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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首辅他火葬场了(53)

作者: 张部尚书 阅读记录

“婉儿先生的夫君在哪呢?”

“他亦是殿下的先生。”白婉掀睫视他,细声道,“他许久没来给殿下授课了吧,殿下想不想见他?”

陆松节作为赵恒讲师,深得赵恒喜爱。他即刻想起来,自己要见陆松节。他要去找父皇,找母妃,要他们放人。

*

白婉从东宫出来,抱着琴,枕在马车内壁上,心仍七上八下。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帮陆松节,也不知能帮几分。就在她思绪纷扰时,车前枣红马马蹄高扬,被人当街拦下。

她骇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蒙着头打晕。

再睁眼,人已到诏狱。四周阴森腐败,她被蒙着眼,绑在张椅子上。唤了几声,也没有人应她。

隔着道墙,陆松节指节轻动。

冯绍谦也是差番子打探许久,才得知陆松节曾几次到四姑娘胡同。但他明明已经休了白婉,不知这罪臣之女在他心底有几分地位。

他实在从陆松节身上审不出什么,切了缕白婉的发,走到陆松节面前。

番子早褪了陆松节上衫,刀刺进他肋骨,上下磋磨着。陆松节疼晕过去几次,又被热铁烙醒。

冯绍谦不敢杀他,也不敢叫他身上遍布伤痕,叫番子退下。陆松节头沉沉地垂着,盯着被血和水打湿的青砖。

长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到他的活气。但他的胸膛仍在起伏。

冯绍谦恶狠狠钳住他下巴,把白婉的发凑到他鼻尖,威胁道:“陆大人,你跟我倔没用,你不认罪,我就磋磨她。”

陆松节方才已经听到白婉的呼唤,不回应,只在思索办法。他应当就要出去了,可最近找白婉找得频繁,事不机密,难免出岔子。

陆松节不禁活动了下喉结,却因嚎得太久,涩滞发不出声音。冯绍谦差人给他灌水,他便剧烈地咳嗽。

他的咳嗽声引起白婉的注意。

白婉听得出来,那是陆松节的声音。他像是被什么钉着,听不到锁链的锒铛。

她不禁担心,良久,她听到他浅淡的笑声。

“冯大人,脑袋被驴踢了?咳咳……我马上要做杨家女婿,拉个罪臣之女过来威胁我,不丢人吗?”

他喘了阵,又道,“我被她父亲权柄所逼,忍了这些年,好不容易休了她……你让我为她认罪?……去,即刻去对她做任何事,我就在这看着。”

“……不过你要想清楚,若半点情面不给我留,我明天出去,扒/了你的皮。”

冯绍谦不信邪,可被陆松节阴森的眸色所摄,一时拿不定主意。

想了又想,终于让番子把白婉带走。

他想到自己很可能被陆松节挟私报复,又气得发疯,回身一鞭子抽在陆松节肋骨的伤口上。

为免牵扯四肢的钉子,陆松节甚至无法挣扎,生生受着,直至被他打晕。

*

白婉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宅子,只是回去后,抱着膝盖缩在床角。

陆松节方才的话在她脑海不断地浮现,拉着她的心绪,不断下沉。

沉到她几乎无法呼吸,几度捶胸,怕自己憋死。

她实在多余帮他,也多余相信,他对她仍有情谊。从前笑着给她喝避子汤的事,他都做得出来,为何她要信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白婉越想,神色越趋于平静。

她忽然释怀了,她早该斩断对他所有的感情,而不是被一直被他左右。

陆松节下狱第五日,得到了敬宗特赦。敬宗之所以转变心意,除却提督黄玠、太子赵恒轮流说情外,还因为杨修。

杨修在昨儿晨起上朝时,被个躲在暗处的匪徒射了一箭,箭直没入肩胛骨,以至现在仍卧床不起。

杨修前几日刻意在敬宗面前和皇甫冲打架,突然被刺杀,敬宗不得不认为,是皇甫冲暗中动的手脚。

敬宗意识到,不能让他们继续斗下去。

南方局势未平,他大限将至,或可暂留皇甫冲一命,等他的儿子继位,叫陆松节他们帮着除掉这毒瘤,以收拢民心。

*

陆松节出狱后告了假,先在官邸养了半个月,等不到白婉探视,干脆搬到继父严璟的外宅,住在白婉隔壁。

他并不言语,只窥伺白婉。

身上还疼着,仅可以勉强活动,他便坐在椅子上,打起帘子,任院子里的风拂进来。能和白婉呼吸着同一个院子的风,这让他感到愉悦。

他又有些气恼,这些日子,往来官邸问安的人甚多,可白婉不在其中。

陆松节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还能想起她捧着匣子走远的情形。

他以为她会留恋他,到头来,还是他自作多情。

他躲在这里,她有风吹草动,他都可以帮上忙。譬如,让粗使的两个佣人假意给她送鸡蛋,送点心,白婉不会知道,那些东西是他送的。

若有人想对她不轨,他也第一时间悉知。

可他逐渐地不甘心,若非身体抱恙,他早便找她了。他不想让别人照顾他,药经过白婉的手送到他这里,才最好喝。

陆松节指尖轻叩桌面,忖了半日,决定让王氏称病,把白婉骗去官邸。

他实在受不得,她对他漠不关心的样子了。

第37章 骗回

这段时间, 白婉总能从隔壁耳房嗅到药味。

味道浓郁,掩盖了些血腥气。

她很奇怪,妇人告诉她, 是他儿子前些日子给人做短工不小心伤着, 每天都在换药。白婉不禁可怜,不知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妇人眼珠儿一转,道白婉若有空,可以帮煎药。

白婉欣然应允,每日习琴回来, 便接过妇人煎药的活计。她手持蒲扇, 蹲在小炉前,认真地盯着炉内的红烟。

秋风吹来烟气,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陆松节坐在摇摇椅上, 压抑地咳嗽着。

火光将她的侧颜映照得恬淡温暖,可爱, 活泼,柔美。

陆松节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痛,他仰头, 沉默地望着房上横梁。想到曾经白婉在他生病的时候,也是这般服侍他。他病的日子不多,实际上, 大部分时间, 是他在照顾白婉。

他从前照顾她, 表面和气, 心底却觉得麻烦。

娶了她后, 他最多的感觉便是麻烦。她爹麻烦他,她也麻烦他。她的身体和王氏一样弱,他不纳妾,她亦掌不了家。里里外外的事,都得他操心。可她掉两滴眼泪,和他闹一场脾气,他总得向她服软。

她有时候淘气,半夜摇醒他,让他到三条街外摘别人院里岔出的杏花。他并不高兴,觉得她无理取闹,但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她会开心。作为她的夫君,他自愿担许多责任,唯独烦她对他使性子。

……曾经觉得麻烦的事,他现在却开始怀念。他想为她做了,再过分的事,他也愿做,只要她能回头使唤他。

*

这天,白婉得了陆府的口信,王氏忽然病重,想见她。

离了辰锦堂后,白婉再没回去看望过王氏。可白婉心底是思念她的。她嫁陆松节前,王氏张罗着见她,给她银子,制备新衣,甚至拉着她的手,和她彻夜长谈,聊曾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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