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大猫在年代文报恩(93)
她可没忘记,先前宋雪洁说他总找她,十分困扰。
刘宝志被四只眼睛盯着,有点紧张,抓紧手里的草帽。
“我、我想着天热,给你弄了个草帽遮太阳。”
宋雪洁一愣。
说实话,她现在是很需要这样一顶草帽,但眼前的人是刘宝志,她就犹豫起来。
她怕收下来,他会误会她接受了他的好意。
想了想,她还是摇头拒绝,“谢谢你,但我不能收。”
刘宝志并不意外,先前他每次送的东西,宋雪洁都没收。
他刚失落地低下头,便听见申宁道:“不能白收,那就拿东西换呗。”
宋雪洁一愣,对啊。
她只是怕白收刘宝志的东西落人口舌,影响不好,那她和他等价交换不就好了?
她心中一喜,掏了掏口袋,没钱,但还有六七颗水果味儿的糖,一股脑都塞给他。
刘宝志手里被塞了糖,愣愣地把草帽递给她。
他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本来是为了讨好她来的,怎么感觉变成了专门换东西的呢?
但申宁显然不觉得不对劲,她站起来拍拍衣裤,语气随意:“下回别来了,被我们大队的人看见了不好。”
这些话宋雪洁不好意思直说,申宁却没什么顾忌。
被打击的刘宝志站在原地,头耷拉下去,像一头被抢了蜂蜜的伤心黑熊。
宋雪洁一方面觉得他有点可怜,却又有点庆幸,以后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她亦步亦趋跟着申宁的脚步,甚至不敢回头,生怕给他一个错误的希望。
等到了上工的位置,申宁才懒洋洋道:“他心眼不坏,但性子轴认死理,你得给他挑明了才行。”
不然,刘宝志只会像今天这样一次次的来套近乎。
宋雪洁也明白这个道理,低声道:“可我不敢说。”
他膀大腰圆的,她总怕不小心激怒他,再闹出事来。
申宁想了想,摸摸下巴,等孙元义回来,女主这些追求者应该就没了吧?
在年代文里,男主威武厉害,一个眼神就能把那些追求者吓得退散。
她转而道:“你别怕,他要是敢耍流氓,我就把他送局子里去。”
宋雪洁被她豪气的话逗笑。
等谢温时晚上回大队时,还和申宁说起了这件事。
“我去县里送文件,经过供销社时,刘庆妹让我问你,刘宝志最近怎么总往红江沟跑。”
自从申宁十几天前受伤,他就习惯来见她的频繁了一点。
申宁正喝着甜滋滋的红糖水,闻言歪歪头,“他们家不知道吗?”
谢温时想着刘庆妹说话时急切的脸色,摇了摇头,“应该是不知道。”
刘宝志是隔壁山洼大队的,说是隔壁,实际上和红江沟离了半座山,并不算很近。
申宁又喝了口红糖水,嘀咕道:“原来还是瞒着家里的。”
怪不得刘宝志每次来红江沟都偷偷摸摸的呢。
谢温时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他白天一直在公社忙碌,晚上回知青点也不会和人闲聊,并不知道宋雪洁和刘宝志的事。
申宁便给他解释了下,末了问:“这是不是就是人类的追求?”
谢温时看她一眼,发问道:“你觉得什么是追求?”
申宁仔细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送吃的,帮她干活,送草帽,还得时不时悄摸摸见面……”
说着说着,她便愣住了。
“诶?”她歪歪头,一脸的懵懂,“那我好像也追求过你?”
谢温时正要点头,便听见申宁又断然摇头,“不对,不能这么算。”
她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我是豹子,你是人类,怎么能这么算呢?”
她笑容灿烂,一脸的笃定,“分明是你养我,然后我报答你嘛!”
谢温时:“……”
他想起上次申宁说等他结婚,她变成豹子被养的事,心里的怪异感愈发强烈。
她的话里,好像永远都代入着豹子的身份,而不是人。
就像她是宠物,而他是投喂者一样。
他默了下,迟疑道:“那我给你做饭给你买糖,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养我啊!”申宁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生怕谢温时否定似的,给他提醒,“你忘了吗?你把我捡回去的时候,说要一直养着我的!”
虽然那时候谢温时不知道她不是普通小猫,寿命很长。
谢温时哑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努力措辞,如何让这只文盲豹能听懂,最终,败退在她懵懂且倔强的眼神里。
他无奈扶额,转而道:“好几天没教你新汉字了,今天再学一些吧。”
申宁高高抬起的头颅一瞬间泄了气,不太情愿,“学什么啊?”
“从百年好合开始。”
……
谢温时每天教给申宁一个成语,相当于每天四个字,申宁每天都是苦着脸学的,却不见他心软。
好不容易,又等到了公社宣传部忙起来的时候。
谢温时道:“过几天我回来的晚,就不来找你了。”
申宁一愣,神色肉眼可见的欣喜起来,语气情不自禁上扬,“好!”
说着,手里的铅笔便迫不及待地扔在了炕上。
谢温时把铅笔捡回来,敲了敲申宁的额头,“是明天开始。”
他把笔塞回她的手里,手背撑着下巴,慢条斯理道:“看你这么高兴,给你听写一下吧。”
申宁:“?”
她的脸皱了起来,委屈巴巴,“我不高兴了。”
煤油灯昏黄,美人面艳丽得触目惊心,偏偏眼睛清明,像无鱼的水那么纯净。
她近来越来越熟练撒娇卖乖,明明是人形,他眼前出现的却仿佛是只大猫,毛皮油亮,叫声甜蜜。
谢温时指节敲敲纸面,面不改色,“不高兴也要听写。”
说着,便说起了第一个词,“百年好合。”
申宁逃避失败,只好在纸上努力写了起来。
谢温时是个好老师,她也不笨,其实学得并不很难,但猫科的惫懒天性使然,让她一学习就犯困。
她写完这四个字,谢温时坐在她旁边垂眼细看,又轻声说下一个。
“第二个是情投意合。”
“第三个是一见钟情。”
“第四个……”
等考到第十个时,绞尽脑汁的申宁把铅笔一扔,打死也要休息了,“我要睡觉!”
脸埋进枕头里,传出的声音瓮声瓮气。
谢温时却拿过纸张细看了两遍,拍拍她的脊背,“写得很好。”
少女动弹了下,抬起一点头,用半只眼睛瞄着谢温时,“真的?”
“真的,”谢温时笑笑,揉了揉她的头顶。
她头发很长,细软茂盛,摸起来手感柔滑,像拂过一截鸦青色的丝绸。
刚才还生着气的申宁立马被哄好,蹭蹭他的手心,拿脸颊压住他的手掌。
她顺口问:“你们公社过几天要干嘛呀?”
“准备开会,关于公社这些大队建小学的事情,”谢温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