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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之敌(193)

宁灼做这一切时,知道这是勾引,因而相当心平气和。

然而,单飞白在他体内打下的那点火种,又不合时宜地死灰复燃起来,将光与热肆无忌惮地在他体内传播,让他的小腹出现了弧度不大正常的翕张。

宁灼面无表情,用熬刑的态度去面对自己体内燃烧如烈焰的欲望。

宁灼愿意忍,单飞白可不愿意。

他蹭了过来,把脸埋在他的后背上,轻声叫他的全名:“宁灼。”

宁灼一皱眉:“叫我什么?”

单飞白嗅着他皮肤上薄荷油的气息,由衷道:“宁哥,抱抱。”

他注意到,宁灼蹙眉了,却没反对。

然后,单飞白就诧异地发现,他脸红了。

那红意直蔓延到了耳朵根。

宁灼并不怕被人抵在墙上艹。

他对自己的身体,总有一种奇特的剥离感,会下意识地觉得那不是自己的东西,因此再多的痛楚,他都态度漠然,全盘接受。

可他最难消受的就是纯情的表达。

就像小时候母亲夸奖他好孩子,像父亲亲他的面孔。

……就像单飞白这样抱着他。

单飞白喜欢他喜欢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张口就咬上了他的脖子——没用力,轻轻的。

宁灼啧了一声,脸上的红意又退潮似的散去:“属狗的?”

单飞白一兴奋,又开始口不择言:“要早知道宁哥喜欢这样,我早就这么干了。”

宁灼清清冷冷地从镜子里看他一眼:“那你的骨灰早就漂到大西洋去了。”

单飞白知道,他们的恩怨纠缠,不是两三句话就能说清楚。

早一年,早半年,甚至早上三个月,可能都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单飞白满心甜蜜,贴着宁灼的耳朵,神神秘秘道:“宁哥,告诉你啊,我第一次用手解决,就是想着你流血的样子……”

宁灼眼见他越说越不像样,有心把他掀下身去。

“……喜欢死宁哥了。”单飞白继续坦坦荡荡地撒他的疯,“宁哥喜欢我吗!”

在宁灼难得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时,金雪深拯救了他。

他自外敲响了宁灼的门。

金雪深的眼圈发红,但情绪已然恢复了正常。

“我有个想法。”他开门见山,“我不要马玉树立刻死。我要他的钱,全部。”

第104章 (一)携手

宁灼和金雪深有话要谈。

单飞白就偷偷摸了一块草莓味的泡泡糖, 跑到外面来放风。

谁想一出门,他就撞见了来找宁灼的郁述剑。

郁述剑看到单飞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防备地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尖。

他还不怎么习惯和单飞白打交道。

单飞白主动和他搭话:“找宁哥?”

郁述剑将嘴角抿作一线, 举了举手上的通讯器:“找宁哥。打了七八次了。”

话音未落, 它又亮起了红光,一明一灭, 急促异常,一如通讯器那边人的心情。

单飞白対郁述剑伸出手来,上下晃了晃, 示意他将通讯器递给自己。

郁述剑往后缩了一步, 显然是在犹豫。

单飞白带着一点与生俱来的浪劲儿, 冲他一眨眼:“我好歹也算是你们的合伙人, 二老板,给个面子,啊。”

郁述剑抱着通讯器, 不肯给。

二人僵持之际,宁灼从房间里探出半个身子,短促有力地命令郁述剑:“给他。”

郁述剑的肢体马上做出响应, 径直把通讯器递了出去,可精神还处在迷茫状态:“……啊?”

宁灼并没有给郁述剑后续的指示, 下达命令后,就又重新掩好了房门。

有人撑腰的小狼嘚瑟地冲郁述剑一耸肩。

……郁述剑本能地拳头硬了。

然而,郁述剑盯着单飞白身上的衣服, 越看越眼熟。

他身上那件柔软的、稍微起球的白色居家款马甲, 有点像是宁哥的……

郁述剑又回忆起宁灼刚才身上那件黑色偏紧身、把他那一把细细的腰线恰到好处地掐出来的马甲。

……他不记得宁灼有这么俏的一身衣服。

某个想法刚一过脑子,郁述剑的肩膀就触了电似的一抖。

他猛地摇了摇脑袋, 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那边,单飞白已经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且愤怒的声音:“姓宁的,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单飞白轻快道:“做任务啊。”

查理曼顿了顿,稍稍压下了火气:“叫宁灼接!”

单飞白爽快道:“我是他的人。你跟我说是一样的。”

闻言,郁述剑头皮又是一麻,不可思议地看向单飞白。

单飞白却很是气定神闲,一边接电话,一边顺手用指背拂了拂郁述剑右肩上的一块灰尘。

郁述剑倒退了数步,警惕又困惑地抬手护住了肩膀。

……像是条突然被隔壁邻居摸了脑袋的忠诚大狼狗。

查理曼简直要气疯了:“这就是你们给我的交代?”

“是啊。”单飞白理直气壮地反问,“所以人死了没?”

查理曼张口结舌。

本部武的确死了。

在查理曼把巨额费用转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后,他就死了。

死因是本部亮看不下去儿子这么活着,把人直接弄死在了病床上。

换言之,有没有这五百万,本部武今天都会死!

在银槌市,钱就是人的命。

查理曼先是被夫人所描述的骇人事实惊吓到,又为本部武究竟会不会招出自己的太太、进而牵连到自己而感到焦虑异常。

病急乱投医下,他找上了宁灼,割肉似的割去了这五百万。

那可是他的养老钱,棺材钱!

他的所有流动资金,为了平掉这件事,几乎全部搭进去了!

这样一来,查理曼只剩下了一个空壳职位。

一旦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马上就会沦落到比本部亮还不如的地步——本部亮至少不从警,没有那么多仇家!

结果,本部武说死就死,轻飘飘的,像是放了个屁一样轻易。

查理曼有种自己花钱雇宁灼来耍自己的感觉。

宁灼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

他活像是被撕下了一大块肉的野兽,浑身血淋淋地来找宁灼算账了:“他是死在你们手上吗?!”

单飞白眼睛眯着,笑得像个大男孩:“您这话就很玄了。您到底想不想要他死啊。既然最终目的都是死,那死在谁手上很重要吗?”

查理曼一阵气堵声噎:“你们——”

但他也不是十足的傻瓜。

顿住片刻,他狐疑道:“本部亮……难道是你们派去的?”

单飞白笑道:“下城区的事情,您在上城区最好别打听。対您没好处的。”

那边久久地沉默着,只传来急一阵缓一阵的喘息声。

单飞白吹出了一个圆满的大泡泡,啵的一声,那甜蜜柔软的泡泡就把他的嘴巴粘上了。

他舔了舔嘴巴,露出尖尖的、活泼的小虎牙:“您还有事吗?需要我给您拨急救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