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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嫡女又离家出走了(55)

作者: 七叶亭 阅读记录

铺天盖地的绝望压迫在头顶之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开了,难受的让人直掉眼泪。空气被周围的绝望吞噬,她大口地呼吸着,企图获得微薄的氧气。因为缺氧,她的四肢开始发麻,慢慢的从凳子上滑落了下去,蹲在了地上。

蜷缩的状态,本能的给人一种安全感。陆幼檀将脸埋进膝盖里,不顾自己的手上还攥着糕点,用力的用小臂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脑袋。

在自己给自己塑造出来的安全环境中,陆幼檀终于哭出了声。

哭声由沉闷,很快的就变为发泄似的嘶吼,牵扯着胸膛中那些说不出情绪的焦躁,在房间里倾散开来。

这样没有理智的绝望哭声,吓了春桃一跳。

她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衣服往桌上一扔,直奔到陆幼檀的身边。

“小姐,小姐?”

陆幼檀此时的模样实在是狼狈可怕,春桃不敢碰她,只是小声的喊着。

蜷缩成一团的陆幼檀看起来小小的,她躲在桌子的阴影下,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样。那只紧紧攥着糕点的手,此时搭在她的头顶上,酥皮碎屑落在凌乱的头发上,有几分歇斯底里的疯狂。

清醒一点!

陆幼檀在心里无声的嘶喊着。她的另一只手死死握住了自己的膝盖,发麻的指尖死死的嵌进了肉里。

她强行用疼痛唤回了理智。

第38章

“我没事。”

陆幼檀的声音沙哑,她缓缓的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的朝着春桃笑了笑。醉酒奥上扬的同时,眼泪还是不可控制的流淌了下来。

春桃被吓了一跳,但她不敢多问,忙扶着陆幼檀坐下。手忙脚乱替她掸开头发上的碎屑,又去打来温水,伺候她洗脸。

崩溃的感觉来的快,散去的也快。手臂酥麻的感觉逐渐褪去,陆幼檀看着手里被捏成一团的糕点,面无表情的缓缓松开,任着一团不成形的东西落在碟子上。

“对不起。”

她愣愣的盯着那一团糕点,轻声的说。

春桃将拧干的毛巾塞到陆幼檀沾着碎屑的油腻腻的手里,怯怯的看着陆幼檀,犹豫了一下之后,嘴角一垮,带着哭腔的请求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好吗?您不要有事啊。”

“我没事。”

陆幼檀轻轻摇了摇头,朝着春桃笑了笑。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春桃被吓坏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自称过奴婢了。

“这么会没事!”

春桃红着眼眶瞪了陆幼檀一眼:“您这样!一看就不开心啊,怎么会没事!”

这样的话,无论是江亦瑶还是陆幼檀,都听过很多遍。只是,没有真正经历过,是很难理解,为什么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会让一个人这样的崩溃。

但是春桃的关心和担心都是真的,陆幼檀不忍心叫一个事事都挂念着自己的小姑娘难过。她还是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哄着春桃。又匆忙的整理仪容,更换衣服。

正厅里的晚宴,是逃不掉的。

在赴宴的路上,陆幼檀查看了一下焦虑值。数值和白天在京郊的时候一样,并没有变动

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失控的情况,之前发生的并不多。陆幼檀猜测,很可能是因为焦虑值上了八十之后,她整个人的情况变得更差了。

细微的一些小事,都可能牵扯到情绪的崩溃。

没事的。

陆幼檀暗自给自己打气。

马上就要结束了。

江家的晚宴,一如既往的无趣。

烛光摇曳,照得桌上的菜油亮亮的,让人没有一点食欲。

陆幼檀百无聊赖的用筷子拨弄着碗中粒粒分明的透亮米粒。她不仅没有食欲,甚至隐隐有些反胃。

可能是大哭一场发泄了之后,陆幼檀的情绪近乎麻木的稳定。

因此在面对江亦瑶的阴阳怪气和老夫人的明嘲暗讽时,陆幼檀意外的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可能是因为中秋那一次意外的缘故,再见面时老夫人对陆幼檀愈发的没有好脸色。

耳边是江亦瑶和老夫人夹带着私货的聊天声,陆幼檀的目光胡乱的到处晃着。

今天的饭桌上,能接收她眼神的人也不在。江淮安小朋友近日被他的兄长盯得很紧,今天送宋去学武,留在师父家吃晚饭了。

于是,陆幼檀的目光在转了一圈后,落在了沈韵的肚子上。

沈韵的小腹已经隆起的很夸张了,预产期将近,江家上下明显紧张起来了,注意力全放在了这个即将出世的江家嫡长孙身上。

陆幼檀虽然不喜欢江家,但是对这个尚未出世的小朋友却很有好感。她也有些期待孩子的性别。

见陆幼檀的目光在沈韵的隆起的肚子上停留。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生硬的开口:“下个月家里喜事是一件接着一件,不详的东西还是趁早离得远些。”

这话直白的一点都不掩饰。

陆幼檀的一皱眉头,“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她的动作一下子吸引了桌上所有人的目光。之间她环顾了一圈桌上的人,最后昂着头看向了老夫人,她温柔乖顺的杏目中荡漾着一丝疯狂,嘴角微微扬起挑衅的微笑。

“我怎么就是不详了?”

许是今日在绝云观上,林匀的话给了陆幼檀底气。又或是刚刚在绝望里走了一遭,此时的陆幼檀浑身带刺,上下散发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她早就看这个老夫人很不爽了!

“你个小畜生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老夫人一拍桌子,怒目圆睁。这样的话,她往日也没少当着陆幼檀的面说,却是头一次见陆幼檀顶嘴的,一时间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不由得怒火中烧,气得直瞪眼。

陆幼檀轻笑了一声,她将双手抱在胸前,靠着椅背,轻佻的翻了一个白眼。

“小畜生可没有长辈。”

其他人早就看呆了,陆幼檀回来的这么几个月,老夫人回回吃饭都要说上她几句。而陆幼檀每次都避开矛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这突然间的爆发,让所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唯一领教过陆幼檀疯狂的模样的,是江淮远。只是这么长时间的沉寂,让江淮远都差点忘了。他这个妹妹只身一人能在西北活下来,靠的可不是包子性格。

回忆几乎是一瞬间就窜了上来,江淮远没有说话,他拧着眉,不动声色的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陆幼檀。

但是其他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老夫人狰狞的瞪着一双眼睛,伸出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着陆幼檀,咬牙切齿的说道。

“别以为去了一趟道观,戴一串念珠就可以把你孤煞的身份掩盖了!你要是敢耽误江家的好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这个老太太倒是孤煞说法忠实的信徒呢。

陆幼檀摸了摸手腕上的那一串念珠,歪了歪脖子,翻了个白眼。

“江淮淼!怎么跟你祖母说话的!这般粗鄙之言,是你该说的吗?”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邢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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