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弥(21)
小二连连道谢。
肆渊走了过来，挑眉，“你还会做这种事？我以为佛都是迂腐死板的样子。”
“哦？所以你觉得我以前迂腐死板吗？”珈弥笑道。
“倒也不是。”肆渊想到自己当初被擒的事，有些咬牙切齿，“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可恶的女人。”
“哈。”肆渊这个“可恶的女人”让她想起记忆深处的一些片段，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望着外边缓缓流动的长河，嘴角上扬的弧度渐小，思绪不禁飘远。
河中有许多船只，各向各的方向前行，她曾经也是河中的一条船，与千千万万条船一同随着河水流动前进，却在某个意外下换了一条陌生的河。
这条河神奇瑰丽，她由茫然到适应甚至享受，几百年过去，却还是会偶尔怀念那条平凡的河。
那是诞生她的来处。
“天天干这种活，每天累得不行，这种日子什么才能到头啊。”
“你就知足吧，码头搬货的事好多人羡慕都找不到呢。”
“工钱确实不错，但也是真的累。嘿，要是刘懒汉肯赠助我一些钱财就好了。”
手腕上的珠子轻闪，珈弥伸手碰了碰，回了神。
她侧头看去，几个身着粗布短打的大汉围着一桌聊天，桌上放着两碟花生米，一些小菜，看起来是几位劳工。
“得了吧，你大字不识一个，人家刘懒汉看都不看你一眼。”
“不过我觉得刘懒汉人挺好，你过去或许还能蹭一顿饭哈哈哈哈哈哈。”
珈弥伸手按住不停闪烁的玉珠，面露思忖。
肆渊支头看她，“有线索了？”
珈弥摇头，“暂且不知，不过有方向了。”
她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向那一桌吃饭的大汉走去。
几个汉子们聊得正尽心，却见青衣的美貌女子向他们走来，声音不禁停了下来。几双眼睛齐齐看向她。
珈弥温和一笑，“我在一旁听你们提到一位称“刘懒汉”的人，有些好奇，想找你们问问他的事。”
几位男子闻言骤然热情起来，“关于他的事你想知道什
么，我们知道都告诉你。”
肆渊眯眼看着那几个粗俗的男人借回答问题的便利离珈弥越来越近。
眉头越皱越紧。
“啧。”他几步上前，冷冷扫了一眼那几个男人，转头对珈弥说，“你怎么还没问完，直接问那什么懒汉家在哪里不就行了。”
说着，他又看向那几个人。这几个男人被他眼神一震慑，心中恐惧，还未等他开口问便忙将刘懒汉的家说了出来。
珈弥与肆渊出了客栈，余光看了一眼一副劫后余生模样的几个人，不由好笑。
肆渊斜眼觑她，不满道：“你笑什么，我已经很克制了，都没怎么他们。”
“我知道，我是想夸你来着呢。”珈弥道，“果然在我的影响下，你已经修身养性许多了。”
“什么你的影响下。”肆渊摸了摸自己的抹额，心想，“若不是怕你又念什么经，我才不会这么憋着。”
却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的嘴角自那句夸奖后便一直上扬着。
拜访
刘懒的家在城郊的刘家村里，珈弥与肆渊一同来到刘家村外。
一条河横穿刘家村，几个姑娘和婆子在河边洗衣服，珈弥整了整衣服，向她们走过去打听消息。
“刘懒汉以前是看风水的，谁家要有一门本事做梦都笑醒，谁知道这人特别懒，好久才接一次活，经常连饭都吃不上，还整天乐呵呵的。”老人话里止不住的嫌弃无奈，但瞧这不像讨厌。
旁边人忍不住接话：“我这么大岁数了就没见过这么懒的人，哪天饿死都不知道。要不是走运挖出钱，现在怕还是躺在屋里睡大觉呢。”
年轻的姑娘又是另外一种说辞，“刘揽人长的不错，经常给没有钱的读书人资助，就是性子有点古怪。”
“整天抱着一个牌位到处玩，这种人就是脑子有问题。”另外一个姑娘无语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二十了还打光棍。”
“那是他的恩人，何况他说就是因为他才找到那个财宝的，而且村里好多人想嫁他。”
“所以你也是一个？”两位姑娘互相拌嘴。
珈弥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向她们道谢离开。
随后珈弥又问了路上遇到的村民。除了一些对刘懒颇为嫉妒的人，大部分人评价都不错。
总的来说，这个刘懒汉似乎有许多毛病，但是大家对他的评价都挺好，连他经常抱着牌位到处走的古怪行为都习以为常，看得出这里的人对他没有什么恶感。
在思索的过程中，他们来到了刘懒汉的家。
从信息中得知中刘揽是意外获得横财暴富，本以为会看到华贵的大宅子，意外的是，刘懒汉的家似乎只是原本的家重新翻新而已。
院子堆着柴火，房子背后还有一片小花园，隐约可见一个竹藤椅，瞧着还有几分情趣。
珈弥试探地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啧。”肆渊有些不耐道：“”直接闯进去不就行了吗，这么麻烦。”
他实在不懂，明明只需要将有碎片的东西拿到手就可以了，确定物品直接抢过来离开就可以，偏偏她总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珈弥看着他感叹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我和你一起来找碎片了。”
“既然我们来到人间就要遵守规则，不要随随便便就想着偷或者抢。”
“不如妖界。”肆渊嫌弃道。
珈弥笑道：“妖界确实弱肉强食，其他妖我管不着，不过如果我发现你去欺负别的妖怪，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见肆渊脸色一变，珈弥表情也严肃起来： “这是我的责任，既然你受了我的管教，那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变回原来那个肆渊的。那个时候大家可是十分讨厌你。”
“你也是吗？”肆渊忽然问道。
“我也是什么？”珈弥皱眉。
“没什么。”
珈弥反应过来，但是见肆渊似乎不愿意再提，她也不说了。
她闭眼感受片刻，确定刘揽是在家的，就是不知为何……嗯？这是睡觉？
珈弥抬头望向天边的太阳，若她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快巳时末了吧。
她该说什么，不愧是刘“懒汉”吗？
珈弥哭笑不得。
故事
珈弥感受片刻，确实有一个熟睡的男人，但似乎不止一个人在屋子里。
“懒鬼，有人来了。”唐生幽幽说道。
席子上衣襟半敞的男人眉毛动了动：“谁来找我啊。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你在睡下去就只能吃早饭了。”
浮在空中半透明的唐生凉凉道，理了理自己袖子，十分嫌弃的模样。
“好吧。”刘榄艰难睁开眼睛，搓着自己乱七八糟的长头发，随便披了一件外袍，打着哈欠拖拉鞋子走到门口，“谁呀——”
刘揽猛地把门关上，手忙脚乱面红耳赤整理衣服，怎么会有一个仙女一样的姑娘站在自己家门口呢？莫不是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