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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大猫在年代文报恩(50)

作者: 江迟玉 阅读记录

真香!

……

谢温时这晚辗转许久才睡着,第二天,他便启程去了农场。

也许是在这里改造的都不是一般人,农场比普通大队还重视这样的思想教育,他到达时,农场的几个领导特意来看了看。

“早就听说来了个写文章厉害的知青,没想到,长得也这么俊。”

农场场长笑呵呵伸手,态度亲切,面子功夫做得绝佳。

谢温时和他握了下手,微微一笑,十分谦逊。

“得感谢领导同志们给我这个机会,今天来农场为大家宣讲,我更得好好表现才是。”

农场场长哈哈一笑,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两分。

会说话的同志,总是要格外讨喜两分的。

谢温时一边和几位领导寒暄着,讲话妥帖,谦逊温和,一边跟他们去准备好的场地。

农场坐落在山林里,地形高低起伏,只有一片用来晒粮食的晒谷场。

农场几百号人就站在这片晒谷场中。

为首的是几个脑袋抬得尤其高的,大概是小队长,他注意到其中一个的脸,鼻青脸肿,像是被打过。

谢温时没有多看,农场领导带他走到最前方,咳了两声。

下方的人一片安静,不像红江沟开会时的活跃热闹,农场静到有些死寂。

一张张麻木的脸平视着,看都没看经过的谢温时。

谢温时直视前方,跟着领导们穿梭过人群,微微笑着站在他的身边。

青年腰背挺拔,气度温润,和这一帮人几乎格格不入。

农场场长咳了声,旁边有人高声道:“这是分配到咱们公社的知青,谢同志!”

“谢同志写的文章刚上了《冰省省报》,描写知青和乡亲们的友好情谊,觉悟非常高,态度非常先进,受到公社的大力表彰,今天啊,就让谢同志为我们讲一讲如何融入当地!”

下面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一场假大空的例行思想教育。

讲了就行,至于效果,谁在意呢?

公社领导们坐在一边,留下谢温时一个人站在前面。

他手里握着讲稿,眼神不紧不慢地扫视过底下的人群,神色沉静,看不出丝毫多余的情绪。

他声音清澈,在安静的环境下传出很远。

“我是谢温时,红江沟大队的知青。”

底下垂头静等着宣讲结束的老人骤然抬头。

谢爷爷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的青年,面庞熟悉,是他想过今生也许还会再见的孙子。

可绝不该是在现在的情况下再见!

他的爷爷落魄困顿,混迹在麻木的人群中,任这帮人呼来喝去,连句话也不敢说。

谢爷爷本以为自己来了农场,已经能应对这些困境,没想到,此时心情依旧难堪复杂。

但更关键的,是担忧。

他是怎么来冰省插队的?

他知道自己的爷爷在四平农场吗?

谢爷爷本来还怀揣着一点是巧合的期待,但当谢温时扫视时,对他露出一个浅得几乎没有的微笑,他就明白了。

不是巧合。

他心里全是苦涩,他该知道的,这个孙子从小聪颖固执。

他要是想知道他的去处,就一定会知道。

谢爷爷担心又忍不住感动,他紧紧望着谢温时的脸,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人就不见了。

台上的谢温时亦是如此。

但不管心里如何想的,他神态沉稳,不动声色,展平手里的几张讲稿。

这是他特意为了来农场准备的。

他垂下眼,不再看下面的人群,缓缓开始今天的宣讲。

他普通话很好,没有口音,讲起话来节奏适中,抑扬顿挫,轻易能掀起人的情绪,底下的人能听清楚每一个字眼。

被改造的人员们木着脸,心不在焉,公社领导们却不住地拍手。

“好啊!讲得好!”

末了,场长欣赏地连连点头,心中暗想这小伙子看着年轻,讲起话来倒是有两把刷子。

怪不得上次公社领导见了他一面,后来就没少夸他。

谢温时谦虚低头,微微一笑。

他走到一边,随手合上手里的讲稿,“今天的宣讲就结束了,您觉得怎么样?”

他和农场场长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经过谢爷爷时,手里的讲稿不小心掉了一张。

谢爷爷弯腰捡起来,声音沙哑,“同志,你东西掉了。”

谢温时一愣,急忙接过来,笑了笑:“谢谢同志。”

接讲稿时,他的手指擦过谢爷爷的手心,说完就转过头,继续跟着农场场长往前走。

谢爷爷垂下眼,暗暗抓紧了手里的纸条。

……

谢温时并没在农场逗留许久,农场场长倒是很喜欢他,和他说了不少话。

农场场长问起他是哪个大队的知青,听到红江沟大队时,他着实愣了愣。

“红江沟啊,”他脸色有点古怪,“那你认识申宁呗?”

谢温时一怔,没想到农场这边的领导都知道申宁。

他笑道:“是,我之前落水的时候就是申同志救的。”

农场领导顿时想起了他文章里写过的这件事。

他咂咂嘴,竖起一个大拇指,含糊道:“你们大队本事人挺多!”

前一个申宁,上山能打野猪下山能教训人,后一个谢温时,玩笔杆子又是一个好手。

一武一文,咋都落到红江沟去了。

谢温时笑了笑。

婉拒了农场领导的留饭,他独自回到红江沟大队。

见到爷爷后,他沉甸甸的心情舒展不少,在知青点拿了两封稿件,便去了县里。

谢温时一直在给报社寄文章,陆陆续续的,已经寄出去快十封。

他手指摩擦着黄色信封光滑的表面,把时间算了又算,轻舒一口气。

差不多该到摘取果实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谢温时不需要去其他大队宣讲,在地里上着工,一封封回信就雪花一般朝红江沟飞过来。

“这是《冰省早报》的回信,谢同志恭喜啊!”

“这是《京城日报》的,谢同志真是厉害!”

“这个就差点了,上的是咱们县的报纸!”

邮递员从先前的红光满面,到最后的波澜不惊,甚至觉得四平县里的报纸差点档次。

他咂咂嘴,把手里的信封递给谢温时。

这段时间他来了不下三次,在红江沟,大家甚至渐渐熟悉了他自行车后的铃铛声。

铃铛声一响,便有人直起腰来,嘀咕两声。

“谢知青的稿子又上报纸了!”

谢温时接过信封,温声道谢:“麻烦孙同志了,进来喝口水吧。”

他手里揣进兜里,摸到一块糖,微微一顿,指尖移开,拿出了一包烟分他一根。

他自己不抽烟,却常会备着一包用来应酬。

邮递员舔舔嘴唇,在大热天跑来红江沟一趟,他又干又渴,看着香烟却还是馋。

他眼睛粘在烟上,却摇摇头,“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抽吧。”

谢温时笑笑,还是把烟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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