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熊猫联姻指南(72)

作者: 林啸也 阅读记录

何婷抹着眼睛连连点头:“对,小季回来了,小季回来了我们星言就有救了,身体一定会好起来。”

季临川敛了眉,终究是没有承诺什么,把祝星言抱起来向何婷告别:“干妈,我们就先走了,还要去医院。”

*

两人在何婷的目送下上了车,祝星言趴在车窗玻璃上和她不舍地挥挥爪子,但低落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没有那么脆弱,反而是一只和病魔抗争了数年还依旧保持乐观的快乐小熊。

快乐小熊摆弄着自己的竹编小筐,不厌其烦地从背包里挑出更大更圆的枇杷放进筐里,一边放还一边数数。

他玩的时候是背对着季临川的,两爪着地颤颤巍巍地站在座椅上,两手扒着竹筐边沿,毛脑袋扎进筐里。

季临川就眼看着他的小尾巴越摇越厉害,小爪子越踮越高,整只熊以一种肉眼不可察的速度慢慢往上“纵巴”,然后“汪!”地一声惊叫,直接头朝下栽进了筐里。

别人是倒栽葱,他是倒栽小胖熊。

季临川哭笑不得,连忙抓住两条熊腿把他拔出来,“你老实一点儿。”

祝星言可怜地叫了一声,整只熊都是懵的,毛衣翻着,太阳帽也被挂掉了,一脑袋毛炸得乱七八糟。

他自知丢脸,若无其事地拉好衣服,确认依旧端庄后就把手放在肚子上,转头“专心”地欣赏窗外的风景,假装刚才无事发生。

其实小熊坐着时上下不是一边宽的。

他的脑袋圆滚滚的,两只小耳朵像饼干一样,短短的鼻子短短的下颌,脖子有一点但又不多,这就导致他的头直接和肩膀丝滑相连,坐着时鼓出肥嘟嘟软绵绵的小肚子,莫名像个三角饭团。

又因为刚刚丢过脸,有心虚和窘迫加成,这“饭团”怎么看怎么喜感,让人想咬一口尝尝里面的馅料。

季临川觉得自己的易感期是真的快来了,不然为什么老是想吸他咬他,还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个没完。

小熊察觉到他的视线,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汪!”干什么看着我!

“喜欢吃三角饭团吗?”季临川突然问。

他有点懵,但还是老实说:“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我不喜欢吃米。”

“是这样?”季临川面无表情转过头:“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不喜欢吃和自己长得一样的食物。”

“怎么会有食物和我……好啊!你说我像三角饭团!”

他气得当场炸毛,汪汪叫着往季临川身上爬,季临川笑着护住他的腰,“其实也不太像饭团,我觉得更像汤圆,糯米糍,或者奥利奥大福。”

说白了就是觉得他像块甜点。

祝星言更生气了:“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我像吃的,怪不得你一天到晚总喜欢咬我屁股!”

他抱着季临川的脖子耍流氓,毛扎扎的嘴在人脸上胡乱亲吻,边亲边色眯眯道:“我看你也挺像竹子的,我也要咬你一口!”

他说咬就咬,两只小爪子捧着季临川的脸端详片刻,却突然低头咬上了他的喉结。

“嘶——”alpha闭着眼皱紧眉头,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还是止不住震颤。

喉结距离他动物体的口器实在太近了,而蝴蝶的口器是比x…器官还要敏感的地方。他又临近易感期,压根禁不住祝星言这样折腾。

“崽、崽崽,换个地方咬……”季临川的声音已经不稳。

小熊不解:“为什么啊?”问完又不怕死地舔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逼得季临川当场闷哼一声,暴起青筋的大手直接拍在熊屁股上,“听话点!不然就别咬了。”

他的声音很低但暗哑得厉害,钻进祝星言耳朵里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小熊半边身子都麻了,大脑一片空白,从耳朵到被拍打的臀部泛起一大层鸡皮疙瘩。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好像知道,慌不择路间一头扎进季临川肩窝里把自己藏了起来,羞赧地叫了两声:“咩咩~”

像是饥肠辘辘的小羊在讨食。

这句声音太小,没有被翻译器收录。

相处几天下来,季临川已经大致掌握了他的语言习惯。比如轻快的“嗯~嗯~”叫是开心,闷闷的“嗷呜…”叫是委屈,小狗一样“汪汪!”叫是急切、害怕或者生气。

如果是像以前那样叽里咕噜一通乱叫,偏偏翻译器还翻译不出来,那也不用猜了,他不是在和你吵架,就是在用自认为很脏的脏话偷着骂你。

而不管以上哪一种,都不包括刚才第一次出现的像小羊一样“咩咩”的叫声,季临川没来由地在意。

他闭着眼缓了几秒,把熊从怀里抱出来,“在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

“咩咩叫是在说什么?”

小熊猫瞬间脸红,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朵,“以后……以后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等以后?”

季临川还欲再问,奈何被小毛爪子一把圈住了脖颈,无赖小熊用毛茸茸的耳尖蹭他的脸,害羞道:“我刚才尝到了一点酒味,在你腺体那里。”

“嗯,呛吗?”

小熊摇头,“不呛。”又说:“但我的腺体只剩一小点了,医生说它很脆弱,不能给你咬。”

“我知道。”季临川托着他肥肥的小屁股,往上抱了抱,怕他难受就安慰他:“这都无所谓,其实撕咬腺体在医学角度来看是最无意义且费时的标记手段。”

小熊猫“喔”了一声,“可我想咬一咬你的。”

季临川:“……医学角度也不可尽信。”

“哈哈哈哈。”小熊猫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季医生你的原则呢?喂小狗啦?”

季临川垂眸看着他,大手揉着自己刚打过的地方,“不是喂小熊了吗?”

连那种地方都给你咬了,还要我怎么样。

祝星言莫名理亏,贴着他的脸黏糊糊说:“我在想如果我的腺体一直都长不大怎么办?那你岂不是永远都尝不到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小,带着一种对未来的茫然和无助,让季临川的心都慢慢揪到了一起。

突然一阵风从半开的车窗里吹进来,裹着一片被雨打得残缺的粉色花瓣,正好盖到了小熊黑黑的鼻尖。

祝星言想伸爪去拿,却被季临川拦住。

“崽崽,闭上眼。”

“嗯呜?”呆呆小熊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也听话地阖上眼睑,几秒之后面前突然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响动,随后陌生又熟悉的湿滑触感擦到鼻尖,一闪而过。

陌生是因为从未体验,熟悉是因为曾经亲眼目睹。

——蝴蝶伸出了他恐怖的口器,温柔地吸走了小熊鼻尖上那片残缺不全的花瓣。

“我尝到了。”他说。

祝星言睁开湿漉漉的眼:“什么?”

“我尝到了你的信息素,是花蕊的味道。”

季临川含着那片残缺到只剩一小点的花瓣,低低地念出两个字:“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