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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底律监狱(88)+番外

作者: 线石 阅读记录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五指轻轻地与黎沃的五指插在一起——十指相扣,血液急速流动着,几乎要跃出指尖,在空中交汇交融。

“就这样吗?这样就足够确认了吗?”黎沃说,他不怀好意地笑笑,“你在书上看的,可以做的,不止这些吧?”

“闭嘴,”乔霖轻声说,他感受着黎沃手掌心的温度,没有再做出下一步动作,“屁话太多了。”

——仅是牵着手,哪怕在虚假的梦境里,对我来说,也弥足珍贵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然而下一秒,黎沃的手上有了动作,他一下一下地蹭着乔霖的指缝,进进出出,平添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乔霖耳根一红,想抽出手,黎沃却抓住了自己,抚摸着自己的五指。

乔霖的呼吸急促起来,内心的欲望被无限的放大,他理性地知道,是自己的潜意识构造了黎沃这般行为,他必须阻止这种“出格”的行为;然而感性告诉自己,沉溺于温暖的他,一点儿也不想离开……或许,他还渴望更多。

黎沃与自己对视的瞬间,他感觉理智分崩离析。

那一句“确认了吗”,实际也在询问自己是否确认对黎沃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情——乔霖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突然,四周狂风骤起,头顶的冷水阴沉地往下压,脚下的石块一点一点崩塌,黑暗逐渐吞没了光明。他握紧了黎沃的手,与对方十指交错,他感觉那股热流汇集到胸腔,几乎要把残存的冷淡搅个乱七八糟。

“到最后了,不拥抱我吗?”黎沃朝他张开怀抱。

乔霖平静地摇头,他本想说自己还没那资格,但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我还没那个打算”。

疾风骤雨、梦境碎裂,黎沃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明知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乔霖却没有放开他的手。

他一直等到黎沃的手指尖化作光斑,消失殆尽。

漆黑如猛兽血口,一把咬住了他的腰,凶猛地将他拖拽下来,失重感砸向了自己,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现实的苏醒。

心脏剧烈跳动,失重感最强之时,他感觉光感变亮,但奈何于梦境中再也无法睁眼,他感觉那股充满生命力的热量裹住了自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滑过自己的胸口,再紧紧搂住了自己。

——无穷无尽地坠落。

乔霖猛地惊醒,他喘着粗气,头发因为浸了汗水,变得一绺一绺的。

黑暗中,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记忆脑感知了他的苏醒,自动开启了智能家居。天花板四周,嵌灯柔和地亮起,手环在空中投影出时间——五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就要起床了,厚厚的黑色窗帘遮住了外界,但如今正值热季,人工太阳应当已经升起。

他缓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出了一层湿滑的汗,他想到梦里自己主动去牵那人,忽然感觉面红耳赤。

手心的余热尚存,让他有些燥热。

无声的空调静静地呼出冷风,他给了自己一点冷静的时间,但越想越难受,他伸手拉动抽屉,想拿一管静心草药剂注射到体内,但没想到所有的药剂已经使用完全、一滴不剩,他只好无奈地推上抽屉,用手捂住了眼睛。

“乔霖,我在这里。”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你的心意。”

梦境中,黎沃的声音还游在脑中,如魔音贯耳、挥之不去。乔霖感觉身下有点怪异,掀开被子一看,脸色瞬间青白。

正当他还处于震惊阶段时,女仆敲响了门,慌得他急忙拽过被子,严严实实地遮住自己下身——哪怕他心里清楚,女仆并不会进来。

“少爷,您今天想喝……”

“跟往常一样。”乔霖跟往常不一样地打断了女仆说话——一般来说,他会礼貌地倾听完她所说的所有字词,但现在,他只盼望女仆赶紧离开。

简单的几句对话后,女仆离开,乔霖迈开两条长腿,步伐僵硬地冲入洗手间;拿着牙膏牙刷的机械手已经从天而降了,然而它们扑了个空,所要服侍的主人并不像原来一样,还安稳地坐在床上。

乔霖双手颤抖地摸住裤边,他难以相信自己的反应——近一年来他虽明白自己对黎沃的心意,但没想到已经成了这般“走火入梦”、“欲望难忍”的地步!

——我对他,不仅仅是想默默喜欢了。我想……更接近他一点,我想……触碰他多一些。

白色的长裤落下,乔霖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刚想“解决”之时,记忆脑里母亲的通讯杀了自己个措手不及!这玩意儿差点儿吓软。

檀蓝温和的声音传来:

“收拾一下自己,今天日程表改动了,准备去你父亲的城堡,置办舞会。”

乔霖愣住了,迟迟没有反应。

檀蓝接着说:

“乔霖,政治联姻,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计划之一。一定要,万无一失。”

乔霖垂下目光,说:

“我明白的,母亲。”

…………

水流冲洗着那双修长的手,黏液与冷水交杂一起,旋转着流入下水道,指尖滚烫的触感还依稀残留,手掌心的热意难以忘却。乔霖穿上衬衫、打上领带、扣上马甲,他套上那枚与黎沃同款的灰钢手环,垂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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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双向暗恋真是不容易啊……政治联姻迫在眉睫了,之后该怎么办呢?乔霖真的要与贵族女性组建家庭吗?

第48章 欲望链条(4)

说起来也真是难以相信。

他看见抽屉里空空如也:地图不见了,枪不见了,纸币不见了,连烟草卷和火机也不见了。唯有一串从萨福身上偷来的钥匙,正静悄悄地挂在抽屉把手上。

黎沃狠狠将抽屉“砰”地甩上,他烦躁地在屋里踱步着,头脑还有点儿发胀。

他摸了摸太阳穴,过了一天,针孔早就消退不见,他搓着手指,想从胸口衣兜里掏出“紧急用烟草卷”,却摸了个空——鼠耳连他身上的都偷走了!

黎沃大叫一声,懊恼地坐在床上,抱住脑袋,把那一头短发揉得乱七八糟,他瞥到脚边有一自己刚刚扔下去的纸团,又气不打一处来,把那烦人的纸团踢远了。

咕噜咕噜,纸团落在地上的两把小刀旁——鼠耳还算好心,这两把跟自个儿命根子似的小刀没拿走,要是一并给偷了,看自己不剁了他的爪子!

——黎沃其实也不算自然苏醒,实际来说,他是给憋醒的。

具体原因是他面部蒙了几张能糊脸的白纸,呼吸困难到极致,他头晕脑胀地醒来,一把扯过那些白纸,眨了几下眼,缓过神来,发现一张纸只写了一个大字,逗号也占了一张,连起来读,便是:

“去白阳城,鼠耳。”

——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明明跟我一样的心思,当时自己被萨福整得这么惨,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去白阳城又是怎么回事啊!单枪匹马吗?!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他还挺大能耐,是副手了不起啊,在我队里,还不是得叫我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