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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之敌(236)

单飞白抵着他的耳朵,低低地笑出声来,腰上添了点气力,在他熟悉的地方探索研磨起来,感受着他颈部的后仰和轻轻的吸气声,心里是无比的安宁快乐。

为着宁灼的身体,单飞白做得极为克制,掌握着分寸,忍得额角一滴滴地往下落汗。

做完后,宁灼也并不觉得哪里痛苦,还算轻松地下了地,伸手要去摸他放在床头的手杖。

单飞白本来打算做完就带着宁灼睡觉,见他没有老实下来的意思,不解地牵住了他的衣角:“哥,你今天够累的,要休息了啊。”

宁灼低头,用懒洋洋的姿势系纽扣:“我还行,去看看船。”

单飞白眉头一挑。

他想起来,宁灼是从来不肯听好话劝解的。

他是彻底用错策略了。

单飞白一把夺过他的手杖,随手丢了出去,趁宁灼身体失去平衡,朝一边倒去时,一把抄抱住他的腰,重新把他送回了床上。

宁灼的身体在床上弹跳了一下,含怒道:“做什么?”

单飞白居高临下地压了下来:“让你休息。”

这回他卖了大力气,把宁灼径直抛入了暴风雨中的大海。

宁灼在滔天巨浪中,身不由己,载浮载沉,身体在疼痛中滋生出另一种酸麻舒适,化作一叠叠海浪,又从身体内部泛涌而起,两相夹击,让他进退不得,几乎想要就此沉沦下去。

这一场长途旅行后,宁灼是半点力气都匀不出来了,喘出一口长气,便沉沉睡去。

……

对马玉树来说,这段日子,他是在油锅里度过的。

并没有人打他骂他,但他的心时刻受着滚滚油煎,一刻也不得安宁。

“卢梭”那边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妻子已经和他火速办理离婚,切割了关系,还带走了孩子,再也不敢在这个赌徒身边多待一分一秒。

最重要的是,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多年积蓄而来的财富,被滔滔的一个浪头席卷而过后,徒留一地砂砾。

就算“卢梭”能帮他活捉回本部亮,那又怎么样?

他必然要被打回原形,再次变成那个家徒四壁的马玉树。

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他只要一想起来,就一身身地淌冷汗。

某日夜间,马玉树正在恐慌和惧怕中受着活刑时,他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他如今绝不敢搞失联,生怕凯南疑心他要赖账脱逃。

凯南一旦起了疑心,他原本还拥有的一点喘息之机将会被迅速剥夺。

马玉树强行打点好精神,接起了通讯器:“喂——”

电话那边的问候声,来自于一个马玉树完全想象不到的人:“您好。马先生,请问您最近还好吗?”

马玉树猛然从床上翻坐而起,抓紧通讯器,怔愣片刻,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破碎的疑问:“……本部亮?”

“前些日子,承蒙您的关照,帮了我的大忙。”

本部亮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腔调:“没想到您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也不想这样,实在是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最近我的工作推进得很顺利,所以,我想,最好能和平地解决这件事。”

“这样吧。我和您背后的那位先生,我们三个可以见上一面,好好谈一谈。我们出来混,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结怨。”

“怎么样?您……同意吗?”

第127章 (十)终局

马玉树此时的惊讶远大于对本部亮欠债不还的愤怒, 心事重重地挂断通讯后,才后知后觉地腾起了一肚子的怒火。

但他又不能拨打回去,将本部亮一通怒骂, 只得强压火气, 联络上了凯南。

凯南闻言, 倒也大出意外。

……真有意思。

一只输光了牌、已经从牌桌上被一脚踹了下去的老癞皮狗,胆大包天, 敢骗到自己的头上来,还骗得挺成功,仗着自己提供的本钱一朝翻身后, 居然人模狗样地说要请他吃饭。

但凯南同样心如明镜。

小半年的时间, 还不足以让本部亮翻本, 还得起他那两千万高利贷外加天价利息。

他稍作分析, 局势就分明了。

本部亮如今处在“海娜”的保护之下,而“海娜”因此和“卢梭”斗作了一团。在这样长期的耗损下,双方必然互有损伤。

凯南的消息向来灵通。

听说“卢梭”和“海娜”十天之前, 在一条比豆腐渣还脆弱的街道上有过一场无比惨烈的短兵相接,有枪声一声声地直响到半夜。

至于谁胜谁负,“卢梭”和“海娜”那边都把嘴闭得死紧, 自然不为外人所知。

不过,结果也不难推想。

“海娜”和“磐桥”是草台班子, 想也知道实力是比不过背后财力雄厚的“卢梭”的。

而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本部亮的这通来电,释放出的信息就很值得玩味了:

谁先示好, 那就是谁先支持不住了。

而“海娜”一旦支撑不住, 处于风暴中心点的本部亮的处境必然尴尬。

不过,凯南绝不会被冲昏头脑, 兴冲冲地以胜利者的姿态去单刀赴宴。

本部亮点名道姓要自己也一同去,看似是有讲和认输、把钱慢慢还上的打算,但谁又知道他转着什么样的恶毒心思呢?

凯南需要去见他——因为这场宴会,必须要自己到场,本部亮才有可能露面——却又不能贸贸然去见。

凯南尝试直接联系江九昭。

谁想刚一接通,得到的只有一句匆匆的“我现在没手接别的活”,就挂了。

凯南饶是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到他是物理意义上的“没手”了,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等待着适配的义肢到货。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凯南以为他正忙着对付宁灼,腾不出手来,便放弃了请他做临时保镖的打算。

他转而拨通了“手套”的通讯器,存了个心眼,想要问一问江九昭的任务执行到哪种程度了。

通讯连通了。

对面的却并非“手套”。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对凯南而言全然陌生的声音:“凯南先生?”

凯南一愣:“……你是谁?”

对方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惺忪到了有些口齿不清的地步:“我是暂时取代‘手套’的人。他最近……很忙。”

……忙着投胎去了。

凯南心生警惕:“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对方是个挺活泼的性子:“‘手套’把他的整套联系网都留给我了,是来电显示告诉我您是谁的呀。”

凯南无心和他东拉西扯,开门见山道:“我要去和一个危险人物见面。我知道小江不方便,把‘蜘蛛’给我。他搞潜伏袭击也是把好手。”

没想到,对方直接拒绝道:“不巧哦,他也不方便。”

凯南微微皱眉,觉得这个临时顶替“手套”的人是十分的不灵光。

“手套”为什么要挑这个人接班?

他耐着性子发问:“那还有谁有空?”

“都不是很有空。”傅问渠眯着眼睛爬起身来,摸去客厅冰箱,咬了一口西瓜尖尖,觉得滋味不错,有心给宁灼送一个回去尝尝鲜,“……这样,是什么地方,我陪您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