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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首辅他火葬场了(6)

作者: 张部尚书 阅读记录

白婉心底凉凉的。

真又如此,她能做什么?

哭天抢地把人赶走,等到日后,让陆松节参白氏一本?

她握住王氏的手,自哂道:“他若想这么做,我也防不住的。我往后只想好好伺候阿母,和阿母好好过日子。旁的,就不图了。”

见她几乎要堕泪,王氏不忍相逼,长长叹了口气。

“你既定了主意,阿母就不多说了。但你是陆家明媒正娶的妻,戴着陆氏传家的玉镯子,其他人,阿母是一概不认的。”

王氏说着,又捧起白婉的皓腕,那剔透的翡翠玉镯就藏在袖口内,衬得她腕骨伶仃,肤色如雪。

白婉只觉得窝心,柔声道:“谢谢阿母。”

“谢什么,阿母又不是外人。”王氏笑了笑,“你这孩子性子软,竟能说出什么也不图的浑话。哪能什么都不图?阿母还盼着你早日诞下大胖小子,给咱们陆家传宗接代呢。”

提到子嗣,白婉才好了点的心情,又压抑下来。

可她现在不敢拂了王氏的兴致,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与陆松节已非新婚,这么久都没有孩子,哪里是她不愿,是这两年陆松节根本不碰她。

王氏提醒了她,他们感情淡漠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再怀上陆松节的孩子,便是陆松节不喜她,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一定会对白氏手下留情。

白婉担心自己耽误王氏休息,差丫鬟芸佩放下送来的药膳,又叮嘱她多多惜福养生,便离了辰锦堂。

*

夜里,陆松节破天荒早归。

白婉毫无准备,忙让芸佩到小厨房热了热饭菜,自己披上金丝绣芙蓉上袄,在黄花梨罗汉床旁侍奉。

见他欲言又止,白婉心领神会,一面温酒一面道:“阿母已经同意了,我明儿一早便去接人,陆郎不必忧虑。”

陆松节转了转玉杯,似乎了了桩心事。

“如此甚好,辛苦你了。”

“能为陆郎分忧,是我的福分。”白婉违心道。

她心底却在想,难怪他早归,原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没有张幺妹,她想见见陆松节这“大忙人”,都格外奢侈。

酒是严氏酒楼送来的陈年佳酿,用小火炉烫过后入口醇厚,唇齿留香。须臾后,酒劲方缓缓上头,让人醺醺然。

陆松节小酌两杯,眼眸也莹润起来。他借着泛黄的烛火,见白婉仍站在他身侧。

她神色憔悴,身形伶仃,被重重的袄子压着,瞧着有些可怜。

陆松节突然想到,他们成亲五年,每次用饭,她总是这般立在身侧伺候他。

她素日走步,一步三喘,侍奉时却神色自如,应是不想失了贵门仪态,又发自内心尊崇敬慕他。

难为她今日办了件好差,陆松节便道:“屋内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着了,坐我对面来。”

白婉迟疑,陆松节便歪头一笑,敲了敲檀木案,白婉这才落座。

她见陆松节双颊泛红,薄唇也润泽欲滴,才知他醉了。

她绞缠着锦帕,突然忆起婆母王氏想抱孙子的话。

她嫁他后,一直上孝公婆下顺妯娌,却平白要承受他的冷待,如今还要替他照看姘头,实在难忍心寒。现在,她只求能为陆氏开枝散叶,保住嫡妻荣华,以免日后白氏遭到清算。

白婉咬咬牙,松了外袄,假意凑近他,为他斟酒。

“陆郎,要不再来一杯?”

她的声音和模样一道,让人骨头酥软。陆松节抬眸觑她,又见她借着斟酒的机会,柔荑有意无意碰他的手背。

陆松节的酒莫名醒了大半。

在他印象中,他们已经两年多不曾有肌肤之亲。

非是他不能,是他不愿。

白婉的美在盛京贵女中常夺魁首,他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两人成亲没多久,碍于长辈的催促,他也曾色令智昏,一夜索要她好几次。

可上次她小产,他看到满床猩红可怖的血,只觉心痛难耐。他并不知,女人小产是这副境况。

……白氏前途未卜,现今不宜要孩子。房事,暂且不必了。

就在白婉又把酒递过来时,陆松节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颇大,把白婉也唬住。她微微睁大眼,楚楚无辜的模样,又让陆松节软了姿态。

“时辰不早,就不喝了。”

他像是刻意拒绝她,桎梏她的手,不允许她再动弹,只叫芸佩撤下饭菜。

但到底是喝了热酒,碰着她后,又没有松开。

拉拉扯扯的,把她抱到了床上。

白婉的心剧烈地跳动,任他欠身倾轧,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毕竟时隔两年多,她感觉身下都紧了,先前疼痛的记忆,一点点苏醒。

她的指尖不觉抚上陆松节的面容,停在那颗微红的泪痣附近,长睫微微颤抖。

“陆郎……”

她慵懒地唤他,唤得他心神荡漾。

陆松节喉结滚动,呼吸瞬时灼热。

她有一双含情目,望向他时,总让他有种被深爱的感觉。她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对他情根深种,这样缱绻的目光,在昏霭的灯下尤为撩人。

他很想说,不要这么看着他,不要这样呼唤他。

白婉自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她玉足蜷缩,惦着子嗣的事情,害怕之余又隐有期待。

她是白家的嫡长女,自小受父母恩养,要肩负起应肩负的责任。

即便她埋怨陆松节,可纱帐垂下,看到他那双妖异的凤眼,和那滴泪痣,她总能陷入短暂的幻想中。

就在她觉得要水到渠成时,门外忽然传来仆从同福的声音。

“二爷。”

陆松节如蒙大赦,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气息仍旧急促。

“对了婉儿,我想起明天上朝还有点事,得准备一下。时辰不早了,你先睡吧。”扔下这句话,陆松节便出了屋。

白婉怅然若失,蹑脚行到门前,却听陆松节和同福低语。

原不是为了朝中事,这些日子他晚归,全因那张幺妹长途跋涉动了胎气,他离了衙门总要顺道去看望一二。

今日没有去看,张幺妹半夜肚子又疼了。

第5章 小产

白婉橙红的指尖摁在菱花格纹上,不禁低笑。

到底是她的夫君,喝醉了对自己坐怀不乱,但那张幺妹稍稍眉头,他就乘着夜色而去。知道的,说他关切同乡,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幺妹怀的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白婉一点点滑坐在地,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倘若是他的孩子,他会如此上心?她曾怀过个孩子啊,只是三个月内胎象不稳,循着旧俗,不曾对太多人道过。

彼时陆松节才入翰林院,觉着她年轻底子好,还让她帮忙操持庶务,随他一道赈灾。

那是大靖朝百年难遇的一场雪灾,不止京畿重地,各州府也遭了殃。她见陆松节镇日奔走,忙得水都不及喝一口,心疼若苦,便是身子不适,也强忍着不说。

他指挥建粥棚,调度钱粮,她便帮着熬粥,慰问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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