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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之敌(198)

单飞白:“着急吗?”

宁灼看他一眼:“你有事?”

“我也想宁哥了。”单飞白诚恳道,“我们亲一亲吧。”

他仗着处在下方,不经同意,也不许宁灼对那个“也”字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就向上吻上了宁灼的喉结。

他的嘴唇火热柔软,牙齿尖锐冰冷,交替作用下,让宁灼打了个激灵,肩颈一阵阵过电似的麻痒起来。

宁灼扭过脸去,嘴唇抿作一线,似乎是在强忍些什么,但同时也觉得他骚得有趣。

他的手掌托拢住单飞白的头发,把他向后一扯:“想什么,老实讲。”

二人距离如此之近,单飞白眼里清晰翻涌着欲望。

食髓知味,他又年轻,此时早早有了情动的反应。

但他从不是不懂克制的野人,也不是那种急色到会不顾体面、摇尾乞怜的狗崽子。

他用空匣的、枪口还散发着高温的手枪抵住了宁灼的喉咙,挺直腰背:“亲亲,就是亲亲而已。”

单飞白单膝跪地,把他那把用惯了的手枪滑过宁灼的咽喉,让它带着烈烈的余温,扫过宁灼的锁骨、喉窝与檀珠,感受着扫过的地方微微变得坚硬的触感。

他用枪口模拟着亲吻的姿势,渐渐没入宁灼紧合的双腿间。

在宁灼在情动意驰、动手要扼住他的手腕之前,单飞白主动中止了这场漫漫的、没有实际接触的枪吻,率先抽手而去。

他的行为,实在有半途而废之嫌。

随着单飞白抽离,宁灼可耻地感到了一点空虚。

单飞白做足了水磨功夫,自觉差不多水到渠成,忍受着磨人万分的胀痛,带着一点洋洋的得意,等待着宁灼的邀请。

他雄心勃勃,想要拿捏一把宁灼。

看着狼崽子一本正经地绷着脸蛋,眼里却是一派按捺不住的春情荡漾,宁灼到底是多活了几年,沉稳地向后一靠,自如应对道:“我想,拉斯金毁掉了那些女孩子的脸。她们和她们的家庭没有补偿金,这回正好让姓马的帮忙付账。”

“我们也不做免费生意。让闵旻收一笔价格合适的整容费,剩下的有多少算多少,都是她们的精神补偿费。”

“你觉得我们收多少合适?统一收20万?还是按整容的比例和难度收费?”

单飞白:“……”

他脸都黑了。

见他气咻咻地一脸委屈,不肯作答,宁灼也不逼迫他,随意地用指背蹭一蹭他的额头:“拿毛巾把头发好好擦擦。

“枪法退步了。”宁灼遥望了一下靶纸方向,“打得不够准。”

单飞白眨眨眼睛,似有所悟。

宁灼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抚摸上他的后背,冰冷的手指顺着单飞白的钢铁脊骨缓缓推压下去,一路擦出了无形的火花:“今天晚上九点钟……”

他看了一眼表:“六个小时之后,你练好了再来找我吧。”

宁灼又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惹得单飞白面上淡蓝色的电子横纹紊乱了许久。

“枪压好了,不许走火。”

宁灼转身离去。

在心里,他本来是将自己与单飞白的关系,界定为了解压的炮友关系。

但他总觉得逗弄单飞白本身,和做那件事本身的趣味性不相上下。

宁灼对“情感”的感知度,是两个天然的极端。

对待旁人,他是懂分寸、知进退的,一言一行都是思考后做出,带有强烈的精明算计的色彩。

对待单飞白,他从年轻时到现在,全凭的是一腔烈火似的直觉。

种种不精明的决策,都是宁灼曾在单飞白身上做出的。

他分不清这是为什么。

……或许是前世的债也不一定。

……

而真正为“债”焦头烂额起来的,是马玉树。

当他察觉到事态不对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到了第一个还款日,那个借钱给女儿整容、之前还能联系得上的男人,突然间销声匿迹了。

以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马玉树派出手下,打算上门暴力催收,让他尝尝蓄意拖欠的滋味。

结果,他的一群凶神恶煞的手下,浩浩荡荡地赶到目的地时,面对着已经拆成了一片白地的居住点,傻了眼。

……人呢?

手下有些懵,急忙将情况汇报给了马玉树。

闻讯,马玉树心脏轰然一沉。

当初,他们明明调查得相当仔细。

男人的全套材料齐备,有固定住址,有固定单位,有亲友关系,电话往来记录、信用记录正常,最近也购买了许多关于整容的书籍,甚至近期还有黄色网页的浏览记录,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大活人。

然而,男人的的确确是没了。

他就职的公司人事档案里,只有一份署有男人姓名的空壳材料。

他的房子一个月前被拆迁。

亲友更加诡异,每一个无一例外,全部是虚造出的假人。

那个怯懦的男人,拿走了马玉树的35万,又在马玉树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消失了。

他留下的唯一可靠记录,居然只有一张普通、懦弱又畏缩的脸。

……好像银槌市里从来就没有过这么一号人。

作者有话要说:

①猫池:是基于通讯电话的一种扩充装备,而它使用电话的中继功能,可以理解为一个号码多条线路,互相拨打营造真实的拨号效应

第107章 (四)携手

男人的身份既然是假, 那么他推荐来的其他人呢?

答案不言自明。

马玉树带着人把那些人的电话从头打到尾,硬是一个人都没联系上。

合着是个诈骗团伙啊。

察觉这一点的马玉树,起初并不紧张。

他是吃这碗饭的, 在他的职业生涯里, 见识过的想赖账的、想骗钱的人不胜枚举。

每笔钱借出去, 他心里都有数,绝不会亏本。

即使对方是一团烂泥, 他也非要把对方攥出油、攥出血不可!

想要黑吃黑,马玉树倒想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好的胃口,能吞得下去、能消化得干净?

马玉树平淡地下了指令:“查。看看是谁捣乱, 查出来后, 他全家沉海;找回来的钱, 两成归你们。”

小弟们精神亢奋, 双眼精亮地离开,摩拳擦掌地要杀了那诈骗犯全家。

马玉树并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也并不觉得这钱找不回来。

那些人从他这里拿走的数目总共也不到300万。

真正让他打怵的, 是另一件事。

当这个诈骗团徽一拥而上,将他手头的现金流瓜分干净后,本部亮就出现了。

……这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不能不叫马玉树担忧。

怀着一腔不安,马玉树拨通了本部亮的新号码。

察觉到信道通畅, 马玉树自己先松了一口气。

本部亮很快接起了电话,口吻恢复了惯常的麻木冷淡:“喂。”

马玉树笑道:“本部先生,发财啊。生意怎么样, 听说是开门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