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20)
景欣忽然起身，惹得李跟卿接连后退，“干嘛？”
“别这么谨慎，我又不揍你。”景欣拐向其他房间，“你过来一下。”
他们走到平时晾衣服的阳台。
李跟卿：“干嘛，有小秘密要讲？”
景欣开门见山：“程向锦非要上班不可吗？”
“肯定啊，他不生活怎么养家？”
“他什么家人？”
“能什么家人，他石头蹦出来的啊？你们相处这么久了，你是一点都没了解他。”
“我之前问过他家里的情况，他不但没有回答还一副神情落寞的样子，我以为他家庭状况不好，我也不敢再问。而且我都没见到他和家人见面，甚至没打过电话，没看过一条短信。”
“是没有很好，他确实不爱提这些事。”
“所以他家里什么情况？”
“你自己去了解，他不想说就是不想你知道，我怎么替他说，你自己去撬，他愿意说的时候会说的。”
景欣暂且没有机会和李跟卿拉扯，他的问题不少，“还有，这个房子是谁的？”
“我的。”
“他之前交房租是交到你手上？”
“嗯。”
“车呢？”
“也是我的，反正我家车那么多，我就先借一辆他开开，特别是他回老家的时候也方便。”
“他家里什么条件？”
“都跟你说了你自己去了解。”
“我要是了解得到我还问你，你跟我说个大概。”
“一般条件，他现在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也主要是有弟弟妹妹要养，他现在那些工资养小孩差不多了，而且他不是本地人，也暂时没有打算在这边买房吧，所以我就把房子车子租给他，给他他也不会要的。”
“是，这个人就死要面子，活得体面。”
“他算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从村里走到镇上，再从小县城走到城市里，在这边读大学之后也在这边找工作了，环境一直在变化的人其实经历过的东西比较多，吃过的苦多，看过的变化也多，明白什么最适合自己，那可能是他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了。”
景欣对别人的尊严和面子没有做严格区分，他只是觉得你脸皮薄就是活该比别人拿到的少，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景欣说道：“你去劝劝他，别工作了，我可以养他一家子。”
“你搞毛啊，他现在情况这么稳定，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来之不易。”
“我给他的钱一样都是钱，而且我看他赚钱挺费劲的。”
“不可能，自己赚来的钱和别人给的钱是不一样的，而且他不像你那些情人，你不能圈养他的。”
“我知道，但是最近赵让回来了，赵让是对他挺有意思的，我让程向锦讲离赵让远一点，他不听劝。”
“你管他干嘛？你是他谁啊？又不是男朋友又不是固定情人，你也管不到他。”
“李跟卿，你没事吧，赵让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吗？”
“你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不是也养情人吗？向锦想做什么是他个人的事，你现在又没办法让他当你情人，而且你养情人不是一直都讲究双方同意吗？强硬手段太难看。那向锦不同意，你及时撒手不就好了吗？”
景欣一直知道李跟卿嘴贱，景欣以往总能视其为小孩子的叛逆，他可以大方不与之计较。但他现在的话语完全都是程向锦的味道，一样伤人。
景欣质问李跟卿：“谁让你这么说的？程向锦？”
“他才没有跟我提起你，我就事论事而已，不过你不觉得你自己很莫名其妙吗？你很黏着他，竟然来搬来跟他一起住，你搞清楚你是什么情况了吗？”
景欣不想搞清楚，他最怕的就是把这些东西抽丝剥茧弄清楚，太麻烦了，他甚至是沉醉在无知当中，他养林辞不就是为了不被这些杂乱缠绕还可以得到生理服务吗？
景欣最后只是甩了一句，“我不想搞清楚，你也不用管这么多。”
李跟卿长气一叹：“你放弃吧，我觉得向锦跟着你会受委屈。”
“那你就让他跟赵让？”
“我当然也不会让他跟赵让，但是也不跟你。”
“我怎么你了，你借机报复？”
“我报复你什么了？”
“我当初不让你跟沈墨在一起。”
“可是你跟向锦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我喜欢沈墨是我准备好喜欢他一辈子了，我们谈这么久的恋爱你可以吗？我们准备结婚了你可以吗？你只是打算玩一玩，放过他吧。”
“以后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但我现在至少能保护他。”
“反正你也得不到，他被赵让毁掉，也不关你的事吧。”
“滚吧，你也就看着赵让对他图谋不轨？这是一个朋友应该做出来的事？”
倘若赵让把魔爪伸到程向锦身边，李跟卿定然是会出手的。现在李跟卿这些言辞只是出于对景欣的试探。
其实是李跟卿可以看出来景欣对待程向锦的不同，他想挖掘其中是否藏着不同情愫，景欣却依旧以轻浮为外表。
李跟卿继续试探：“你干嘛那么在意向锦？”
“关你什么事，算了不跟你聊了，你屁话不讲，要讲就是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
“你上次说程向锦跟几百个人睡了。”
“你得出真相了？”
“之前有次在床上我问清楚了。”
“这但凡用点脑子就知道是假的，不过向锦能让你睡到就是便宜你了。”
景欣没有表态，他只是看着窗外灯火通明，天气越来越冷的，枯索的枝桠有了白霜的痕迹，自然是家里的温暖令人惦记。
李跟卿继续问：“你喜欢他吗？”
“废话，不然我管他干嘛。”
“跟喜欢你那些小情人一样？”
“差不多吧。”
“什么差不多，差一点也是差。”
“那没差。”
“喂！”李跟卿一圈挥在景欣的上臂。
“你们两怎么都这么会打人，服了。”
“你这样我是不会帮你的，我会让向锦离你远远的。”
“那我能怎么办，就挨揍？”
“谁跟你说挨揍的事情了，你傻逼吧。”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如果你对林辞和向锦一样，那我会让向锦远离你的，向锦有自己的未来，他独立优秀，他可以选择一位好伴侣，两个好好生活，而不是挤在你的情人堆里。”
景欣是不喜欢研究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他其实也是要面子，不喜欢表达。
他现在为了夺得李跟卿的助力，景欣只好忸怩说道：“那喜欢程向锦要比林辞多一些。”
“这不会是你的手段吧，嘴上工夫。”
“我都做多少事了，我搬过来跟他一起住，我每天上下班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他有时候下班太累，我也就跟着他吃外卖，我逼他做什么事了吗，很多事情我还不能做主，所有主导权都拿捏在他手里，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