸鼻尖,跟在她身后,迈步往前走去。

不想被村里人看热闹,陈宝音带他来到河边,一处清静的地方,停下脚步。

“你想干什么?”曹铉却戒备地看着她,退后一步,“你该不会想跳下去,诬赖我吧?我告诉你,你就是跳下去,我也不会救你的!”

陈宝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视线相触,曹铉渐渐的尴尬起来,可能是周围太过安静,令他有些不自在:“咳,我说,那个,你在这里还好吗?”

“你怎么又来了?”陈宝音没回答他,问道。

曹铉一听,脸上浮现怒气:“还不是姓霍的!”上次他们赶巧了,前后脚来到,霍溪宁不让他在这里,跟他打了一架,把他的眼睛给打青了。

他哪会让自己青着脸在她面前晃?指定会被她嘲笑。于是,回去休养到现在。

“嗯。”陈宝音没问他具体情形,她对那块长毛的月饼,丧失了所有好奇,“那你这次来,是做什么?”

曹铉听她问,心跳加重一拍。望着身前少女清丽脱俗的脸,发觉她跟从前不大一样了,少了几分跳脱和张扬,多了几分沉静和安定。

但,她还是她。

渐渐的,他口干舌燥起来,视线飘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想问你,跟我走吗?”

好熟悉的话。

陈宝音眉头一挑,不像听到霍溪宁说这话时的恶心,听到曹铉说这样的话,她觉着有些好笑。

没急着拒绝他,感受着河风从周身擦过,听着树叶被吹动的簌簌声响,她微微偏头,静静瞧着他英气勃发的俊美脸庞,问道:“跟你走?做什么?”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曹铉心口一跳,只觉得她不正经,竟然这样问。

“当丫鬟!”他恶狠狠瞪着她,“一个月给你五两银子,你来不来?”

陈宝音真的要笑出来了。

“丫鬟?”她走近他,绕着他慢慢走动,“曹铉,你这样想,很久了吧?”

他们两个一直不对付。

因为什么,陈宝音已经记不得了。总之,有记忆的时候,两人已经不大对付。她做点什么,曹铉总要插一脚。礼尚往来,如果她发现曹铉要做什么好事,也会搞他一下。

时间久了,梁子就结下来。她看他不顺眼,他看她也烦得很。

“那你来不来?”曹铉双手抱胸,垂下眼睑,看着她道。

陈宝音挑眉反问:“如果换成你,你答应吗?”

曹铉一愣,立刻想到她说的情形。如果他落魄了,她要他当小厮,那……

那当然是不干的!

是了,他早该知道,徐四是块硬骨头。曹铉看着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又看了看她瘦了许多的脸,心里忽然闷闷的。

这里不好过,他知道这里不好过,被父亲扔进军营里时,每天吃苦受累,什么锦衣玉食都是放屁,他一开始是一刻都待不下去,别提多难熬了。

他都过不下去,徐四只是个女子,怎么忍得了?

她都瘦了。她以前脸儿圆圆的,看着都想掐一把。现在瘦的,掐都掐不起来了。

“就,就当我求你。”他喉咙滑动,说着异样艰涩的话,“徐四,跟我走吧。”

第37章 见面

他这样说, 她总该觉得有面子,不会难堪了吧?

少年人眸光黑沉,里面涌动着认真,还有一点艰涩的令人难以看清的东西。

陈宝音与他对视片刻, 移开目光, 转头看向前方的河面。这会儿没风了,河面上十分平静, 没有一丝涟漪:“曹铉。”

她说道:“我不是徐四了。”

她是陈宝音, 农户的女儿。她不是徐四,不姓徐, 不是侯府千金,没有尊贵的地位和鲜亮的生活。

“而且, 我不委屈。”她转过头, 眼神认真地回望他,“我是陈宝音,我就该生活在这里, 之前的十五年, 是一个错误,而我没有委屈过。”

“真要论起来,委屈的是那一位。”她道。

徐琳琅才是委屈的那个。

一个正儿八经的侯府千金, 本该过着锦衣玉食、仆婢成群的生活。却因为下人的算计,跟她这个农户的女儿掉了包, 在乡下生活了十五年。

徐琳琅损失了很多, 相对而言, 陈宝音是占便宜的那个。她受到了本不属于她的教育, 开拓了不属于一个农女的眼界, 更不用说奢靡的生活了。

不过, 陈宝音不觉得亏欠徐琳琅就是了。因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她没关系,也跟陈家没关系。是孙嬷嬷对侯夫人有怨恨,故意调换了她的女儿,又在十五年后,有意提起,将这件事扯出来。

陈宝音差点就死了。如果不是侯夫人心软,她就被打死了,跟孙嬷嬷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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