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5)
程向锦的推搡并没有说服力，众人眼里的两人暗昧黏腻，程向锦像是因为羞赧保持拒绝。
他们坐上餐桌，那些生意伙伴也纷纷送来问候：“景欣。”
“欣哥，好久不见。”
景欣也笑逐颜开：“好久不见，确实是好久没见面了。”
程向锦瞥了一眼景欣，看样子就像是一朵交际花。
李跟卿却关照向锦和景欣的关系：“我想一路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程向锦迅速回应：“没关系。”
身旁的景欣却按耐不住：“为什么没有？”
程向锦睥睨景欣：“就是没有。”
餐桌上另外有人逗趣道：“很暧昧哦。”
程向锦却执意否定：“没这回事。”
李跟卿暂且打散了这个饱受争议的话题，“别那么紧张兮兮的，先吃饭吧。”
景欣一副庄严考究的模样，却小孩子作态，他抓着程向锦椅子的扶手，椅子带人拉到他身旁，将两人的间隙缩小。
程向锦茫然发问：“干嘛？”
“中间漏风。”景欣一并将向锦的餐具移过来。
众人都听闻景欣的动静不小，因为两人的微妙关系而忍俊不禁，程向锦也抬首看到众人笑得含蓄，他则嘟嘟哝哝骂着景欣：“有病。”
众人问候了程向锦的姓名，交了一场短暂的友谊，他们用酒杯问候程向锦：“喝点酒啊向锦。”
“不喝了，等下要开车。”
“叫代驾啊，不然就住在这边，总是有办法的，你出来不喝酒多没意思了。”
景欣直接将红酒倒入程向锦的酒杯里。
程向锦再度不解：“你干嘛？”
“心情不太好就喝点。”
景欣脸上没有嬉闹的意思，他又忽然冷峻严肃，让人不敢拒绝。
他们展开了不少话题，程向锦不喜欢发言，就听着众人言谈甚欢，况且话题并不适用于程向锦，他自然是更忙于进食，他很快就果腹。
他开始观察这喧嚷的环境，他吃饭前就把眼镜摘下来了，对周遭的观察也是模糊不清的，而就在一片模糊中，一支熟悉的身影踏着熟悉的步调出现了。
他走近餐桌，程向锦也认出来这是刚才走在他前面的前男友，翟天宇。
翟天宇是富家少爷，和李跟卿身份相近，他们圈子就这么小，认识的人也都认识，偏偏是跟谁都不熟的程向锦，跟这些交际中心人物都认识。
翟天宇先是走到别人身后，他的出现也引起一些人问候：“天宇。”
不过李跟卿倒是面色凝重，跟程向锦如出一辙。
同事继续问候翟天宇：“你跟谁过来的？”
“我男朋友。”
“在哪呢？”
“在那边，我看到你们这挺热闹的，我就过来看看。”
“要不叫过来一起吃吧？”
“你们这还能挤啊，我也就是想和你们打个招呼。”翟天宇又将视线锁定程向锦，他语气陡然一转，“另外和我前男友叙叙旧。”
景欣即便心思不细腻，观察又愚钝，但这场面足够说明翟天宇和程向锦之间的复杂。
翟天宇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本就有些病态疯，他笑得不合时宜，一并送来问候，“锦哥。”
程向锦不理会，缄口不言的同时放低视线，就无声盯着餐盘。
“这么久没见了，跟我聊聊吧。”
程向锦送出了回应，但依旧不抬首，“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我们应该有很多可以聊的吧。”翟天宇的手准备搭上程向锦的肩头。
景欣猛然起身，他的手臂穿过程向锦身前，手掌落到程向锦肩膀上，程向锦一并被迫靠到景欣怀中。
景欣凛声呵斥翟天宇：“你应该知道你在这里的不合适。”
众人是难以纵容窘促在此处滋长，有人起身将翟天宇顺走：“好了好了，他现在不方便就下次再聊。”
同学是直接将翟天宇送回到人群中，他还跟翟天宇聊了不少的路程，总之一起消失了。
李跟卿随后骂道：“这么久还他妈阴魂不散，丢人现眼。”
尴尬难堪盘踞原地，程向锦表现得麻木无感，他似乎需要呼吸新鲜空气来唤醒自己，他推开景欣的手臂，起身向外走，“我吃饱了，我去上个厕所。”
程向锦穿梭拥挤人群，他走向海边，找了一个人影稀疏的阴暗处，他就适合在没有灯光的地方生存，没人发现，不受打扰。
正当他迎着夜风冷静之时，忽然有人在背后抱住了他，双臂锁住了程向锦的腰肢，但力度不大，似乎没打算太打扰程向锦。
程向锦回眸看到景欣，他自然是惶惑不解，“干什么？”
“要不要跟我做？”
景欣轻轻柔柔的话语让他猛然受惊，程向锦推开景欣的怀抱，进而追问：“做什么？”
“爱。”
“你别这么突然。”
“我至少征求你的意见了。”
“我没心情。”
“你没心情就是因为你心情不好，你太紧绷了，这是一种很好的放松方式。”
“放松方式也有很多种，不需要你这么激进。”
“我能帮你的只有这种办法。”
“你是帮我吗？是你自己有需求吧？”
“算是，你看着很招人喜欢。”
“所以想睡我？”
“嗯。”
景欣倒也是坦然，他的心思都表述于口，双眸也澄澈干净，不过这不能成为说服程向锦的理由。
程向锦犹豫之后接连拒绝：“哎呀，走开，我没这么随便。”
程向锦推开景欣之后又自己走了一段距离，最后站在更加昏暗之处，就静静迎着海风。不过景欣不成全这份静谧，他在观察程向锦情绪稳定之后，就站在程向锦身旁，将脖颈前倾，亲在了程向锦的脸颊。
“喂！”程向锦被景欣冒犯到接连后退。
景欣却抓住趔趔趄趄的程向锦：“对不起，忘记了，要征求你同意。”
“我不同意。”
“心情这么不好嘛。”
程向锦没有回应，只是蹙眉睥睨了景欣须臾，他又将目光放远。
景欣也陪着程向锦小会，不过只是短暂之间，景欣又有话题冒出，“你上还是下？”
“你问这个干嘛？”程向锦对景欣表示轻蔑。
“我了解了解你啊。”
“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你就了解我上还是下。”
“向锦，我知道。”
“我姓程。”
“我知道，我喜欢这么叫。”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这么轻浮的人。”
景欣骤然无声，但程向锦依旧可以感受到景欣的注视程向锦，程向锦暂时是不以为意。
可景欣倏然凛声：“你很会惹人生气。”
程向锦扭头看到景欣面色凝重之下怒火中烧，这一切来自突然，一向敏感的程向锦倒成了那个不知所以的人。
程向锦直白发问，眼神挤着鄙夷，“干嘛？”
景欣却因此怒火再增，他断然扭头离去，自己憋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