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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种田了(45)

“大娘。”忽然,院子外头响起一声。

杜金花扭头,看见篱笆院子外面站着个书生,走过去道:“你咋又来了?”

顾亭远不是又来了,他是根本没有走。

“我来给陈小姐送画儿。”他手里拿着一卷画,对着岳母,有些紧张,“我,我在河边作画,就看见陈小姐似乎,不大高兴。”

说到这里,他更加紧张起来,担心岳母不收:“或许,陈小姐看到画儿,会高兴些。”

他拘谨着,将画儿递过来。

杜金花接过来,展开:“画的啥啊?”

绿色的叶子,绿色的画,满纸的绿,她皱眉:“你这是画的啥?”

“是牡丹花。”顾亭远解释,“牡丹花颜色很多,绿牡丹是很罕见,也很名贵的一种。”

杜金花不懂,她只觉得花儿该是红的,黄的也成,紫的也好看。绿色的,是啥啊?

“那行。”她小心把画纸卷起,“等宝丫儿醒了,我交给她。”

顾亭远点点头:“嗯。”没能再见她一眼,有些可惜,但岳母收了画,没骂他登徒子让他滚,他还是很高兴的。

“如此,小生便告辞了。”他拱拱手道。

“等等。”杜金花想起一件事,走近他几步,小声问道:“镇上,哪个医馆的大夫本事高?”

顾亭远一怔,答道:“镇上有两家医馆,和春堂的丁大夫医术不错,邻居们有病的痛的,都是请他来家里。”

“这样啊。”杜金花记下他说的和春堂与丁大夫,“多谢你啊,小顾。”

不管咋说,这孩子的心眼不错。不孟浪,还有求必应。她脸色好看一些,柔和问道:“口渴不?喝水不?”

顾亭远带水囊了,但岳母问他,他便垂下眼睛:“有些口渴,劳烦大娘了。”

“客气啥。”杜金花道,转身进院子里,给他倒水去了。

顾亭远拘谨地站在院子里,不敢乱看。

不多会儿,杜金花端着一碗水出来,递给他。顾亭远接过,背过身,一口一口喝光。

回过身,他将碗递还给岳母,想了想问:“大娘,是家里有谁生病了吗?”

该不会是宝音吧?他有些担心。想到刚才在河边,她清冷伤心的样子,忍不住道:“是陈小姐,刚才在河边着凉了吗?”

“呸!”杜金花立刻变了脸,“你咒谁呢?”

吓得顾亭远忙摆手:“不是,不是,大娘误会我了。”

“没谁。”杜金花没好气道,“一个亲戚罢了。”说完,开始撵人,“没事了吧?没事就走吧!”

一个个的,盯上她的宝丫儿。

看着就烦。

第30章 赠画

轰走顾亭远, 杜金花左想右想,心里不大稳当。走进厨房,切了姜片,放入两粒红枣, 又舀了一勺红糖, 给宝丫儿煮姜茶喝。

那书生说她站在河边吹了冷风,杜金花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 万一宝丫儿着凉病了,可怎么办?

姜茶煮好, 盛进碗里,尝了一口, 又辣又甜。想了想, 又舀了小半勺红糖,放进碗里,搅和化开。宝丫儿在侯府长大, 吃惯了好吃的, 一勺怕不够甜吧?

杜金花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姜茶,推门走进堂屋,看见陈宝音还在睡。她一只手在衣襟上擦了擦, 然后抚上闺女的额头。还好,不热。

“宝丫儿?宝丫儿?”她轻声叫道。

陈宝音睡得不沉, 被她唤了几声, 就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了:“娘?怎么啦?”

“喝点姜茶。”杜金花柔声道, “那书生说你在河边吹了风, 娘担心你着凉。”

陈宝音倒是不冷, 但这会儿也有些渴了,见杜金花疼惜地端到床前,便坐起来:“谢谢娘。”

“客气啥哟。”杜金花爱怜地道,“慢些喝,仔细烫着。”

陈宝音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喝。

果然很烫,还很辣。当然,更甜,齁甜齁甜的:“娘,你放了多少糖?”

“咋的?不甜吗?”杜金花慌忙问。

陈宝音都快喷了,很想问,娘你是不是在逗我?这还不甜?

“够甜。”她说道,埋头喝了半碗,然后把另一半推给杜金花,“娘,你也喝。”

杜金花嗔她一眼:“干啥,又分给娘,你自己喝!”

“就要娘喝。”陈宝音仰头看着她笑,“娘不喝就是嫌弃我。”

“嫌弃你!就嫌弃你!”杜金花道。

陈宝音就笑起来,跪坐起来,抱着她的手举高碗:“不许嫌弃,娘快喝,趁热,快喝。”

杜金花这下板不住脸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得不把一碗姜糖水喝了。很甜,甜丝丝的一路绕到心上去了。

“再睡会儿吧。”她几口喝完,把闺女又按回去。

陈宝音睡不着了,也不想总是睡着,眨了眨眼下了床:“不睡了。”

“不想睡就起吧。”杜金花道,“姓顾的书生画了幅画,我拿给你。”

陈宝音好奇:“他的画怎么在咱家?”

怎么说呢?实话就是,姓顾的书生在献殷勤。

“送你的。”想了想,杜金花说了实话,闺女不傻,比一家人都聪明,对她可以说实话,不用怕她被人骗,“说是什么绿牡丹,珍稀品种。”

“哦?”陈宝音眉头微挑,来了兴致,“绿牡丹的确是不常见的品种。”像绿玉一样,清幽高贵。只是陈宝音不太喜欢,她喜欢明艳的色彩,粉红粉紫粉黄,都是姝丽无双的花朵。

杜金花将画卷拿来,陈宝音接过展开,看到深深浅浅的绿色,细微的青草汁气味传来,不用多想,他取色的手法了。

画得当真不错,极有意境,陈宝音很喜欢。再看空白处,题着两行小字,“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画不错,字也不错。

“回头二哥进城,让他请人裱起来。”陈宝音道,重新卷起画纸。虽然不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但也是一幅不错的画。

她有点高兴。曾经她是侯府千金,常有人送她称心合意的礼物,不觉什么。但现在她只是一介农女,也有人送她合心意的礼物,她便觉得珍贵起来。

杜金花应了一声:“成,等下我跟他说去。”

“啥?裱画?”陈二郎听了要求,摆摆手道:“知道了,过两日就去。”

家里要盖屋子,他忙得抽不开身。陈宝音要记账的笔墨纸砚,都是陈大郎和钱碧荷去镇上时,顺路捎回来的。

没想到,才隔了一日,顾亭远又来了。

“小顾,你咋又来了?”杜金花皱着眉,表情说不上好,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是个读书人,不好好读书,你这是做啥?”

稀罕她闺女,杜金花很高兴。但是,他连书都不读了,又让杜金花觉得没主心骨,不坚定,不会有出息。

顾亭远察觉到岳母的不满,并不慌乱,仔细回答道:“我清晨读书,午后读书,夜半读书。白日里,则作画来卖。”

他要赚钱养家,养姐姐,娶宝音。每日往外跑,并非不分轻重,而是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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