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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底律监狱(109)+番外

作者: 线石 阅读记录

乔霖关闭了监控,对受伤的下属说了句辛苦,先去治疗吧,便准备下到城堡深处去找那个蠢货。

没想到刚转过身,天马就叫住了自己。

他回过头,看见半蹲的下属换了姿势,他跪在地上,双手伏地,用希望又绝望的目光注视了乔霖两秒,随后缓慢俯下身去,额头贴手背——为白阳未来的掌权人献上巴底律世界最恭敬的礼数。

乔霖很明白天马想说什么。

铁石心肠如他,那句“我会尽我最大责任,完成我应该完成的任务;但你跟玛格本是阶级分明之人,想日后风平浪静的生活,比登天还难”,就像鱼骨似的卡在喉咙中;于心不忍也如他,面对俯首跪拜的下属,也顿时失语了。

——我会让一切恢复秩序。

是乔霖对天马最后说的话。

这里的城堡是巴底律世界最核心的网络主区,深处有三层灰钢电子墙,每一层都由乔氏家族掌控,只要一层一层关闭,就能使巴底律世界的网络瘫痪,到时候无论是白阳广场的大屏幕,还是边缘城每家每户的小电视,都无法显示一点内容。

届时只需要用广播维持秩序就行了,时间不会很久——因为,对于暂时关押起来的芬琦,由自己亲自“拷问”的话,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弄明白她记忆脑里是什么东西;或许,说不定能连根挖出她背后的人是谁,毕竟能搜出毁掉乔氏家族、破坏世界秩序的资料,必须足够庞大完整、滴水不漏,光靠这名年轻少女,是不可能搜集完全的。

他明白“女王”决出前有一长段时间不需自己露面——除非自己看上哪个姑娘,想同她共舞。于是干脆先离开现场,到城堡深处,把那烦人的家伙安安稳稳送出去再说。

他这人一来,一定没好事发生——如果还被父亲发现了,结果不可想象……

于是,尊贵守秩的乔霖少爷,就如此泰然自若、风度翩翩地穿过“万花丛”,在美人扎堆中心如止水、我佛慈悲,脚步坚定地走向了地牢的入口,奔向——那个男人。

微微抬起头的天马不禁在心里感慨,乔霖少爷为了这个世界的稳定付出了多少啊,都变得不近女色、无欲无求了,他是真的想让人民幸福自由。

下属天马再一次为乔霖的“伟大壮举”流泪。

殊不知人家只是喜欢那个“野男人”罢了。

然而,正当天马准备按照乔霖的吩咐,先去治疗室内找机器,种回自己的两颗牙时,一股冷风直吹颈后。

威压让自己头脑发晕,记忆脑芯片的温度好像在上升,他感到心脏剧烈跳动,反胃感传来——整个人就像要被什么东西捏爆一样!

当他回过头看到来人时,冷汗已遍布额头。

“儿子受你照顾了,天马。”他听见那人阴冷低沉的声音。

忽然,寒光闪烁,一枚针管似出鞘之剑般,凌厉地戳向他的脖颈!

他想阻挡,却发现四肢分外僵硬!他想通过记忆脑调出自己的软剑,却发现武器控制系统被封禁了!来人以极高的权限施压于他!

“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乔多全用血红的双目盯着他。

针尖毫不留情地插入皮肤!

滴答,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下巴尖滑下,落到带有硝烟痕迹的白阳制服上。

——会发生什么?!

天马灰蓝色的眼珠子转动着,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

过了几秒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甚至头脑还清明不少。他感到舌头一侧像被什么硬物抵住似的,再过了半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那被黎沃打掉的牙齿长回来了!

——公爵大人,是在……帮助我吗?他为什么……

但是下一秒,后脑勺破开了一个小孔!只是未有血液脑浆流出,而是源源不断的黑雾,从那狭窄的孔中争先恐后地涌出!瞬间就吞没了他全身!

乔多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个黑雾怪物就这样从手下诞生,跟六年前柯西创造的极为相似。

黑雾笼罩,那被乔多全注射过药剂的“人”,长出尖牙利爪,面目扭曲地低声咆哮着,绿油油的眼睛似狼一般,它喘着粗气,在公爵大人的强力施压下没有踏出半步。

“把革命派的小虫子吃掉,保护白阳吧。”乔多全说。

…………

时间来到黎沃穿过灰钢墙大洞后,他将食指的戒指推上去一点,看见手指表皮被烫伤的红色痕迹,不由得无奈地撇了撇嘴。

“什么鬼东西这戒指,怎么连接一下还要发热呢?暖手指宝吗?”

“等会儿……”黎沃脚步一顿,二十岁的青年被自己脑中的中二想法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自言自语道,“等下等下等下!这玩意儿不会是什么反噬生命的装置吧!啊……我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畅了,好像生命力在流失不会吧?!”

他自己吓自己,越想越害怕,脑中已自动把这枚无辜的小戒指命名为“幽冥地府恶魔戒指”了,他想将其脱下,没想到越拽越紧,那戒指好像真有生命似的,牢牢吃住自己不放。

“算了,真被吸走精气也不怕,但至少死前,让我再一睹乔霖少爷的风姿吧……”他嘀嘀咕咕,推开玻璃门,并奇怪那些女人究竟在这段时间内逃至何处。他感到身上的伤口已经发炎了,自己也因为缺水、饥饿,体力大不如前,但他没有停下来的理由。

右眼佩戴的电子镜片有通话功能,讯息可以直接通过眼部神经传到大脑,但他无论怎么向外发起通话,却收不到一丝回音。

他垂下目光,静静地想:鼠耳和兰晴……可能因为特殊原因暂时屏蔽了信号,也可能……不,应该不会的,他们的生命体征还能看见,只是不知二者身在何方。革命派那边奇怪地切断了信号,不知老师打着什么算盘。

——但老师打着什么算盘都无所谓了,反正他又不在前线,我在前线有眼有腿,该怎么走还得靠我自己。我不想……再活在老师的庇护和命令下。

青年内心有一团叛逆的、青色的火,逝去的好友费米是干燥的柴,每每想起,只会让自己愈发无法平静。

下一秒,门被推开,自己内心的较劲还未消,眼前之景也未看清,就被埋伏在门后一侧的人袭击得措手不妨!

脑中警铃大作!他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立起,屏住了呼吸!

那人戴着有金色太阳的白色手套,左手贴上了他的脖颈,右手持枪,枪口顶在自己腰后!他感到枪口汇聚的热量穿透了衣料,并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上升!

对方的左脚往前迈了一步,插在他的双脚间,并挨着他的左靴;身体离他不足二十厘米,黎沃几乎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人的呼吸,正有规律地“抚摸”着后颈的皮肤——这几乎让他毛骨悚然!

黎沃极其小心地将手移到腰间小刀上,然而对方察觉到了他这个小动作,握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枪口的温度也上升到了“烫”的程度,只听那人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