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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种田了(170)

“喂!穿黄衣的!”叫声越来越近了。

顾舒容今日穿着一件黄色衣裳, 她知是叫自己,但她不敢回头,额头上渗出汗珠, 就在这时身后那人追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菜篮子。

“你跑什么?”高高大大的少年, 站在她身前, 剑眉飞扬, 星眸有神, 是个极其俊美的少年。

长得这样好看, 应当不是坏人吧?看清少年的一刹那, 顾舒容心中想道。

扯回自己的菜篮子,她往后退了一步,抿抿跑乱的鬓发,抬头看着少年道:“你是谁?追我做什么?”

“我问你,为何不捡?”张瑾若修长的指间夹着一张银票,他刚才追她的过程中顺手把银票捡了起来。

顾舒容道:“我捡不捡,关你什么事?你捡你的不就成了?”

她当他是坏人呢。张瑾若从她眼中看出防备,不由神情一黯。当初在巷子里,他向她求救,她也以为他是坏人。

“银票是我放的。”他没了追问的心思,把银票递过去,“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巷子里救了个人。他答应还你的鸡蛋钱。”

顾舒容已经看清楚银票的面额,足有一百两。谁家鸡蛋如此金贵,卖一百两?

她更加往后退,说道:“我不记得了,你们认错人了。”

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人还很凶,顾舒容一直担心自己救了个坏人。但看少年的模样,又不像是坏人。她不知少年是不是当日那人,但看身形是很像的。

“别过。”匆匆说了句,她转身就走。

张瑾若没料到她如此谨小慎微。

讶异之余,又有些敬佩。不是谁都能抵抗银票的诱惑,也不是谁都有管闲事的善心,他福大命大,才遇上她路过。

追上去,跟在她身后道:“你救了我的命,这不止是一个鸡蛋钱。你收下吧,莫叫我做忘恩负义之人。”

这话让顾舒容的脚步顿了顿。她当然不想叫人忘恩负义,但她也不想收这一百两。

“太多了。”她停下脚步,又退了退,跟少年保持两步的距离,“一个鸡蛋不过几文钱,你翻番给我,也不到十文钱。但你还吓了我一跳,便取个整,赔我十文钱吧。”

张瑾若:“……”

他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儿,看着妇人认真的模样,有心想让她都收下,又觉得玷污了她的善良。

“我身上没有。”他轻声说。

顾舒容一听,立刻道:“那就算了。”没有正好,她早忘了这事,不过一个鸡蛋罢了,趁早别沾闲事。

她抬脚要走,但菜篮子又被少年抓住了:“你等着,我去换。”

“不必了。”顾舒容不想跟他纠缠。

但张瑾若执意,说道:“要还。”既然她说十文,那便是十文。当时他烂成一摊,也就值十文钱罢了。他给自己标一百两的身价,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十文正好。”他垂眼道。

顾舒容还想拒绝,但拗不过他,不得不跟在他身后,又回到街上。

张瑾若身上还有些碎银子,他没有随意找个小摊兑换,而是买了一捆面饼,提在手里。

“给你。”他数出十文钱,递给顾舒容。

少年的掌心皮肤很白,愈发显得上面狰狞交错的疤痕恐怖惊人。顾舒容心头颤了颤,有些后悔跟他过来了。

“好。”她匆匆接过,不敢多言,只想快些离开。

只听少年又道:“你既不收,我便把这一百两捐与善堂了。”

顾舒容一怔,终于抬起头来。

“我不是坏人。”少年低头看她,漆黑如星的眼眸很亮,“你没有救错人。”

愿意往善堂捐银子,应不是坏人。顾舒容不好意思起来,抿抿唇,说道:“我没有说你是坏人。”

张瑾若笑了笑,眸光亮起,语气轻快起来:“我要去边关,打蛮子了。姐姐的住址,说与我吧?若我命不好,死在战场上,抚恤金给姐姐。”

“胡说什么!”顾舒容心头一跳,喝道。

张瑾若却不在意似的,笑着说道:“我已经没有家人,没有人为我打算后事,我得自己打算。”见顾舒容脸色不好,他道:“姐姐别为我担心,我会保重自己。”

顾舒容的脸色仍然不好。她不知他说话是真是假,但他看起来在笑,眼底深处没有光亮,上战场简直是一心求死。

“你跟我来。”她拉住他手腕,打算带他回家吃顿饭,好好劝劝他。她一个鸡蛋把他救回来,可不是让他寻死的。

但张瑾若挣开了,说道:“我就要走了。姐姐,住址说与我吧。”

顾舒容不想与他说,但少年提着一捆面饼,浑不在意自己性命的样子,让她叹了口气。

“我记住了。”张瑾若点点头,脸上温柔,“愿姐姐与姐夫百年好合,儿女孝顺,一生美满。”

顾舒容一怔。姐夫?

她想起什么,摸了摸头上。为了方便出门,她总是梳着妇人发髻。

张瑾若说完,便转身走了。少年生得高高瘦瘦,但走起路来气势飞扬,衣摆翻卷,像是要浪迹天涯。

嘴唇动了动,顾舒容没有叫住他。萍水相逢,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待少年的身形没入人群中,她便收回视线,转身回家。

她没有与任何人说起此事。回到家后,将十文钱包在帕子里,压进箱底。

半个月后,永宁伯府被判刑,上上下下一百多口,全都流放。

离京那日,好些百姓围观,纷纷拍手称快,听得永宁伯府一众犯人灰头土脸。

“就该如此。”顾舒容围观回来,跟陈宝音、兰兰说道:“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死了便宜他们。就该流放到苦寒之地,开荒,挖山,什么苦、什么累,就让他们做什么。”

兰兰点头,义愤填膺:“对!”

陈宝音也跟着围观了,她道:“可惜了永宁伯的长子,竟然死在牢里了。”

大义灭亲之前,那位永宁伯府的大公子被继母所害,受伤过重,在牢里没熬过去,死了。

“谁说不是呢?”顾舒容惋惜道,“听说他只是纨绔了些,人不坏。”

永宁伯府的事,京城人都能说上几件。像那位大公子,只是不务正业,倒不曾做些强霸之事,算得上干净的人了。

“死了也好。”顾舒容低头择菜,“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也免了后半生,受劳役之苦。”

陈宝音不知说什么。苟且偷生,与一死了之,她自己也不知道哪个更好。

“我有思路了。”她忽然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就往屋里去了。

她在写话本。永宁伯府大公子的事,给了她灵感。

“去吧去吧。”顾舒容便道,“吃饭时叫你。”

与兰兰小声说话,不吵扰她。

“咚咚咚。”一日,院门被敲响。

顾舒容听到声响,起身走向门口:“哪位?”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小丫鬟,穿戴打扮都很讲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我来送请帖。”

说着,将一张制作精美的名帖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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