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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之敌(153)

林檎问:“他们碰面的时候说了什么?”

哈迪和贝尔各自翻了个白眼。

早在看第一遍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他们的对话了,用得着林檎这么颠来倒去地瞧?

这姓林的是眼神不好?

贝尔分别问过男女学生请来的律师,他们碰面的时候说了什么。

在向双方律师分别求证后,两边给出了统一的答案。

贝尔复述了他们的答案:“女孩说,‘花按顺序摆哈’。”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提示了。

果然,当男学生抱着两束花走到会议厅外时,就分别将怀里的花放在了三号位和四号位。

看林檎若有所思的模样,哈迪生怕他再怀疑到伦茨堡大学头上,开口解释道:“我们也猜想过,犯人是提前把炸弹放在了四号位置上,他们把花一放进去,底部就沾上炸弹了——CL-30炸药威力大,纽扣那么大一点就能把一辆车炸上天了。可我们想想,觉得不太可能。”

林檎问:“为什么不可能?”

哈迪指点着屏幕:“犯人不会未卜先知,提前预知到他们会把花按顺序摆啊。万一这两个学生摆得稍微乱了点,不就放错炸弹、炸错人了?”

这话的确不错。

他们只需要把要颁发给嘉宾的高级花束拢作一堆,放在离门近的位置,分不分次序,其实无所谓。

礼仪人员出来取花时,按照卡片上的姓名略找一找就行,根本浪费不了他们多少时间。

大型典礼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送花其实是很小的一个环节,不可能事无巨细地进行交代。

因此怎么摆放花朵,完全取决于这两个学生的想法。

犯人想赌运气,那可不是聪明的做法。

林檎凝神思考一番,动手,将监控切换到了实时画面。

走廊上孤零零地摆放了一排桌子,阳光洒在墨绿的丝绒质地的桌面上,将上面的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

他又切回了校庆当天的画面。

当天上午的气象条件不比今天,并不怎么好,是个有风的大阴天,墨绿色的丝绒桌布变作了一团沉沉的黑色,但四周并非毫无光源——桌子背靠着的报告厅内则是灯火通明,从窗户里透出来,把桌布的颜色衬托得越发暗沉。

桌面还没摆上花,和今天一样是干干净净的,肉眼可见,并没有任何提示二人如何摆放的标志。

看起来,怎么摆放花朵,的确取决于那两个学生的心血来潮。

要知道15束花里,只有1束有炸弹。

因此,哈迪和贝尔根本不相信犯人会在桌子环节动手脚。

林檎直起腰来,轻吁了一口气:“那两个学生的律师呢?”

……

两通电话,让两个西装革履的律师分别陪伴着他们的当事人,来到了学校临时设立的问讯处。

两个学生还没见面,就被分开审讯了。

他们隔着一扇墙,都是面色苍白,低着头作鹌鹑状,一言不发。

贝尔和一名干警负责询问男学生,林檎和哈迪则坐到了那名女学生的对面。

林檎态度温和:“您好,这次叫您和您的律师过来,是有几个小问题想问。”

律师清清嗓子,全权代替女学生发言:“您好。我们能提供的信息有限。因为我的当事人的确不知道更多的情况了。”

“很小的问题,不会占用多少时间。”林檎不骄不躁,徐徐问道,“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是怎么摆放给嘉宾的花的?”

女学生低低对律师作出一番耳语,声音控制得很好,语不传六耳。

律师很快作出了一番笼统的回应:“是按照顺序摆放的。”

“什么顺序?”

“当天的会程顺序。”

“谁要求你们这么摆的呢?”

律师态度软中带硬:“您好,请注意用词,我的当事人并没有受到任何人指使。”

哈迪听得直皱眉头,觉得林檎这问话很不对头。

听说姓林的是下城区出身,果然上不了台面。

这些B级公民可不像下城区的那些小混混,个顶个的精明,有手腕,有人脉,反手就能告林檎一个诱供。

到时候有他哭的!

谁想,对于律师的不配合,林檎微微欠了欠身,作抱歉状:“不好意思,是我问得不好了。我只想明确一点,当时,置物台上有没有什么提示,请你按照会程顺序摆放花朵?”

哈迪:“……”

他觉得林檎完全多此一问。

他又不瞎,那桌面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然而,在女学生和律师又耳语了一阵后,律师面上的神色开始变得古怪。

他审慎地思考了一番,说:“……有。”

哈迪满面诧异,脱口问道:“在哪里?”

“就在桌子上,写得很清楚。”律师说,“我的当事人也认为,按照会程顺序摆放并没有什么问题,就这样做了。”

哈迪瞠目结舌。

……什么“写得很清楚”?

他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啊?

当初,既然没从监控里看见桌子上的东西,不管是哈迪还是贝尔,自然不会去问这个问题。

而律师为了避免多说多错,自然也不会提供警方没问的信息,只坚持他们是“按顺序摆放”这一种说法。

他们两边,居然就这么陷入了一个诡异的盲区里,僵持内耗了这么久?

在哈迪一颗心震荡不已时,而林檎双手交握,掌心里也沁满了汗水。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炸弹客当时,就在那张桌子底下,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变了一场反向魔术。

可一切如果真如林檎所想,那这位炸弹客,胆子之大,心思之精密,对人的心理把握之深,可以说是前所未见。

第83章 (六)调查

宁灼收拾停当后, 却没能马上离开“海娜”。

因为在他离开前,单飞白随口问他:“吃了没?”

宁灼忘记了。

他抬手摸摸上腹部,向内按了一下, 得出了答案:“没有。”

然后单飞白就不让他走了。

理由是:“你中午不吃饭, 晚上见了‘调律师’要忙正事, 肯定也不吃饭。一来二去你就饿死了,你饿死了我就把你的‘海娜’占啦!”

宁灼听他张口闭口都是野调无腔, 听了生气,不想和他纠缠,抬腿要走。

单飞白来拦他。

如果单飞白是正经的拦法, 非要和他硬碰硬, 宁灼一脚就能把他踹趴下。

单飞白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根本不用正经的办法。

他从后面跳起来, 游鱼似的灵活地用双腿夹住了宁灼的腰, 把他连缠带绕,抱了个死紧,连过肩摔的机会都不给宁灼留。

宁灼:“下来!”

单飞白:“吃饭!”

宁灼:“没空!”

单飞白:“给你做!”

宁灼:“说了没空吃!”

单飞白耍的一手好无赖:“那你就背着我出去吧!让大家都看看你背地里养小白脸, 还背着他逛大街!”

两个人一边小声拌嘴,一边牵手绊脚、合二为一地来到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