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梓牧之光(33)+番外

作者: 予鳞 阅读记录

“你们部门把底薪调到公司人均水平,我可以考虑。”他抬眸,黑曜石般的眸中有深邃,也有阴沉,那并非天生而来的阴鸷,而是源于对一切的无畏。

包括生死。

女人见“和谈”无望,很快就露出了原来丑恶的嘴脸。“别开玩笑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一年为公司带来多少利润?就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我们降薪?你还真是年轻,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既然不接受,那没什么可谈的,我会按新规执行,不按规定打卡上下班的,一律当旷工处理。”他知道她接受不了这一切,他就是要裁了她的叶,剔了她的根,金骅的基底才能稳。

“你敢?”女人勃然大怒,发了飙指着他,大骂道,“叫你一声‘世侄’是给你脸,你算什么东西!你爸还在尿裤子的时候,我霍少兰就跟着你爷爷打江山!没有我,哪有今天的金骅集团!”她恨恨地把桌前的数据表撕了个粉碎,“我告诉你,杜梓牧,别以为你有爷爷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公司除了你爷爷还有董事会,你最好在我向董事会提出罢免你之前,赶紧向我道歉!”

杜梓牧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甩到她胸前,凛然道:“本来想给你留点脸面,看来不需要了,今天内提交辞呈,三十天内交接好工作,主动滚出公司!”

叫“霍少兰”的女人拿起照片一看,大惊失色!那都是她以“外出见客”名义做的私事,其中不乏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些东西一旦公开到董事会,她也讨不了好果子吃。“你小兔崽子找人跟踪我?想逼我辞职?你做梦!”此时的霍少兰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她已然狂怒,她不相信自己会毁在一个大学没毕业的毛头小子手里!“你算什么狗屁东西,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就是杀人犯的儿子,你就是废太子,你处心积虑做那么多,将来金骅集团也不会属于你!”

她千不该万不该说出“杀人犯”三个字,挑衅着他不受控制的神经。杜梓牧隔着桌子,揪着她的领口把她的脖子扯了过来,上手用力地掐住!

是,他是杀人犯的儿子,癫狂的血脉,残暴的行径,血腥的心瘾,没有比这更贴合的标签!躁动的神经就像操控着他犯罪的提线,一点一点地加重他手中的握力,直至理智外的声音完全主宰了他的身体:来吧,哪怕粉身碎骨,也必须给她一点教训!

看着他眼里“杀人了事”的凌厉,霍少兰一脸恐惧!

她剧烈地挣扎着,可对方依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恐怕过不了多久,金骅集团就会闹出人命来!

初见是温文少年,再见是地狱之鬼,莫不是这孩子跟他亲生父亲一样,有着同样的疯病!

这时候,高大的女秘书艾米闯了进来,她似乎对所见之事一点儿也不惊讶,迅速地扭了杜梓牧的手,一招制伏了他,显然是练过家子的。“特助,冷静点,你是在办公,这里是办公室!”她将他按在座位上,一字一句向他“谏言”。

杜梓牧如梦初醒,如同解了禁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霍少兰摁着脖子,几近崩溃,不停重复着:“看到没?他疯了,他疯了!他要掐死我!”她尖锐的声音让他极度不适,让他迟迟无法从那魔障中走出来。

“带出去……”他虚弱得像个病重的人,有气无力地对艾米说。

“是。”艾米扶着,不,几乎是拖着惊魂未定的霍少兰,从特助办公室里退出去。

霍少兰心有余悸,嘴上恶毒的咒骂却从未停歇:“杜梓牧,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特助办公室外,正在认真学习传真机用法的穆彤,仿佛又听到了记忆中的名字。

多少次了……

她总是不知不觉陷入这种“幻觉”当中……

她对他的思念,竟是这般——有增无减。

特助办公室里,杜梓牧终于把紧握的手松开了。落地玻璃外的阳光,洒落在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掌上,熟悉又陌生。

那一次断药过后,他越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副身躯并不是自己的。每到激动处,总有地狱来的声音回旋在脑海里,让他险些做出难以挽回的荒唐事。

对自己陌生的感觉,是煎熬,是恐惧,是折磨!

谁又相信,伤害人从来不是他的本意?

桌上的亚克力水晶相框里,那一张几乎被秀发挡住的侧脸,温柔地展露着笑意。

再过一段时日,也许他就会成为完全不认识的自己。

如果今生还有相见之日,她是否会对他失望至极?

他留不住她……

他留不住记忆……

他甚至留不住曾为她遮风挡雨的自己……

为什么上天独独给了他这般残忍的宿命?

前尘往昔,是他拼凑起灵魂的点滴,是他生而为人的意义。

他不愿在癫狂中弄丢的一切,恰恰是他深爱的证明。

第24章 Chapter 23

在内务部里“研究”机器的穆彤,确实听到困着“巨兽”的小白屋里传出过争吵声。

但她没有在意。

很快周围恢复了平静,小员工又流水般地往特助办公室里递送资料。

这本与穆彤没有半点关系。

偏偏一个女员工突然肚子疼,把文件随手搁在案上,匆匆跑洗手间去了。

由于视线的阻隔,她完全没有想起,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待销毁文件隔壁,就是一台碎纸机。

这时候,穆彤“摩拳擦掌”来到碎纸机前,一心想把它“搞定”。她拍了拍一旁的陌生同事的肩膀,有礼地求教:“请问一下,放在碎纸机旁边的文件是不是都不要了?”她也知道个中利害,不免谨慎一些。

那同事也忙,头也没回,只告诉她:“对,你有空就帮忙碎一下。”

“好的,谢谢。”穆彤也没多想,挑了一旁最薄的文件来练手——放单张,放多张,机器都能一股脑把它碎个干净。

这碎纸机,容易操作得很嘛!

正在穆彤为自己又“征服”了一款机器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一声“惨叫”把她吓出一身冷汗——“我的文件呢?”女员工从洗手间回来,发现放在案上的文件“不翼而飞”。

穆彤心中大喊“不妙”,仍有理智地问一遍:“不会是……它吧?”她心虚地举起了文件里剩下的最后一张纸。

“就是它!”女员工的确认,让穆彤的心凉了半截。

“它放在碎纸机隔壁,我以为不要的,就碎了……”穆彤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可她实在委屈,哪有人把重要文件放碎纸机隔壁的!

“天啊,那怎么办?那是盖了章的合同,正准备给特助签字呢!”“特助”二字刺激着穆彤的神经,一想起李总监,她心里仍然堵得慌。

“这是特助的文件?”她再次确认,祈祷着会有不一样的答案,然而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