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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种田了(181)

冯夫人铁青着脸,把玉镯退下来,送给了兰兰。

陈宝音很惊讶,说道:“这使不得。夫人这玉镯,成色极好,没有搭配的耳坠和发簪,单独戴着不像样。我们还是不要了。”

冯夫人已经气得,好悬没厥过去,又把头上的玉簪拔下来,耳坠卸下来,一同送与她。

“哎呀。”陈宝音顿时不好意思道,“我们兰兰还小,小孩子家家的,混吃混喝就是了,夫人赏她这些,实在用不着。”

一套心爱的首饰都送出去了,还差几份点心吗?于是,又让仆人包了一食盒的点心,交由她们带回去。

“夫人的心意,我收下了。”陈宝音提着食盒,领着侄女,“我今天过得很开心,从前的不愉快,我全都忘了。”

她忘了,冯夫人可忘不了。胆敢讹她的首饰,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陈宝音!”她从牙缝里挤出来道。

陈宝音已经听不见了。领着兰兰,上了回家的马车。

路上,兰兰忍不住小声说道:“姑姑,咱们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陈宝音问。

兰兰便道:“会被报复。”奶奶教她,做人留一线,不要轻易得罪人。

陈宝音打开食盒,拿出一块莲子糕,说道:“以你所见,她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吗?”

兰兰摇头。

“那你看,她向我赔罪,我受了她的礼,她高兴吗?”陈宝音问。

兰兰又摇头。

“所以,她本来就心怀芥蒂,便是我不讹她一把,她也不会看我好。”陈宝音咬了一口莲子糕,“已经是仇人了,还怕结仇更深吗?”

她从前不曾见过冯夫人,初次见面,冯夫人便寻她不痛快。还特意设宴,当着许多人的面,揭她的短,给她难堪。

如今结了仇,冯夫人只会更加怀恨在心,不差这一套首饰。

但她们差呀,不论陈家还是顾家,家底都很薄。讹一套是一套,若能发家就更好了。

今天好一出大戏,看得诸位小姐夫人们心中称奇。在冯府时,还能面不改色。等回到家,便憋不住了,纷纷与亲近之人说起。

没几日,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连皇后娘娘都有所耳闻。

第127章 来信

原是郑国公夫人, 进宫陪她说话。为了逗她开心,提起了此事。

别的还罢了,那位顾夫人临走前讹人一套首饰,让皇后很觉得有趣。等皇上来到延春宫, 她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笑着上前道:“请皇上安。”

“不必多礼。”皇上大步上前,接替过宫女, 扶住她。

皇后一手握住他的手腕, 偏头看着他笑道:“今儿我母亲进宫来,可说了一件有趣的事。”

皇上揽着她, 坐在凤床上。听完,笑道:“这就有趣了?你只知其一, 不知其二。”

“哦?”皇后好奇道, “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皇上便把翰林院的情形,对她说来。

当听到顾亭远说出“我就一头撞死”的话,皇后惊得眼睛瞪圆, 嘴巴都合不拢了:“这, 这……”

恕她孤陋寡闻,长这么大,竟没见识过这等奇男子。

“张学士见他们闹得不像样, 便给他们放了半日假,让他们处理妥当再去上差。”皇上摇头笑道。

皇后听到这里, 微微皱眉:“这位顾状元, 有些公私不分了。”

他是朝廷官员, 便是跟同僚有纷争, 也该私下里才是。怎么能在翰林院闹起来呢?

“他不是一个好官员, 但却是一个好丈夫。”皇上说道。

皇后低下头, 柔声说道:“皇上说是,那就是了。”

世人都觉得,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学妇人之态,寻死觅活,很是丢脸。皇后却觉得,被他维护的人,很是幸运。

她开始对陈宝音产生好奇,说道:“可惜以顾亭远的官位,他的夫人不够资格进宫,否则我倒要同她说说话了。”

以低位之身,面对勋贵女子,竟然泼辣放肆,胆大如斗。皇后没见过,她觉得新鲜极了。只听着,便在脑中想象出一团烈火,野性难驯的样子来。

“何必拘泥于这些规矩?”皇上说道,“你是皇后,想见什么人,召见便是了。”

皇后看他一眼,眸中涌出欢喜,低下头道:“那我便召见了。”

皇上摇摇头,觉得他的皇后哪哪都好,就是胆子有点小,且格外守规矩,万事不敢出格。

“以后这等小事,你直接拿主意就是。”他抚着皇后的肚皮,随口说道。

皇后垂眼,像以往那样回答道:“是,皇上。”

皇后要召见臣子的妻子,本来不关皇上的事,但他很看重自己的皇后,加上想看看自己钦点的状元郎,于是抽空叫到身边说话。

“朕听闻,不久前你与冯文炳有些争执?”皇上道。

顾亭远跪下道:“臣有罪。”

皇上便问:“你何罪之有?”

“臣应全心全意为皇上做事,但臣没有,还打扰其他大人办公,臣有罪。”顾亭远答道。

“你既知晓,为何还敢如此?”皇上问。

顾亭远答道:“臣答应过内子,终此一生保护她。臣不能言而无信。”

“你可知道,忠义难两全。你对你妻子有情有义,可就是对朕的不忠。”皇上道。

顾亭远沉默了下,然后道:“请皇上恕罪。”

“哦,你觉得自己有罪吗?”皇上倚在龙椅上,眼底含笑,“朕听闻,当日冯文炳指责你渎职,你说是他下套害你。今日朕问你的罪,你还觉得冤枉吗?”

当日,顾亭远在翰林院“寻死觅活”,冯文炳骂他:“你乃朝廷命官,为皇上分忧是你的分内之事,你在办公时间争闹不休,乃是渎职!”

他是这么应对的:“我便是渎职,也是你害的!我就说,为何我夫人平白受欺辱,原来道理在这!你就是不想我全心全意为皇上办差,设套害我!冯文炳,你的心好毒哇!”

原来都被皇上知晓了。

顾亭远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皇上只是逗他而已,他与皇后一样,都未曾见过此等奇男子,甚觉有趣。至于什么男子威仪,什么官员体面,皇上并不很在乎。能办事,就是好官。

“罢了,起来吧。”他抬抬手,“朕刚刚不过与你闲话几句,现在要跟你说正事了。”

顾亭远不敢起:“请皇上吩咐。”

皇上道:“皇后想见见你夫人。她怀有龙子,需得保持心情舒畅。你回去嘱咐你夫人,让她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要哄得皇后开心,朕有赏。”

“是,皇上。”顾亭远跪地谢恩。

回到家中,顾亭远将此事告诉妻子。

“什么?皇后要见我?”她讶异道,眉头蹙起,“我知道了。”

不就是哄贵人?她又不是不懂。

顾亭远见她皱眉,安抚道:“别担心,不是坏事。”

陈宝音道:“我知晓。倘若要问罪,便不会由你告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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